“我八岁起就辟谷了,宗门要求严格,辟谷后不给吃食,就算受重伤也只是靠丹药和硬抗。”夏侯洺放下汤勺,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残留的汤汁,“今日难得吃了一回,还是你亲自给我盛的,这味道自是非同寻常。” “那个,其实吧,你若想吃,可以经常溜下山来,以你们缥缈宗的宗门地位,沧澜剑宗的人多多少少都会睁只眼,闭只眼。 “你若是陪我,我倒是愿意经常下山来,吃穿用行全包,如何?”夏侯洺嘴角噙着笑意,看他那样子似乎已经笃定,这样的条件,慕挽卿不会拒绝,也没有理由拒绝。 “丑拒。”若是其他人这么对她说,她肯定不会拒绝,但这个人是夏侯洺,就不行。且不说,她慕挽卿现在是小富婆一个,自己的吃穿用度是完全不成问题。 “咻,砰。”烟花炸裂的声音吸引了慕挽卿的注意力,她扯了个大鸡腿便赶回舫边,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她头顶如花瓣一般散开。 沿岸男女老少的人聚在一起放河灯,莲花状的河灯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那是他们对亲人和远方爱人的思念。 天上飞着各色各样的孔明灯,这种情景还是慕挽卿第一次见,以往被锁在城市里为生活拼搏,可是见不到这种明火孔明灯,大多数都是电子的,环保和安全的确是有了,但就是感觉缺了点什么味道,直到这一刻,慕挽卿才明白缺了什么。 是人味。 晚风拂面,透明的灯火打在慕挽卿的脸上,忽明忽暗,那氛围别提有多奇怪,似跌落人间的仙子又似堕入地狱的恶鬼。 慕挽卿趁别人不注意使用了符咒闪现到岸上,循着提灯迎面而来的人走去,想要找到那些漂亮灯笼的卖家在哪儿。 走到小巷最里面,可以看到一个长架上摆放着不同种类的小灯,有的似莲台状,有的是动物形状,还有些是传统的六角灯,长桌上摆放着厚厚一沓纸张,书生打扮的男子挥动手里的毛笔,写着客人要求的文字。 书生旁边的少妇绾发戴簪,扯着嗓子吆喝,凡是上来瞅上几眼的人,都会在少妇的说辞下买下一两个花灯,有时那书生还会备些茶水递给妇人,妇人也会拿起藏于腰间的帕子给书生拭汗。 倒是没想到,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未必不爱糟糠之妻。 说实话,那书生旁边的妇人,论长相,都比慕挽卿这种平平无奇的人要差上许多,手指粗大,皮肤呈小麦色,腰也是水桶腰,与寻常姑娘比起来,要粗壮许多,但又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肥胖。 慕挽卿看过各种各样的小说,对于古代书生的认识大多是手无缚鸡之力,却又心似陈世美。 说到底不过是一群掌握知识却迂腐又自私自利的文人,通过写小作文制定所谓的规则和奖惩,让女人困于流言世俗之中相互算计残杀,简直是无耻之极。 这种影响哪怕是过了千年之久,却依然不曾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