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峰。 藏经阁内。 在第一层的宽敞塔室内,数十个僧人排排坐,老老实实昂着锃亮的光头,围成一个大圈。 圈里面,有满嘴油污,正做饕餮大嚼的无晦,有愁眉苦脸,若有所思的无簧,也有嘴角不自觉带笑,只是强行抑制的无圭。 但更多,还是双手握拳,激动得满脸潮红的诸僧。 在僧人围成的大圈中心,一个白衣大袖,散着冠的少年人坐在架子上,正指天划地,嘴里喋喋不休。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股大气浪袭来,激起水浪千重,煌煌耀耀,宇智波氏心头一警,急远转遁光,退了数丈,却见气浪之中,鸣人双目含泪,其身上那股赤红真炁,竟有若洪水猛兽,狰狞凶怖! ‘君为何物?’宇智波氏大叫,写轮眼煞气一显。 ‘吾为君友!’鸣人兽瞳圆睁,尖牙显露,也大叫道:‘叹人生,最难欢聚易离别,君不可去往大蛇丸处!此无异于飞蛾扑火,死路自寻!’ 两人相视一眼,更不多话。 鸣人脚踏极速,只在须臾,就撞破层层水幕,看他腰胯合一,气凝神田,筋骨齐齐作响动,就是一拳轰出! 这拳打——” 砰。 砰砰。 忽有脚步声从藏经阁外传开,架子上的白术微微一怔,停下口中话语。 他偏过头去,看向窗外,围绕他的众僧也一阵好奇,纷纷朝窗外望去。 窗外。 蹦蹦跳跳,雪团子似得小女孩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欢天喜地撒着欢。她头上那两根羊角辫也起起落落,随着蹦跳,高高飞了起来。 小女孩身后,跟着一袭紫金袈裟,宝相庄严肃穆的然谛,他看着自己妹子撒欢疯跑,满脸无奈,却也只得小心跟在后面,生怕她磕碰到了哪里。 小女孩刚一急吼吼跳进门里,就被满当当的光头吓了跳。 她缩了缩,又躲进然谛身后,只露出半个小脑袋。 “师弟。” 然谛朝架子上的白术微笑,双手合十道:“今朝的功课完了吗?” “完了。” 白术从架子上跳下来,同样笑道:“师兄怎来了,可有什么事情相告?” 这几日,随着法会将近。 白术除了操控边郡那些化身外,便是去涅槃池泡澡,与众僧人斗法,研磨武道精粹。 他本就是金刚三重,“无”字辈里,除了一个无显外,再无人可在修为上压他一头。 偶有一次,白术在闲聊时无意扯了几句,顿时,便吸引了当时所有在场僧人的注意力。 于是,每日斗法后的讲座,也逐渐成为了金刚寺必不可少的频道。 “我来晚了,今天讲得是啥啊。” 在白术与然谛交谈之际,小女孩鬼鬼祟祟溜进和尚堆里,向一个相熟的僧人问道: “是《巨人演义》吗?那个叫艾伦的能用出巨人法象了吗?” “不。” 僧人解释道:“今天说的,是《木叶豪侠传》!” “啥?” 小女孩瞬间失望:“已经好几天没说《巨人演义》了!怎么又是《木叶豪侠传》!” “我倒觉得豪侠传不错。” 有僧人顿时反驳:“宇智波氏的写轮眼,听起来别有番风味,比巨人更有趣味些。” “大光头!” 小女孩对那反驳的僧人比了个鬼脸:“不理你!” “我刚从天柱山那边过来,得了神足上师一句嘱咐。” 眼见小女孩与僧人开始了激情对喷,然谛面无表情,像拎猫一样把手舞足蹈的小女孩提起来,尔后对白术道: “上师在天柱峰等候师弟,似乎有事要相告,师弟还是先行一步吧。” “明白了。” 白术颔首,眯起眼笑道: “我这就过去。” 他这一走,围坐在藏经阁里的僧人,顿时也悻悻。 “师侄。” 一个灰袍僧人忙不迭起身,扯住将出门的白术,急道: “明天还讲吗?” “看吧。”白术挠挠头,道:“法会快近了,我看有没有空吧。” “哦……” 灰袍僧人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失望:“那下次讲,师侄要讲啥?” “说一说《乔氏异闻》吧!”灰袍僧人的同伴连忙接口,对白术笑道:“上次讲完后,很久都没下文了,白金之星颇是有趣啊!” “不!不!” 被然谛提着衣领的小女孩死命挣扎:“我要听巨人演义!我……唔唔……” 小女孩刚嚎出一嗓子,就被面无表情的然谛捂了嘴,只留下一片唔唔声。 白术笑了一声,挑了挑眉毛:“下次有空时,给你们讲个好玩的。” “什么好玩的?” “杰哥和阿伟的故事。”白术拍了拍灰袍僧人的肩,迎着他一脸期待的目光,淡淡道:“一个面包引发的血案。” “……” 灰袍僧人呆了呆,他与同伴们对视眼,彼此皆是懵懂。 “总感觉,不是什么什么好话啊。” 灰袍僧人心底暗暗道。 “回见了。” 白术走出门去,朝一脸遗憾的众僧摆摆手,笑道。 “师侄我先行一步,之后的事情,就等之后再说罢!” “师侄!” 见白术足下已生起一团青云,纵起了数十丈高,仍处在回味中的无簧如梦初醒,对那白衣的背影叫了声: “你答应帮我喂孔雀的,别忘了!” 无簧镇守藏经阁,轻易动弹不得,就连神念,依照寺里的戒律,也是不允许遁出莲花峰外的,唯恐被有心人所乘。 偏偏无簧近日为炼一炉丹药,特意高价买了一群五色孔雀,每日好吃好喝伺候,只待长大后取血。 无簧虽不能外出,却能委托寺里兄弟,代他照拂一二。 遥遥。 云上的白术已将身形升到极天之上,听见无簧的呼喊,他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转过千重山阙,万道宫峦。 小半炷香后。 白术在一座形似巨指,陡峭异常的大峰前,按下了云头。 那山体表面光洁无比,连半颗斜松都看不见,山体愈是往上拔高,就愈是细长,与其说是巨指或天柱,云下的这座巨峰,更像是一根尖细的银针,深深扎在了大地。 白术也不敢怠慢,按下云头后,就朝峰顶一处小草堂快步走去。 “你来了。” 未走几步,临近草堂时,一道低沉的声音陡然响起。 白术前面,一个中年僧人从草堂的蒲团上起身,温声笑道。 “我来了。” 白术停下步子,行礼道:“上师,许久未见了。” 记住手机版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