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456章 钟山城内贵公子
赵方耀面色阴沉下来,少女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肩膀。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沉吟片刻,寒声道:「你是谁?是不是在***我大师兄?」 少女天真歪着脑袋。 「看不出任何问题。」赵方耀心中暗道,这完全就是个天真不设防,偏偏绝色的脑瘫哑女。 然而越是这样,赵方耀心里越是警惕,就要再行逼问。 「行了,方耀,你看我像是能被***的人吗?」李无眠拍了拍他的肩膀。 赵方耀软化下来:「我当然相信大师兄,只是……」 绝色少女一熘小跑来到他的身旁,抱住他的手臂,犹似无助的小兽卷念亲人,李无眠柔和一笑,摩挲乌发。 「有机会我会给她找个好人家的。」 赵方耀勉强点头,大师兄的能耐非他所能想象,他能想到,李无眠怎么可能会想不到?他貌似也不必多此一举。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会写字吗?」少女摇头。 李无眠道:「刚才看到那个……哈!有个桃花胎记,就叫小桃子吧。」 小桃子顿时羞红了脸,带着水色的秀发都往空气中冒出热气,李无眠不好意思一笑,温声软语劝慰。 赵方耀心里暗忖:「大师兄应该不会被美色所动吧。」 小桃子慢慢恢复过来,只是脸蛋仍然是红艳艳的,真似一颗熟透的蜜桃,然而脸上的天真无邪又如此青涩。 两者偏偏浑然天成的融合在一处,直叫人心中发狂。 赵方耀移开目光,红粉骷髅,最是害人。 阿嚏~ 小桃子突然打了个喷嚏,精致的鼻头下面冒出清亮的鼻涕水。 李无眠摸着她光洁细腻的额头。 「有点发烫,多半是刚刚在凉水里面待太久,下次可不能这样了,以后也得学会自己洗澡。」 小桃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李无眠道:「方耀,休息一天,明天再赶路。」 「可是。」 李无眠道:「南下又不着急,小桃子不是异人,体质很弱的,万一病情加重就不好了。」 赵方耀皱了皱眉头,勉强答应下来,大师兄大概不是会被美色所动摇的人,但是如果不仅仅是美色…… 李无眠无奈道:「方耀,你就别瞎想了,她连异人都不是,这点你觉得我有可能会看错吗?」 钟山,千年古都,历史古迹随处可见,刻满了岁月与文明的痕迹。 城内有一楼,名为一品楼,陪伴钟山城走过近三百年的光阴,楼内厨师来自五湖四号,各大菜系均有涉猎。 这天,靠窗的一张桌子,坐下一位二十三四岁的谦谦君子。 其人身材颀长,面容俊逸,有大贵之相。 「客官,吃点什么?」 贵公子道:「酒,把你们店里的好酒,通通给我搬上来!」 他两眼红肿,钢牙咬碎。 想要怒拍桌面,甚至破口大骂,可从小到大的涵养,却让他做不出这么粗鲁的动作。 小二奇怪的下去了,楼内偶尔有些客人,谈论明教明尊南下的消息,贵公子置若罔闻,以手掩面,半哭半笑。 一道声音飘入耳中:「男儿有泪不轻弹,兄台瑾瑜之姿,何故惺惺作态?」 一人黑发铜面,星目刚毅,一举一动,有凛然之威风;一人姿容绝美,纯净无邪,贵公子微怔,此生少见如此美人,回过神来,发觉这楼内宾客,皆有意无意注目此桌,微微叹息:「兄台说得很有道理。」 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够和他称兄道弟,不过今天心 情苦闷无比,不知该哭该笑,撇下偌多俗事,只想买醉一场。 也不想顾忌彼此之间有什么身份上的差距,贵公子慨然相邀:「相遇即缘,兄台可愿与我共谋一醉?」 黑发男儿大笑:「好一个借酒消愁,不过我酒量可大,想让我醉倒,不是容易事。」 他笑声烈烈,狂勐如波涛,在这楼中激荡起伏,撼人心魄,一些Yin邪之眼当即在笑声中湮灭。 小儿不可持玉于闹市,此人身侧有如此美玉相伴,又岂是好相与之辈。 贵公子也心潮澎湃,这黑发男儿的笑声中,充斥着昂扬之势,存烈火之息,心中偌多苦闷,都刮去了几分。 小桃子眨眨眼,伸出柔弱无骨的小手,封住他的嘴巴,笑声为之一顿,手又挪开,笑声再起。 「淘气。」黑发男儿作势敲她的脑袋,半途又放下,一脸宠溺之色。. 小桃子抱着他的手臂摇晃,眉眼晕开,唇角略扬,如鲜花怒放,虽然无声,却仿佛有银铃般的笑声悠扬。 邻近几桌的客人都看得呆了。 贵公子近在迟尺,也有呆滞之貌,很快摇头失笑。 人道是美人如玉,勾魂夺魄,更可贵她毫无做作姿态,一颦一笑都能叫人沉迷。 然而贵公子绝非色中饿鬼,天下美色,他如有尝意,尽可得之。 思及心中苦闷,黑发男儿身侧美玉美则美矣,又如何能化去愁思,喟然一叹,沉郁如渊海。 黑发男儿羊装不喜:「兄台又叹,这可喝不得痛快的酒!」 贵公子歉然道:「是我扫兴了,给兄台道句不是。」 「那我就大度的原谅你了!」 黑发男儿微笑颔首,贵公子心中顿时升起怪异之感,神州万里,黎民六亿,谁有资格接受他的歉意? 倘若现在说出真实身份,不知这位昂扬男儿可否保持一丝镇定? 罢了,今日买醉一场,不谈其他。 届时美酒送上。 黑发男儿拍开坛口,果然是醇香逼人,这一品楼所酿美酒,当得起一个「美」字。 小桃子抽动鼻尖,便有些晕乎乎的,埋首在他胸膛,香腮如霞,似是醉了。 他爱抚乌发,似笑非笑:「兄台致歉,不知诚意几何?」 「阁下的意思是?」贵公子微怔,很快会意,啼笑皆非,为他斟了一杯美酒,心下饶是古怪难言。 黑发男儿执杯。 贵公子半开玩笑半认真:「阁下,这杯酒,可不是一般的重。」 岂止不是一般的重! 普天之下,能让他敬酒的人寥寥无几,能让他倒酒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黑发男儿笑道:「酒重还是杯重?」 「皆重!」 他哈哈大笑。 「我平生素有大愿,不拘小节,莫说你这小小一杯,便是以五岳作杯,纳四海为酒,我亦能开怀痛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