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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医院

红颜红颜 惊鸿九瞥 2708 2024-04-17 22:20
   是不是某种感染呢?这三个月来韩宇断断续续地买了些相关的抗生素,效果不甚明显,前列腺炎的症状和某种感染差不多,尽管他有所怀疑,他在主观上依然不相信自己是患了前列腺疾病。他就这样怀疑后又自我否定,就这样,他用这些问题折磨自己,此时他没有了坠胀,对于去医院犹豫了,因为嫌麻烦,又偷偷摸摸,一检查又要花钱,也许只是感染,偶尔他觉得自己在欺骗自己,显然,当务之急并非愁锁双眉,消极地苦闷,徒自谈论问题无法解决,而是必须付诸行动,立即行动,越快越好。无论如何必须下决心去医院了。    约莫十五分钟后,韩宇在天麻医院的金字招牌前下车。推开玻璃门,几位坐在沙发上的白褂男女,有说有笑。    房间里充满药品味和空气清洁剂的芒果味。既无挂号窗口,也无病人光顾,充其量不过是个小门诊,韩宇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这当儿,一位苗条的护士离开沙发。她说了句不知是冷漠还是温柔得听不清的话。    “你好,我找刘大夫。”    “刘主任还没过来。您可能要等十几分钟,先坐一下吧。”    没错,是这儿。韩宇盯着药柜里摆放的彩电,接过护士递的水。电视里在表演“飞车走壁”。身旁两个男医务人员翘着二郎腿谈论一部科幻电影。对,现在是下班时候,所以没有病人。他一边打量着室内的陈设,坐了下来。大概由于抵达医院,身体的痛觉也陡然不见了。这地方与其说是医院,不如说是小诊所,室内格局虽说简陋,倒也井井有条。    刘大夫约莫五十开外,身穿白大褂,他接听病人电话走进来,在办公桌前翻阅一个病历本。最后拉开椅子坐下,接待了韩宇。    “啊,你好,在这儿等我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    “大学生?”    “大二。”    见到大夫,就如见到神灵一般令他宽慰,韩宇只顾一味倾吐病情,大夫注意到他用了专业术语,他觉得很牛掰,尽管如此,有些话仍然难以启齿。    “你是学医的?”    “想学来着,没被录取。因为在广播里听过您的讲座,晓得几个专用名词。”    大夫递给他一张单子。上面印有前列腺疾病出现的典型症状。    “前列腺的毛病,这是?”    “还不一定。请仔细对照单上每一项,有的就画勾。”    有一条:是否有过那种不洁行为。韩宇想起曾和一个网友在外面过夜,那是他告别处男的初夜,一切都很美好,当时他深信那女孩对他一见钟情,所以就没带套。虽然人家不是处女,虽然他心里在想柳月,这甚至一开始让他不在状态,事后他却对自己说,他将永远铭记那一晚,就和女孩分手,并说永不相见了。    所以这一项自然不在他画勾的范围内。    大夫接过单子瞧了瞧,又看看眼前这位惴惴不安的病人,他希望韩宇毫无保留。    “找女朋友了没?有没有那种不良习惯?”    韩宇直摇头。    大夫好像确证了心里某个想法,轻轻点点头。    “先给你做个指诊吧。”    撩开半透明条状门帘,大夫将韩宇引到旁边一个没有窗户的封闭小房间。    大夫戴上乳胶手套,食指上抹了一点润滑剂,一边吩咐韩宇褪掉裤子,两手前撑,趴在铺有海绵垫的诊疗台上。做指诊时大夫叫他放松,一面用玻片取到标本。    大夫递给韩宇一卷卫生纸。    “刘主任,我的问题大不大?”韩宇系了系皮带说。    “不紧张,心情放愉快很重要。”    而后大夫又问他老家是哪儿的。    “你拿它去楼上做个化验。”    在玻璃门边的药柜前交了化验费,韩宇手端玻片上了二楼。这才发现各种化验设施应有尽有。    一位戴眼镜的女医生把玻片放到显微镜下仔细观察,填上结果。    “卵磷脂小体两个+号,白细胞两个+号……”韩宇重新坐回办公桌前,大夫拿起化验结果读道。    “那个,我的情况……”    “噢,还算轻微的,你这个卵磷脂小体两个+号,有的病人一个也没有。”    韩宇不明白这项指标意味着什么,不过他从大夫的语调中听出某种司空见惯的意味,他忽然害怕起来。看来没有任何悬念了。    “你还年轻,某方面来讲,检查出问题来是好事。”    “那我是细菌性的还是无菌性的?”    “你这个应该是无菌性的,估计和你平时某些习惯有关系,比如久坐。一般来讲,百分之九十的前列腺炎属于无菌性的。先给你开点中药胶囊、磁疗裤……”大夫开始用潦草的字体写着药方。    “大概要多少钱?”    “七八百块吧。”大夫抬起头来。    “我今天只带三百多。”    “这样啊。”大夫摸摸下巴,“那只能买半个疗程的,本来想帮你综合治疗,效果会更好……”    “这么说,就是三五天还不会好啰?”    “那恐怕还需要巩固一段时候。这么着,你先拿两盒胶囊吃着看,有什么情况再过来,噢,一定注意,平时别饮酒,不吃辛辣东西。”大夫说罢找出一本《男科病》的小册子,“这个你拿回去翻翻,里面有很多保健常识,对病情的恢复有帮助。”    韩宇仍然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大夫拍拍他的肩膀:“不要有思想包袱,先去买药吧,拿过来,我告诉你怎么吃。”    那位女护士隔着药品柜接过药方,韩宇付款后,她便用纤细的手指替他拿出两盒“前列欣”,这正是每晚电台里推荐的那款药,据说可以服用十天。    大夫戴上老花镜,拿起包装盒,嘱咐他一天服用三次,“每周过来一趟,做下按摩,这样会好得更快。”韩宇一个劲地点头。他吁了口气。现在,他对大夫生出一种盲目的崇拜,大夫说的每一句话,每一道目光,就连他的咳嗽,他摘下老花镜的手势,他拂拭桌面的动作,所有这些在韩宇看来,都是神圣的,对自己病情的恢复有意义的。    韩宇一向不爱交际,正如上面所说的那样,他总是躲避一切应酬,最近一个时期更是如此。整整三个月来,他愁海苦熬,惴惴不安,被弄得疲惫不堪。他迫切希望到另一个天地去透一口气,哪怕只有一分钟,也不论是什么样的天地。今天他向医生倾诉了那么多,一浇胸中的块垒。因此从医院出来,他觉得整个人十分松快,他朝街对面的一位摩的师傅招招手,怀着对药品疗效的期许,坐在摩托车的遮阳伞下,渐渐的,心情平复,舒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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