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正文卷 第八百一十章 子贵,母才贵
南昭雪字字都像耳光响亮,抽得珍贵妃天旋地转,找不到方向。 珍贵妃活到这个年纪,即便是皇帝,也没有如此当面痛骂过她。 与封天极关系中的那一点点微妙,也被南昭雪一番话打得稀碎。 母凭子贵。 有封天极这个子,她这个当养母的才贵。 这是珍贵妃最不愿意提及,也最不愿意承认的。 她急怒攻心,双眼一翻,晕死过去。 周围的宫女嬷嬷本来都缩着脖子,鹌鹑一般,现在又惊慌失措,但又不敢随意乱动。 南昭雪迎上她们的目光:“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救,该叫太医叫太医,本王妃和王爷还得去拜见父皇。” 她拉上封天极就走。 管珍贵妃是真晕还是假晕。 封天极嘴角疯狂上翘,反握她的手。 “王爷想笑就笑。” 封天极低笑出声,紧紧拥住她:“谢谢你,雪儿。还从未有人,如此为我出头。” 南昭雪听得心酸:“这算什么?打嘴仗而已,放心,以后没人再敢说你。走。” 两人去见皇帝。 皇帝烦得不行,这两日就没一个好消息。 齐王之前被贬出京,他本来没怎么想起这个儿子来,但兰妃病情加重,向他提出恳求。 他这才觉得,当初齐王被贬,是因为前太子夫妇,既然那个太子妃是假货,之前的罪名也就不能成立。 京里除了小十,就是封天极和封天彻。 他虽然喜欢封天彻,但封天彻和封天极关系太好。 这种局面,让齐王回来,也不失为一个合适的时机。 所以,他欣然应允。 哪成想,齐王还没有进京,就被弄成半死不活。 正在烦闷,小太监来报,说是封天极和南昭雪到了。 现在没有图公公,皇帝也十分不适应,觉得哪哪都不舒坦。 “来就来,你那么大声干什么?吓死朕吗!” 皇帝怒气冲冲训斥。 小太监大气也不敢喘。 “滚出去!” 南昭雪一进来,就瞧见皇帝满脸的怒气,心里暗自痛快。 活该,气死你才好。 上前行了礼,皇帝问道:“你们来干什么?” “父皇,珍母妃问儿臣要冰魄珠,命儿臣入宫送来。” 皇帝愣了一下:“是吗?” 南昭雪诧异道:“父皇不知吗?珍母妃说是您的意思。” 皇帝按着眉心:“朕知道,兰妃来求朕的。说是齐王被割出一截肠子,想用冰魄珠冰住,以免损坏。 不过,朕以为你们会直接拿去齐王府。” 南昭雪莫名其妙:“为何要冰住?” 皇帝正想解释,忽然想起来:“对了,齐王的肠子不是你割的吗?” “不错,是儿媳,”南昭雪点头,“所以,儿媳才奇怪,为何要用冰魄珠冰住?” “不是说,这肠子还有用?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随意舍弃?” 南昭雪见他不像说笑,心里都惊了:“还有什么用? 切下来就坏死了,如同伤口除去的腐肉一般,扔掉就是。” “是吗?那大概是兰妃误会了,以为还有用,还会再用到。” 皇帝拧眉:“你这种治伤的方法,倒是让人惊奇,不过,有国公的例子在先,也让人信服。” “父皇,”南昭雪红了眼眶,“您别再提国公了,儿媳可不敢听。” 皇帝奇道:“为何?” “父皇,儿媳不想说。” “朕命你说!” “父皇,刚才我们在珍母妃那里刚受了训斥,要是说了,岂不是成告小状? 儿媳本来就不受母妃待见,可不敢做这种事。” “受训斥?”皇帝不解,“为何?” “父皇,让儿媳给齐王治伤,是不是您的旨意?” “不错。” “儿媳说句实话,我不认识齐王,连面都没有见过。 给国公治伤,上回也是不得已,不知怎么就传到父皇耳中。 之前齐王府的人求到儿媳面前,儿媳没有答应。 是因为您下旨意,儿媳不得不从。 儿媳累得不行,还得去给他治伤,治好了,什么赏赐都没有不说,连个谢谢也没听见。 现在还受训斥,儿媳不服。” 皇帝咳嗽一声:“要赏赐来了?” “不是,是来向父皇请安,顺便说一下冰魄珠的事。 冰魄珠是您赏的,要回去也无可厚非,但珍母妃什么也不说,只说让交出去,儿媳心里不好受。 她就训斥王爷,当初杀太子,后又毒死雍王,说他灭手足不留情。 父皇,一切皆由儿媳治国公始起,才有今日去治齐王,让母妃想起太子…… 所以,请您下旨,以后不准再提儿媳医治国公的事。 齐王是最后一个,治好治不好的,儿媳都不管了,省得以后又连累我家王爷。” 皇帝听着她叭叭说一堆,想插嘴都找不到地方,直到她说完,才噎住一口气:“什么?又关前太子什么事?” “儿媳不知道,前太子谋逆,当时的情况,父皇最清楚,不射杀他,小十怎么办? 父皇被围在书房怎么办? 现在危机解除了,反而指责我家王爷,要是那会儿她们被太子屠个干净,现在还有命在?” “还有雍王,是他自己作死,那是父皇您下的旨意,图公公舍命都要弄死他,与我家王爷何干?” 南昭雪红着眼睛,用帕子擦擦眼角:“事就是这么回事,您下旨吧! 您要不下旨,以后谁在提国公,提我家王爷,我就跟谁急。 我管她什么身份,掀桌子骂人动手都敢,到时候您可别怪我。” “放肆!”皇帝一拍桌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心里话,”南昭雪回答,“您要听着不好听,想听好听的,那我重新说。” “我高兴得不行,受了训斥,也感激母妃教导之恩。 以后,再有谁谋逆,我们就乖乖束手就擒,不敢反抗,他们爱杀谁杀谁。 齐王的伤我也包了,他活了没我的功,他死了我们战王府陪葬。 一会儿回去我就把战王府拆出一半儿,做义堂,义务给别人看病,累死算完。行了吧?” 皇帝:“……” 眼前有些发花,天地都在旋转。 皇帝捂着胸口,深吸几口气,半晌没倒过这口气来。 封天极垂眸,手微握成拳,把南昭雪挡在身后。 皇帝好不容易缓过来,睁开眼一看,忍住又气笑:“干什么?说完了就躲?” “父皇,雪儿也是替儿臣委屈,若父皇要怪罪,儿臣一力承担。” “委屈?”皇帝眼底向凉,“你觉得委屈吗?” “是的,父皇,委屈。” 皇帝:“……” 这话真不知道怎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