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那良夜 第五百五十八章 真正的理由
【那个~我有一个比较尖锐的问题,你可能会觉得有些冒犯,我还是很好奇。】 嗯? 挑眉看了看坐在自己旁边一脸好奇的雅莉安娜,宁封停下笔,古怪地打量了一下。 有什么话不能直说,非得拐弯抹角的……你有什么阴谋? 「想问什么,你就直接问吧。」 【就是……你为什么要纠结于保护普通人?】 天性本恶的原初恶魔能够理解凡人们的想法,但在她的心中,对于现在人类现在的做法其实是有些不懂的。 【现在的状况来看,集中所有兵力去消灭入侵者不是最优的选择吗?为什么还要分出那么多的力量去保护凡人?】 【你也感受到了吧,他们并不感激对他们的保护,甚至一些人还产生了强烈的负面情绪。】 因此,她愈发感到不解。 【都已经到了这样危急的情况,为什么还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牺牲一小部分群体,是为了能够拯救更多的人。 对于个人来讲,这是很难解决的事情,但是对于一个族群,尤其到了是面临到存亡危机的时刻时,这似乎并不需要考虑才对。 雅莉安娜在过去见过很多类似的情况,凡人们也做过类似的决定。 无论他们怎么说怎么做,到最后的结果终究是大同小异。 族群的延续高于一切。 这种冲动,近乎于根植在他们的本能之中。 但这一次,凡人们却做出了和过去截然不同的选择。 他们想要让所有人都活下去! 这确实很浪漫,但是这并不现实。 想了一下,宁封这一次彻底将手中的笔放到桌面一旁,然后在雅莉安娜的面前竖起两根手指说道: 「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先要指出你这句话里面的两处错误。」 「首先,这并不是我个人的选择,而守望会所有人共同的一个决定,或者说是所有觉醒者共同的一个判断。」 「如果没有觉醒者,普通人会受到超凡生物迫害,而如果没有普通人,觉醒者也无法有充足的补充。」 「普通人仰赖觉醒者保护,而觉醒者来自于普通人,从一开始这两者的关系就无法分割。」 「说到底,普通人和觉醒者之间就不存在不同,无论是否拥有力量,是否能够掌握魔力,我们都是凡人。」 「所以,我们并不是在拯救普通人,我们只是在自救而已。」 按下一根手指,宁封对若有所思的恶魔接着解释: 「其次,越是到了这种危机的时刻,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就越是要去做。」 「理由和之前一样,也是为了保护我们自己。」 「或者说你有想过一个问题吗?这些觉醒者和普通人之间的关系有多么密切,你考虑过吗?」 「守望会创立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那些无力的普通人,如果到了现在反倒连普通人们都保护不了的话,我们还指望自己能守护住什么呢?」 「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们的做法并不是为了无私牺牲,我们只是自私的想守护住自己的心灵而已。」 【很有趣的角度,不过你有发现吗?你现在说这些,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怔了怔,宁封笑着摇摇头。 「或许吧。」 转回头,他再次拿起了笔继续书写。 瞄了一眼宁封正在写着的故事,雅莉安娜欲言又止地眨了眨眼,但最后还是忍住了询问的冲动。 她看着他的侧脸半天,忽然换了个姿势,笑眯 眯地凑了过去问道: 【那么,说了这么多冠冕堂皇的解释,你心中真正的理由呢?】 手上动作不停,宁封忽而笑了起来: 「果然,还是骗不过你啊。」 【那当然,我可是最懂你的女人呢!】 笑眯眯地凝视着宁封逐渐亮起的猩红眼眸,她的眼中同样有火光燃起。 他说: 「真正的理由……那当然是因为这一切都是神灵犯下的错误,后果不应该由凡人来承担。」 圣者之乱? 不,这一切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是神灵造成的灾祸。 【神灵之灾】 「如果没有保护住他们,我会觉得自己输了,这种感觉会让我……很不爽。」 宁封笑了起来,笑容里只有冰冷和傲慢。 他说: 「所以,这真的不是为了大义,只是为了我自己。」 盯着那扬起的嘴角看了看,雅莉安娜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点点头: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姑且这么相信吧。】 不去解释什么,雅莉安娜抬手抚摸宁封的脸颊,接着笑吟吟地问道: 【那么现在,我亲爱的导演大人,接下来是有什么安排?】 「等待。」 写完了最后一行,宁封将笔轻轻放下,玩味地欣赏着整个剧本: 「剧本已经写完,舞台也搭建完毕,就连群演都已就位,现在……我们只需要等待害羞的主演们登上舞台了。」 我很好奇…… 这一幕完美的舞台摆在眼前。 你们这群贪婪的家伙,到底还能忍耐多久? …… …… 「不可能!」 在烈日之下,身体自内而外融化了大半的怪物在冲着上方疯狂咆哮。 「你以为你已经赢了吗!?」 「不!你会为你的傲慢付出代价!」 这是一位圣者,属于超凡生物的圣者。 作为一个种族的最强最尊贵的存在,它享受着族群的供养,立于凡间的顶点。 它不接受这样的结局。 在无尽的黑暗中等待了千年,终于才看到神灵回归的曙光,黎明已经近在咫尺,可现在居然有人连这一份来之不易的希望也要毁灭。 不可原谅。 绝对不可原谅! 但不论它如何拒绝现实,那被污染的日轮都不曾放过它,无情地散发着光与热,灼烧着它的肉体灵魂乃至一切。 体内的魔力渐渐不属于自己,被对方强行支配,以自身为柴薪而燃烧着。 「不,不该是这样的。」 死亡,已经近在咫尺。 在希望即将到来之际,绝望亦不请自来。 而在死亡马上到来,在绝望的极致一刻,它听到了阔别千年声音。 无上威严的声音在心底回响!!! 「我的信徒。」 祂说: 「将一切交给我。」 !!! 于是,它激动高呼: 「是!」 「吾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