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歌　　三浦春吉同样扫了眼金发青年，轻声咕哝了句：“这可不一定。”　　“嗯？”　　宇佐汸没听清，但还没等他追问些什么，一直紧闭着的会议室大门便打开了，一下就没了再问的兴致。　　“诸位久等了。”　　藤原佑在两位秘书的陪伴下走了进来，朝众人点点头。　　三人在座位上依次落座，位于主位的藤原佑看了眼身旁的越水七槻。　　女孩微微颔首，起身将一叠资料分发了下去。歌　　“现在下发的是关于AD组的实验计划的修改内容——”　　等所有人收到文件并大致翻了翻后，藤原佑道：“不过这些先不急，我们先来讨论一下实验组近期的表现。”　　众人互相看看，顿时鸦雀无声。　　“我只想说一句——”　　顿了顿，藤原佑在大多数人下意识回避的目光下微笑道：　　“干得漂亮。”　　众人：[??_???]→［○o○！］歌　　……　　此时，另一边的枪田郁美已经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打开放好，熟练地选中一篇文档进行投屏。　　藤原佑没去看身后的大屏幕，扫了眼电脑确定没错后继续道：“这篇由Ashe师徒发表的论文我想大家应该并不陌生？”　　没有让其他人回答的意思，藤原佑接着道：“由于最近实验中面临的一些问题，我不禁对这篇可以说是源头的论文起了兴趣，在翻看的过程中又正好发现了一点‘小小’的问题，通俗来说就是——”　　“数据造假。”　　藤原佑笑了，背后的屏幕适时滚动起一张张被特意放大标注好的论文截图，“就我所发现的，已经超过了一半。”　　轰——歌　　整个会议室犹如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所有人都沸腾了起来，高喊的、拍桌的、跌倒的……　　就连已经有了心里准备的三浦春吉也是一脸的目瞪口呆。　　超过一半的数据都是造假得来的是什么概念？　　这等于说是整篇论文都是捏造出来的！　　不少人气得脸都红了。　　《Nature》的编辑到底是怎么审核通过的？！　　也不怪众人如此惊讶，像《Nature》这样的杂志本身就代表着权威，加上Ashe本身有点真才实学在里面，文章的描述部分粗看并没有什么不对，因此才使得这篇论文在大多数人看来几乎等同于定理。歌　　就像哥德巴赫虽然只是个猜想，却不妨碍大家计算的时候用1+1=2这个公式一样，又有谁会去怀疑一个定理的准确性？　　“说起来NIH是不是还准备资助这项研究？”有一位学者喃喃道。　　“是已经资助了——”十分关注这方面信息的宇佐汸闻言摇了摇头，“前段时间第一笔R01经费就已经打到对方账户上了。”　　“这可真是……”先前开口的学者咂了咂嘴，表情复杂到都能拿去做扇形图分析了。　　“好了——”藤原佑敲了敲桌子，打断了愈发偏离重心的讨论，“这篇论文浪费我们的时间已经够多了，现在，安静。”　　扫视了一圈渐渐安静下来的众人，藤原佑继续道：“虽然结果不尽如人意，但我很高兴在座的各位能够坚持自己的职业素养。”　　Ashe师徒的论文可是有详细步骤的，在不知道论文存在的情况下，谁都会觉得提取不出Aβ56是自己技术不到家。歌　　在这种情况下却没有人选择选择隐瞒造假，藤原佑表示很满意。　　不仅是对众人职业素养的满意，也是对管理人员的肯定。　　“其实就好的一面来看，至少我们避免了更多的学者往这方面投入不必要的时间和精力，省去了很大一部分损失——”心情还算不错的藤原佑放松坐姿，语气一转，道：“当然，这并不代表着我们这些日子白白被耗费掉的精力就能这么算了。”　　“罗伯特……对吗？”视线转向脊背挺直的男子，藤原佑上下打量了一圈，道：“你应该颇深对这篇论文了解，如果我想让你继续深挖这篇论文，去把那对师徒打下神坛……你，敢吗？”　　“我敢！”罗伯特第一次在人前表现得这么大胆，毫不退缩地重复道：“我敢。”　　“那好，原模型组的成员都跟着你去做这件事，论文写好，其他的交给我就行了。”藤原佑点了点头。　　这时，早在藤原佑向罗伯特提问时便绷紧了身体的宇佐汸才算松了口气。歌　　看了眼表情丝毫未变，好像根本不明白藤原佑后面那句话代表着什么的学生，宇佐汸不由叹了口气。　　这孩子，完全抓不住重点啊！　　别以为推翻一种学术观点是一件简单的事，真要那么简单，拉瓦锡就不会被砍头，伽利略也不会被监禁了。　　当然，现代社会没这么恐怖，但像这种登上权威杂质并被学术界承认的论文，想要推翻面对的阻力实在是太多了。　　首当其冲的，便是站在论文作者背后，靠这种观点赚钱的资本。　　其次，就是选择这种观点作为研究对象的人。　　就算论文真是错的又怎样？歌　　资本投入的金钱是真的，学者投入的精力是真的，耗费的时间是真的，藉由这种观点发表新论文得来的荣誉也是真的……　　要是没点后台，怕是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不过还好，既然有藤原家做后盾，那些一切都不必担心了，危险退去，剩下的自然只有荣誉。　　又看了一眼干劲满满的学生，宇佐汸不禁再度叹息。　　这孩子，怕不是傻人有傻福？　　还有这孩子……　　宇佐汸瞧向位于首位的青年，露出了堪称和蔼的眼神。歌　　也是一个好孩子啊！　　……　　“宇佐教授这么看着我，是迫不及待想要新任务了？”藤原佑好笑地看了眼走神不知走到哪里去了的宇佐汸，在褐发男子羞赧的表情下挑了挑眉，重新面向众人道：　　“大家应该都等急了，那么现在开始公布新的实验安排——”　　“首先，减少在实验动物方面投入的精力，实验需要的动物模型可以和第三方平台签约进行购买，三浦教授——”藤原佑看向负责人，“这部分就交给你负责了。”　　“放心。”三浦春吉应承道。　　“接下来，请大家翻到资料的第三页，我来讲一下这次阿兹海默症特效药的研究思路……”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