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如此,子婴总要防备韩信,非要求于寡人不可。”英布坚持道。 “本来确是如此,但在刚刚便不需要了。”陆贾笑道,“关中可固守,九江控居江水亦可。秦国,九江若皆有战事,韩信顺着临江国南下九江,可比攻打函谷关轻易的多。最该担心的人是九江王才对。” “这...” 英布一时语塞,陆贾此言有理,他又不想舍弃临江国富饶的南阳,顿感进退维谷。 “在下本就想让二国不结盟,而今使命已完成,九江王想杀想烹,在下毫无怨言。”陆贾调侃道。 “陆先生有何计策直言好了!”英布急道,“只要不割地,一切寡人都可答应。” “在下没法做主,需和秦王商议。”陆贾笑道。 征战之时,土地是最重要的,英布不想拿地,什么便都不值一谈。 英布猜到了陈平的心思,连忙解释,“九江四面皆敌,就算寡人给了,还需秦王派重兵把守,还分散秦国兵力。况且秦王应该也不想此时出关吧?” “此言有理。”陆贾沉思道,“那九江王打算如何?” “寡人有剽悍强于秦楚的百越兵!”英布高声道,“只要秦王派些许兵马在函谷关,韩信若攻九江,秦兵出关扰之。临江战事结束,寡人便给秦王百越兵八百。” “八百?”陆贾苦笑,“九江紧邻百越,八百也太少了吧?” “话虽如此,大多百越兵都跟了台侯梅鋗和寡人岳父吴芮,招募练兵出八百人都是极其困难。”英布语气已近乎求饶。 “容在下考虑一下。” 陆贾故作为难,等待英布增加人数。 英布却毫无此心,红着脸急道,“陆贾先生若是不放心寡人,寡人可先派四百人跟随先生回秦,事成之后,如数奉送。” “也好。”陆贾妥协着点头,“此外若是韩信攻打秦国,也请九江王驻兵扰之。” “自然可以。”英布笑道。 二人签定协议,英布亲自送陆贾走出王庭。 荀晋急忙上前,小声问道,“陆丞相,英布想要大秦的哪块地?” “非但不索取,还要送大秦些礼物。”陆贾笑道。 本是失魂落魄的随何,抬头死死瞪着陆贾,“陆贾,你个小人!沛公把你赶出来算对了。割了巴蜀的襄阳,反倒给秦国争取好处,吃里扒外的东西!” 陆贾轻笑在脸,不为所动,“随何先生若是辱骂在下能被免去责罚,尽可随意。” “少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随何怒道,“随某定会通知刘夫人做好准备,子婴和他的秦兵会死在栈道之上。” “在下也会提醒秦王多加小心的。”陆贾拱手道。 随何气的想要动手,见荀晋一脸杀气,悻悻的甩着袖子离开。 “贲赫,带陆贾先生去军营挑选四百百越兵,随其回秦。”英布命令道。 “为什么?!”贲赫脸上横肉抽搐,“都是九江辛苦培养的,凭什么给秦国啊?” “少废话,让你去便去。”英布催促道。 贲赫只得听从,带着三人来至军营,随意指给陆贾四百人,不悦的冷哼而去。 吕马童已从昏迷中醒来,见到面前一排排面色不善的百越人,直打冷颤。 “怎么比外面的还有吓人...” “吕骑将醒了?还记得陆丞相和你说过什么吗?”荀晋推开吕马童,吓唬道。 “下官是《孙子兵法》里的‘置之死地而后生’,陆丞相误会了。”吕马童解释道,“不然我们早就被英布杀了。” 陆贾面色一沉,“休要狡辩!身死事小,出卖大秦计策为大,此次就算王上阻挠,本丞相也定是饶不了你!” “下官没有狡辩。”吕马童急道,“那个九江王正是听了下官的话才放人的。” “我呸!”荀晋啐道,抻的胸口伤口一痛,“分明就是陆丞相说服的英布。”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陆贾气道,“王上让你读的书全白费了!回秦之后本丞相保证你三代之内再也无法为官。” “不...这...”吕马童急的差点流眼泪,“陆丞相,难道没觉得那个英布很奇怪吗?!” “当然看出来了。”陆贾冷哼道,“英布能用残暴来隐藏智谋,把随何哄骗的团团转。已和燕国结盟,还敢拿与韩信结盟威胁大秦。” 荀晋略微皱眉,问道,“可是丞相是怎么知道,英布只杀了一个巴蜀使臣。” 他在门外听到了陆贾的分析,却是在巴蜀只死一个使臣的前提下推断的。 “这个简单。”陆贾答道,“巴蜀已经死了一个使臣,下一个敢去的定非凡辈,不会轻易死于英布之手。故随何才是第二个。” “下官佩服。”荀晋连忙恭敬拱手。 “下官说的不是这个!”吕马童见无人理睬他,大声吼道,“是他的黥刑和他拿的书!” “这有什么奇怪的?”荀晋不屑道,“英布年少犯法便受了黥刑,《道德经》又是楚人写的。” “吕骑将别想开脱!” 陆贾策马正欲离去,身体忽地一僵, “确实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