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探清
扎营地,天色已暗,在吃晚饭的士兵们都悄悄地盯着萧濯的营帐。 听说夫人遇到了危险,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们还想吃好吃的肉干呢,夫人会不会让大人拿出来跟他们分享一点啊? 有些兵将又开始白日做梦了。 萧濯的营帐里,萧濯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杭以冬吃饭,杭以冬被他看得有点头皮发麻,将他的脸扳过去:“你别看我,吃你自己的饭。你要是不想吃,就把这些菜都拿出去给你的兵吃,我刚刚看见他们眼睛都发绿光了。” 但是下一秒,萧濯又转过头,委屈巴巴地看着杭以冬:“娘子,他们都是喂不饱的饿狼,你第一次给我带的东西她们没多久就给我全吃完了,我才不要再分给他们,都是我的!” 杭以冬无奈,叹了口气,想要转移萧濯的注意力,于是对着萧濯询问道:“沉月怎么样了?” “军医给她看过了,没什么大事,好好休息一下就行。” 杭以冬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后杭以冬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问:“你看见流星去哪了吗?” 萧濯理所当然地回答:“不就在这吗?”结果一回头,别说人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杭以冬有些疑惑:“奇怪,怎么每次一到营地流星就不见?” 萧濯见自己的娘子不关心自己了,立马将肉菜夹到杭以冬的碗里吗,殷勤地对杭以冬说:“娘子,多吃点。” 而被杭以冬惦记着的流星,此刻正在被一个摇着尾巴的大黑狼诱惑着:“流星,想不想吃呀。” 小白兔没有回答,只是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诚实地跟随着大灰狼手中油纸包移动,大灰狼瞧小白兔已经快要上当了,于是继续说道:“这次我带的可是枣泥酥哦,其色泽金黄,小巧玲珑,外皮酥松,咬一口,更是香甜柔软,齿颊留香可好吃了,你真的不想吃吗?” 小白兔伸出了自己白嫩的小爪去够油纸包,却没想到大灰狼一下就把油纸包举上了头顶,笑眯眯地对着小白兔说:“想吃啊?你叫声哥哥,你只要叫我一声哥哥我就给你。” 小白兔朱唇微启,大灰狼眼冒金光地看着小白兔,期待着那一声哥哥,却没想到听到的却是:“去死。” 随后迎接大灰狼的就是一个兔拳,大灰狼手一松,手中的油纸包就落到了小白兔的手中,小白兔就这样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徒留李斯年这只大灰狼在原地伤神,不过后来他开导自己,没关系,至少流星跟自己说话了,这就是一个进步。他要把“去死”记录下来,这可是流星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这可真是男默女泪啊。 晚上,萧濯哄杭以冬睡觉,杭以冬窝在他的怀里,萧濯一下一下地拍着杭以冬的背脊,杭以冬想着白日里,萧濯杀了那个偷袭他们的黑衣人后,血溅了他一脸,活像个杀神,可是下一秒,他就紧紧抱着自己,对着自己说“没事了没事了”,可是其实杭以冬一点儿也不害怕,反而萧濯浑身抖得厉害,杭以冬安抚得拍了拍萧濯,却没想到萧濯将她抱得更紧了。 杭以冬只觉得很温暖,就像现在一样,随后便缓缓进入了梦乡。 萧濯差察觉到枕边人的呼吸已经变得绵长,于是轻手轻脚起床,给杭以冬掖好被角,随后眼神凌厉地走了出去。 审讯帐中。 大力经历了一天的毒打之后整个人浑身浴血,半死不活地被扣在刑具上。 一碰冷水从上而下,将原本昏迷的大力浇醒了过来。 他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就看到了萧濯正冷冷看着他,他咧嘴一笑,却因为扯到了伤口所以狂吸冷气,他缓了缓,对着萧濯道:“怎么?萧大人回来了?有没有接到夫人的尸体啊?” 话还没说完,就狠狠地挨了萧濯的一拳,王大力闷哼了一声,微曲着身子,却随即笑出了声:“看来大人是接到了,那小人就放心了。” 萧濯居高临下地看着大力,眸色深深:“那可真是要让你失望了,我娘子刚刚还在我怀里睡着呢。”那个呢字萧濯说的非常轻,就像是陷入了美梦的呓语。 王大力听到了杭以冬没有死的消息,不相信:“不可能,杭以冬一定死了,你在骗我,你骗我!”最后一句大力几乎是吼出来的。 萧濯没有理他,轻轻笑了一声,随后坐回了前面的那张椅子上,对着王大力道:“如今你还有什么依仗?全说出来吧,或者说,我连夜将你父母和你心上人从王家村带过来?你才肯说?” “你敢!”王大力目眦欲裂,看着萧濯的眼神恨不得将其大卸八块,随后便像是泄了气一样,将头深深埋了下去,语气中充满了无力:“我说,我都告诉你,你别伤害他们。” “我不会伤害他们。” 王大力突然抬起头来,直直看着萧濯:“你保证!” “我保证。”萧濯认真地看着王大力。 “你想知道什么?”王大力的声音有些疲惫。 …… 杭以冬睡得迷迷糊糊间,感觉到背后贴上了一大块冰块,冻得她一个哆嗦,她想要将大冰块推开,但是越推,那大冰块就黏的越紧。杭以冬无奈,只能放弃了抵抗,再一次进入了梦乡。 早晨,杭以冬起床的时候,萧濯已经不在了,沉月一见主子起了,就立马上前:“主子,我服侍您穿衣。” 杭以冬看见沉月,一愣:“怎么不再多休息几天,万一出了事儿怎么办?” 杭以冬说着话,沉月便想上前给杭以冬穿衣,却被杭以冬避开了,沉月不得已,对着杭以冬说:“主子,奴婢身子已经无大碍了,大夫也给瞧过了,说没什么事儿,我就是离不得主子,想时时刻刻跟在主子身边。” 杭以冬怀疑地看着沉月:“真的?” 沉月诚恳地点点头:“真的,比真金还真。” 杭以冬无奈地叹了口气,抬起了手仍沉月服侍,心中却想着,今天想办法给沉月塞一颗强身健体丸下去,不然下次再遇上这样的事情,她这颗小心脏可经不起吓的。 沉月服侍着主子穿完衣服后,便出了帐子去给主子打水洗漱,要说这扎营地确实是不太方便,若是在家中,早晨的热水早已经送进了主子的房间,但是在这里,沉月还得自己去烧。 就在杭以冬在室内等沉月时,杭以冬隔着帐子的外室听到了萧濯、李斯年和张贺的声音。 只听得李斯年忿忿不平道:“原来嫂子差点遇险都是二皇子的阴谋,他居然还和北牧国有联系,简直,简直!” 李斯年对于二皇子的做法感到了无比的愤怒,但是出于皇室的敬畏,他又不敢出言侮辱,一时之间,他竟找不出什么词可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一旁的张贺也是面如漆块,对着这个自从从小生长的国家产生了动摇。 萧濯对着李斯年道:“小声!夫人还在内室休息,你们莫吵醒她,另外,若是我们军中还有二皇子的细作,被听去了可不好。” 李斯年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张贺也紧紧抿着嘴唇。 只有萧濯脸色如常,对着两人道:“如今最重要的不是二皇子,二皇子远在京城,即使有心想要对我们做些什么,也是鞭长莫及,最重要的,是要砍断二皇子在这里的爪牙,这里的消息都是通过他才能传递到京城。” 李斯年和张贺同时点了点头,面色有些凝重。 李斯年先开了口:“大人已经知道是谁了?” 萧濯点了点头:“是曹知府。” 张贺一脸恍然:“是他的话我就没什么疑问了。” 李斯年好奇地看向张贺,一脸的求回答:“为什么?” 张贺对着李斯年解释道:“这个曹知府平常就搜刮民脂民膏,更是做了不少天怒人怨的事情,上次还想在街上强抢民女,后来还是被路过的苏刺史给懒了下来,这事儿才不了了之,后来,那人家儿就连夜搬走了。” “原本我是王大人的手下,也经常听王大人说曹知府常常逼他给他镇上有钱有权人家的名字,还逼他寻貌美女子进献,王大人那段时间简直是水深火热。而且旱灾伊始,曹知府就向王大人,王大人不借,便用官职欺压,王大人哪里敢不借,哪成想,陆陆续续竟被他借去了三百多石粮食。” 李斯年第一次听到张贺说这么多的话,也对他说的话有些感叹:“这蠹虫,真是哪里都有啊。” 随后萧濯微笑着接了一句:“既然已经生了肥蠹,那我们变得想办法解决不是。” 李斯年和张硕两人同时感到了一阵寒颤,每次大人这么笑的时候,就有人要倒霉了。 随后两人的脸上同时挂上了萧濯牌同款微笑,反正倒霉的也不是他们,笑就对了。 看着下首自己的两个心腹,萧濯有些无奈:“好了,莫要再玩闹了,我有一个想法,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随后,外室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