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便宜的药方
晨光初升,谢卿语就早开始忙活起来,准备好日常的伤痛药,还要将已经用完的草药进行补充,膏药也需要备上一些,检查到最后一项时,谢卿语皱起了眉头。 “绷带怎么没有了,最近外伤的病人这么多,没有蹦带怎么止血?” 面对谢卿语的质问,几个医馆的学徒低下了头,本来药品和绷带等治疗用品都是需要在前一天检查数量,方才有时间准备第二天的量。 显然他们昨天检查做的疏忽了,几个学徒推脱来推脱去,就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谢卿语气不打一处来,马上医馆就要开了,时间也来不急耽搁,只好让冰心快马去市集去买。 幸好仓库中还有一些存货,上午的量应该是够了,忙活了好一阵,医馆门敞开,门外零零落落的排着几个病人。 并没有什么疑难杂症的病人,谢卿语让学徒上去诊治,自己则去后院开始熬药,刚刚起了灶火,卢江崖就来了。 “怎么不挑个隐蔽点的时间和地点,稍稍大意,我的所有努力就都可以白费。” 对着走到她面前,用麻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卢江崖,谢卿语显的很不高兴。 卢江崖掀开了头罩,问道:“昨夜唐秋燕来了。” 谢卿语没有做声,表示默认。 卢江崖说道:“我打探到,最近皇宫正在召集医术高明的人去皇宫解一个毒药,听说解开这个毒,对慕容磊很有帮助,所以昨天唐秋燕来找你,是不是让你去皇宫?” “没错。” “那你答应了吗?”卢江崖声音急促。 谢卿语点了点头,卢江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面容坚定道:“你能不能带我进宫。” “然后呢,看你精心准备刺杀,然后被发现,连带着我也被牵连?”谢卿语断然拒绝:“你不是傻子,报仇不是蛮干,我敢肯定,你的想法一定会失败,连一丝的侥幸,都不要去报。而且,我进宫也需要丞相府的帮扶,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不过,你的仇恨,我会尽力去助你解决,毕竟,我们始终都在一条战线上,不是吗?” 谢卿语的分析让卢江崖渐渐冷静了下来,但谢卿语后面说会帮助的话,让他的失望又淡开。 他的仇恨,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你欺我我杀你,慕容磊是一国之君,有多少人想着他的项人头,但死在他身后的人,又有多少,怎么会少卢江崖这一个。 不过,谢卿语的帮助和真诚的目光,却是让卢江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和信任,他跪在地上,磕了三头,道:“若是苏医生可以帮我报仇,不论付出多少代价,我卢江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语罢,卢江崖起身,重新戴好了兜帽,里面了医馆。 谢卿语将药材放进了药罐中,看着跳动的火焰开始发愣。 她似乎,感到自己身上的力量,和重生后活着的意义。 上午时分,冰心买了绷带回来,这个时候,医馆已经有了不少的病人到来。 自从医馆的名声打出去后,越来越多的平民百姓都闻声而来,平常他们的感冒或者什么病,都靠着躺在床上硬抗着熬过去。 熬不过的,便只能等待死亡,抓药太费钱,请医生,对于靠着一亩三分地的平民而言,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就在这个时候,谢卿语的医馆却凭空出现,不放弃任何一个病人,精心的救治,甚至对于实在贫困的人家不收取任何费用,让苏医馆成为了普通病人最好的去处。 故而刚熬完药,谢卿语就开始忙活起来了。 外伤等简单伤口,由医馆的学徒复杂,而需要诊脉,下药的,就由着谢卿语来,坐在内院的她刚给一个老人家看完了病症下了药,一个戴着毡帽的中年男人就走了进来。 谢卿语拍了拍桌子,示意他站下来,男人摘掉了毡帽,说道:“听说丞相府的一个名额,被唐秋燕分给了你。” “哟,消息都灵通着,唐秋燕昨夜刚走,你们就都知道。”谢卿语撇了他一眼。 “我们。”黄继昌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两个字,问道:“刚才是不是也有人来过了。” “哦,卢江崖前脚刚走,你就来了,别废话了,有事说事,外面病人还等着,你这个假病人,别耽误时间。”谢卿语微微催促。 黄继昌起了身,将毡帽戴好,说道:“我刚刚得到了消息,清晨的时候,丞相府出来了一个老人,正往你这边来,等下你遇见了多个心眼,我怕他们给你下套子。” “嗯。”谢卿语点了点头,然后敲了敲身旁的铃铛。 铃铛声响,代表诊治结束,黄继昌走了,下一个病人走了进来。 谢卿语撇了一眼,一个满面枯黄的中年女人。 “气血不足,身体虚汗,应该是身体入了寒气,所以才会脚步虚浮,身子无力。” “是前几天走了夜里,路过了坟山后就有了这些症状。”中年女人说话都有气无力,谢卿语搀扶着她,转头吩咐着冰心去抓驱寒的药。 时间逐渐过去,已至晌午,谢卿语看完了最后一个需要看诊的病人,便扶着腰去到院里去准备吃事。 从始至终,一个老人都坐在院门的旁边,远远打量着谢卿语诊治病人,维护现场秩序的模样。 从上午开始,老人就一直呆在那。 身旁,有年轻小生递给他上午谢卿语开的一些药单,老人随意扫了一眼,便知晓这些药单药效如何,材质和花费几何,但并没有一张单子让老人眼目一亮,都是些普普通通的药单,没有错,但也看不出什么东西。 等到老人看到七八张药单的时候,他突然有些恍惚,念念有词,眼睛也时不时发亮,然后老人便朝着谢卿语走了过去。 谢卿语正在吃饭,连老人的座位也没给,扒了口饭,便看向老人道:“没你的吃,别想吃我的饭。” “吃饭?”老人冷峻不堪,摇头说道:“我吃饱了,不吃你的,过来,只是想请问一下姑娘开的药单,解解疑惑,姑娘的医术,可当真有不同之处。” “抬举了,我只是触类旁通,机缘巧合之下学到了一点医术的皮毛,这才开了一家小小的医馆,实在谈不上与其他人有什么不同之处,不过我还在吃饭,能不能换个时间再说?”谢卿语一口饭还未咽下,不耐烦的看着老者。 老者想不到谢卿语会做这种回答,站在原地有些发愣,旁边的小生看不下去了,平日老者去哪,与之谈话的人不都是恭恭敬敬的,这且不说老者还是长辈,哪有长辈向一个小丫头问话,小丫头却一点也不尊重的道理。 “说话客气些。”小生站到老者身前,大声训斥着。 谢卿语又吃了口饭,视线撇都没撇过去,只是叫了一声冰心,在院里扫地的冰心停下了手上的活计,她知道,小姐想赶人走了。 “退开。” 没等小生发火,老者就愤怒的瞪着小生,小生那里见过老者这样恐怖的面孔,吓的缩了缩脖子,从侧边退了几步,老者目光依旧紧盯,小生低下了头,灰溜溜的出了院子。 站在谢卿语身前的,只剩下谢卿语和几步旁的老者。 老者看着谢卿语不紧不慢的咀嚼口中的吃食,等到谢卿语咽下碗里的最后一粒米,他才走过来,又拿起方才拿出的几张药单,笑问道:“若是常人见到这药单,恐怕真就以为姑娘只是一个懂得诊治一些常见病症的医者,然而,能做到七种药单都是最省钱,最便宜的药方,那就有些奇怪了。” “姑娘上午开出了十几张药单,其中有七张是不重复的药单,这七种药方,并不只是一本书中的药单,而是夹杂了许多书内混搭的药方,甚至还有一张,是古书中记载的药方,因为效用并不快,所以已经被新的药方所替代,但姑娘可以写出来,代表姑娘看了许许多多的医书,而这并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姑娘出的药方,无一都是许多效用差不多的药房中最最便宜的药方。” “所以呢,就算你看出我会些医术,又如何?”谢卿语将碗筷收拾好,走过老者的身边“医术再好,也看不出你身上的毒为何物,我又何必装作高深。” 谢卿语的话,落到了老者的心中,掀起轩然大波。 他身上的毒,不是一天两天,这种毒,于世间都极为罕见,平常并不发作,且隐藏极深,即便是研究了毒物几十年的医者,也有很多看不出他身上存在着隐毒。 然而,老者只是和谢卿语说了几句话,就被这个看上去年龄不大的小姑娘一眼看穿,难怪唐秋燕在丞相府中大肆吹捧这个姑娘的医术,开始他还未曾在意,本是过来揭穿她,随后让丞相将名额让给更合适的人,但现在,他要重新打量一下这个丫头了。 老者转身,走到谢卿语身边,欲言又止。 谢卿语心知一时半会肯定是摆脱不了了,医馆门前的病患也不是很多,便让冰心处理好病人的情绪和秩序,然后带着老者进入了房间。 “你肯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能够一眼看穿你身体里的隐毒。” 与老者隔桌相望,谢卿语倒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就将老者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老者十分好奇,谢卿语给他倒了杯茶水,继续道:“毒分烈性毒和慢性毒,烈性毒若是救治不及时,短时间内便会让人毙命,而慢性毒,则有一定的潜伏期,让你觉着头晕,呕吐,甚至在身体上表现出深黑或深绿的颜色,但这些特征,在你身上,我都没有看见,我只是发现了你血管的颜色,红的有些深了,能让血管颜色改变的,除了毒,我还真想不出其他东西。” “没错,姑娘说的这些都合理,不如帮我把把脉搏,看下此毒究竟为何物?”老者对谢卿语的医术越发认可。 谢卿语也正有此意,点了点头,随后手指搭上了老者的手腕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