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五章 被遗忘的旧人
他们想知道的关于护国公的秘密全都在这场庆功宴里? 岂不是说,护国公的不对劲果然和辛慕苑有些关系吗? 萧长亭瞧出辛慕苑脸色的不对,传来宫女为自己整理衣服,背对着她,道:“其实你也不必太过担心,算不上什么大事。” 又是这句话。 辛慕苑的心里烦透了。 他越是这么说,就让她心里越是挂念。 好在,终于熬到了这个时候。 再有半个小时,庆功宴就会开始,所有的真相都会拨开迷雾,坦率见人。 收拾完毕的萧长亭先行离去,谢湛与辛慕苑紧跟其后。 会是什么事呢?辛慕苑的心里隐隐有猜测,但是她不敢说。 抬眼偷偷看了眼谢湛,见他嘴唇微抿,神色复杂,心里算不清他是否也想到那种可能? 他与自己,是否想到了一起呢? 庆功宴被萧长亭弄得很热闹,丝毫不亚于将士们归来时。 谢湛与辛慕苑是和萧长亭一同出现的,走的自然也不是与旁人相同的路径。从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到在自己的位置上落定,一直受到众臣瞩目。 而这些目光,和辛慕苑二人今日早刚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时一样。 或是感兴趣,或是不服,或是厌恶,或是不屑,或是期待…… 但不管是哪种视线,都让她感觉到非常的不舒服。 这些所有人都清楚,唯独将她蒙在鼓里的感觉,令她非常不爽。 这让她看起来像是被戏弄的猴子。 “辛姑娘。”柔软的声音响起。 辛慕苑扭头,注意到和她搭话的人是她没有任何印象的姑娘,扎着可爱的双垂髻,长着一张令人印象深刻的娃娃脸,眼睛里布满星光,笑起来十分可爱。 可不知为何,辛慕苑却觉着她的可爱里带着做作与阴险,令她非常的不舒服,但还是微笑着向她点头。 姑娘指着辛慕苑身旁的位置道:“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说话的时候,她已经坐到一半了。 辛慕苑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微笑道:“我的回答是不可以,但是你已经坐下了,那就坐在这里吧。” “额。”姑娘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从未有人拒绝过她的请求,辛慕苑的拒绝让她一时间不知所措,继续坐着是她死皮赖脸、不懂规矩,站起来是她矫情、给脸不要脸。 辛慕苑把她架在这里了。 姑娘的唇角抽了一下,保持微笑,道:“姑娘大度,那我就厚着脸皮坐在这里了。” 辛慕苑礼貌地颔首,纠正道:“坐下吧,你开心就好。不过,我已经不是姑娘了,你该叫我世子夫人。” 姑娘:“……”我世你奶奶个腿儿!哪儿那么多毛病!挑三拣四的! “呵呵,不好意思,是我不注意了,还请原谅,世子夫人。”姑娘颔首,彬彬有礼。 可她越是这样,辛慕苑越是觉着眼前这个女人令她不舒服,越是觉着她做作。 明明不懂礼数,却还要装作知书达理的模样,呵。 “小事,不必在意,”辛慕苑应了声,注意到慕一来了,便对身旁的姑娘说,“不过你坐的是我侍卫的位置,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姑娘:“……” 完了,忍不住了,好想走人怎么办? 她的屁.股挪了一下,又迅速放下去,并偷偷瞟了辛慕苑一眼,祈祷没有被发现。 注意到辛慕苑的目光始终在九五高台的皇帝身上时,心里偷偷松了口气。她没有注意到,视线不在她身上的辛慕苑唇角翘起一个非常小的弧度。 “她是林喜,盐官的三女儿。”谢湛瞥了眼,悄悄在辛慕苑的耳边说。 辛慕苑没有点头,也没有说话,而谢湛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因为他知道,辛慕苑已经听见了,心里也已经知道了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林喜规整好自己的情绪,面上保持微笑,道:“姑……世子夫人,您多虑了,能坐在您的身边已然是荣耀,又怎么会介意这个位置是谁的?” 辛慕苑依旧没有看她,低语和谢湛说了句什么,这才一边低头看宫女为她上的菜一边对林喜说:“可你毕竟是林家三小姐,这般屈尊降贵是会让我感觉到不好意思的。” 她抬手叫来宫女,让人将林喜的桌子从林盐官的旁边搬到慕一的旁边,又让人搬来了幕帘,朝着林喜点头表示歉意,道:“你这样尊贵的人坐在侍卫的位置的确不合适,既然你喜欢坐在这里,还是用你自己的东西好。不过,男女授受不亲,我的小侍卫今年才弱冠,还未娶亲,与陌生女子坐在一起着实不合适,所以临时搬来了幕帘,还请林姑娘不要介意。” 林喜:“……”我哔哔你哔哔哔里哔哔哔! 从小处在娇生惯养环境中的林喜第一次感受到了肺差点气炸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隔着幕帘,她便是笑得咬牙切齿也不会被人发现,憋着一口气,道:“自然,我也未婚,与陌生男人隔着幕帘自是应该,便是世子夫人不说,我也会这样做的。” “嗯。”辛慕苑应了声,便不再回答。 而幕帘另一边的林喜气的险些爆炸。 辛慕苑的回答简直让她抓狂! 恩?就一个恩? 她说了那么半天的话,就回给她一个“恩”? 自己好歹也是林家三小姐,辛慕苑一个商户出身的人,就这么敷衍她? 一个连亲生父母都不知道是谁的人,一个不讨养父母喜欢的人,一个被婆婆嫌弃,一个被丈夫休弃的人,怎么敢对她抬起头颅?怎么敢对她这般! 辛慕苑这个混蛋,她怎么敢的啊!她又怎么配的啊! 林喜气的脸发红,而幕帘另一侧的辛慕苑连眼皮都没掀,百无聊赖地听着乐师奏着仙乐,看着那些美若天仙的舞女扭动腰肢,朝他们露出或是妩媚或是高傲的笑容。 皇上敬酒时,她就站起身碰个杯,皇上说话时,她就托着脸颊侧耳倾听,大臣发言时,她就从繁琐、客套又委婉的话里找几句重点,有人唱反调时,她就找点能听的听。 至于不能听的,全当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