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口无遮拦
看到是白嘉前来,宁流莺不屑的小脸上终于展露出些许的笑意。 “举手之劳罢了,何必挂在心上,”宁流莺站起身来,笑吟吟地搀扶起作揖的白嘉。 虽说坐在身旁的都是些富商贵胄的女儿,但也阻止不了她们叽叽喳喳爱嚼舌根的性子。 宁流莺坐在她们旁侧,早就被她们说说这家长,道道那家短给说得烦心了,这白嘉忽的出来,倒让她觉得是救了她一命。 “以后切勿再跟我提起什么谢不谢的话了,再说这样的话,那自然是没把我当做好姐妹来看的,”宁流莺语气嗔怪着白嘉。 白嘉是个有勇有谋的女子,跟一般的官家小姐颇有不同,少了些矫揉造作的架势,让宁流莺是打心眼儿里看了喜欢。 再说了,她现在势弱,想要报了前世的仇,没个可以信赖的帮手那可不行。 虽说她现在是人人艳羡的镇南王爱妾,万一这威风凛凛的镇南王看上了别家的女子,对她不再上心了,她可就没有靠山了。 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跟白嘉相处舒适,倒也不是件坏事。 白嘉听宁流莺这般贴心,小脸上绽出两团红晕,她还真真有些害羞了。 她平时豪爽惯了,而身边又都是些官家做派的女子,难得遇到像宁流莺这般的知音。 “知道了,”白嘉娇羞地答了一句。 “呦,也不知道这白小姐是哪里修来的福气,竟然能跟这镇南王的爱妾以姐妹相称,让我们好生羡慕啊,”一旁不知道谁家的娘子插了嘴。 宁流莺和白嘉这才发现,旁侧坐在榻子上的那些小姐们,都是一脸嫉妒地盯着白嘉呢。 是啊,跟宁流莺打好了关系,那便是攀上镇南王这根高枝,这么粗的大腿,谁不想抱呢? “我跟白小姐想必定是有些缘分的,自打第一次跟白小姐见面,便深深地喜欢白小姐的性子,想着交了她这个朋友,”宁流莺笑着解释道,这话虽说有三分假,但也是有七分真的。 白嘉宛然一笑,搭上了宁流莺的手,清澈的眸子里尽然是连连笑意。 而坐在宁流莺另一侧的柯欣儿有些坐不住了,好不容易邀请来了这镇南王的爱妾,怎么还被白嘉抢了风头? 这白嘉怕不是存心跟她过不去?先前是夺了她看上的公子,现在又掠了她想要巴结的镇南王爱妾,当真是她的绊脚石啊。 “我还纳闷呢,这镇南王见识颇广,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竟然能够钟情于一人,今日看来,就算我是个男子,我也会爱上您的,”柯欣儿坐在一旁,不甘示弱地拍着宁流莺的马屁。 周围的女子掩面笑了,这柯欣儿怕是想要巴结宁流莺想疯了,说话嘴上连个把门儿的都没有。她这话哪里像是夸赞宁流莺的,倒像是在踩扁宁流莺,讽刺镇南王怎么会喜欢上这类货色的。 宁流莺看到周遭女子的嘲笑,眼底的讥讽一闪而过,却也没因为柯欣儿模棱两可的话而气恼。 “此话怎讲?”宁流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朱砂般的红唇微微张开。 柯欣儿也察觉到自己的话颇有漏洞,顿时燥红了脸,急忙解释道:“不,宁姐姐,我的意思是,这镇南王跟您当真是天作之合,您不仅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单单是喜好交朋友这一点,就足以让人佩服了,不像我,连个合适的朋友都没有。” 宁流莺眸子里放出冷鸷的光芒,你没有朋友也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谁会愿意跟一个处处工于心计的人交朋友呢? “林夫人跟林大人如胶似漆,也是很多女子都羡慕不来的。所谓世间美好的事情,恐怕就是携一人之手,共度白发了吧。林夫人跟林大人,也是对绝妙的佳人啊。” 宁流莺回应着这违心的话,表面是是欢欣的,暗地里却早已经恨之入骨。 什么绝妙佳人,应当是奸夫淫妇、狼狈为奸才对! 不过,她倒是应该好好地谢谢这柯欣儿,若不是柯欣儿的出现,她到死也不会知道,林柏景竟然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好在认清了林柏景的真实面目,她还要感谢这林柏景的不娶之恩呢。 只是,现在的奉承都是接下来的铺垫,只有她对这柯欣儿在外人面前客气亲和一些,待会儿柯欣儿害她,才不会被人怀疑。 柯欣儿听闻宁流莺的夸赞,也掩面笑了,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说,她跟林柏景是天生一对呢。 柯欣儿趁势挽住宁流莺的手,继续阿谀奉承道:“我们再怎么样,也不能跟宁姐姐相比,宁姐姐夺得镇南王的独爱,镇南王后院佳丽无数,可是为了宁姐姐单是冷落了那些人,这才是真真让人羡慕的啊。而且,凭姐姐现在的地位,日后当个镇南王妃,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柯欣儿属实是放松了警惕,竟然敢妄议镇南王的家事,若被镇南王听到了,柯欣儿夫妇两人怕是命不久矣啊。 镇南王最忌讳的,便是别人对他指手画脚,评头论足,今日柯欣儿还偏偏说了这些。 周遭的千金们都忧心忡忡地为柯欣儿捏了一把汗,害怕的是柯欣儿说错了话,被镇南王怪罪下来,再连累了她们就不好了。 宁流莺嘴角微微勾起,双瞳似深海一般幽深,看不出来她的喜怒哀乐。 倒是,她也没因为柯欣儿的话而生气,让旁人都吐了一口气。 柯欣儿也倏地意识到自己口无遮拦了,急急忙忙地下榻作揖,“宁姐姐,是我见到您一高兴,这嘴上连个把门儿的都没有了,怪我,您千万别跟我一般计较。” 宁流莺轻笑,搀扶起柯欣儿,“妹妹这是哪里的话?不过是我们这些小女子之间的一些聊天的闲情逸致罢了,跟那些死板的规矩都没关系,妹妹赶紧起来。” 柯欣儿看宁流莺没有因此跟她愠怒,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了地。 她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脑袋,悔恨自己大意了,说话都不知道注意一些。 宁流莺听了柯欣儿的话,心里却稍有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