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新大陆赶往本土的船班次数量十分的多,且主要分为三条路,一段是从纽约直接朝南部走,过阿根廷南岸,绕过整个南美洲前往太平洋,如今的巴拿马运河尚且没有开通,自然是无法走人的,还有一种就是从纽约到巴拿马下船,然后再到巴拿马的对岸做船前往太平洋,这是大部分游客的路线,毕竟人比较好转移,而货物转移起来相对比较麻烦一些,而有些人则是直接从纽约向着大西洋走,然后顺着非洲的海岸线一路往下,通过好望角进入印度洋,然后过马六甲海峡进入太平洋,最终穿过南海回到本土,这是最为主要的三条路线,而徐宁因为时间紧迫的关系,则只能选择巴拿马路线。 本来按照他的计划,是想要去欧洲看一看的,这三年的时间里,身处新大陆,他听说了许多有关于欧洲的事情,那片土地上,如今正爆发着各种各样的运动和革命,整个社会也正在十分激荡的运动着,许多国家开始工业化,也开始进行民族主义的转变。 这显然都是工业化国家的前兆,而这都让徐宁很感兴趣,同时在大学里,白人的数量是仅次于黄种人的,虽然两者之间依旧相差三倍左右的差距,但相比起黑人的入学比例来说,这依然是十分巨大的差距,同时从欧洲来的移民大多都很勤劳,虽然也有一些破坏社会和谐的分子,但大多数人都非常遵守当地的法规,不像黑人,经常会做出一些不可理喻的事情。 白人则是完美的融入了宋朝的文化圈内,后来与许多白人的资本家聊天,徐宁这才知道,整个欧洲如今正在疯狂的向整个宋朝学习儒家文化和佛学,道学,这些都让他们开始了解到宋朝人的思想内涵,因此对于宋朝所制定的法律,他们都十分的遵从。 而相比起黑人来说,白人也更受黄种人的喜欢,尤其是汉族的喜欢,其中十分重要的一点就是白人的一夫一妻制度,因为基督教的缘故,白人社会始终是一夫一妻的,虽然男性和女性都会有许多的情人,但这一点却是十分重要的,虽然白人社会的一夫一妻并不是基于男女平等,而是宗教意义上的象征,与一夫四妻制度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但放在汉族进步青年们的眼中,这无疑是十分符合他们道德观的价值,因此对于白人,汉族的先进人士往往会比黑人高看一眼,这也是他们会有更多机会的原因,而会来到新大陆的汉族,大体都是思想比较开放,热爱自由的那一群人,对于男女平等有着很高的追求,甚至其中很多都加入了基督教的也有不少。 这与黑人的待遇是完全不同的,在黄种人眼里,黑人是野蛮落后的,而白人则是相对比较文明的,同时白人采取分餐制度来进食,这与许多华夏复古派的思想又不谋而合,在中国唐朝的时候,人们吃饭其实也是分餐制的,只不过后来到宋朝的时候,才开始出现圆桌,大家聚在一起吃饭,在此之前,分餐制才是中华大地上的主流,尤其是贵族们进餐都是如此的。 而如今随着文化开始繁荣,复古派自然开始出现,就像如今的中国,有许多人开始提倡穿汉服是一样的,人在温饱问题得以解决之后,自然会开始思考精神上的问题,对于古代人的生活自然也会有所向往,这也是为什么如今宋朝和殖民地上会出现那么多仿唐建筑,仿汉建筑,都是因为人们对于古代王朝的追思所造成的。 白人宗教文化上的这些特征,则完美符合了这些人的兴趣爱好,所以汉族中加入基督教的人其实并不少,尤其是在新大陆,你几乎随处可见教堂,里面有许多人在进行礼拜和传教,数量几乎和佛寺,道观的数量差不多,不得不说这些宗教确实有着属于他的魔力。 尤其是在进行教改之后,这些宗教的思想也开始向着中国人的思想进行转变,因此中国人接受起来,其实并不是那么的困难,相反其实是很容易接受的,就像当年佛教刚刚传入中国的时候,很多人是无法接受的,但后来慢慢的佛教开始向着道教和儒家进行学习,最终在南北朝在整个中原大地普及开来。 而这个时候的佛教已经与刚刚开始乔达摩,悉达多的佛教已然完全不同了,印度的佛教其实很像是密宗,而中国大地上所信奉的佛教,大部分是禅宗,这两者是有着很大差别的,藏传佛教就是密宗,他认为这个世界上是有活佛的,而禅宗则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活佛,认为道德高尚的人死后会成佛,活着是万万不可能成佛的。 在修行方法上也有着很大的不同,密宗讲究的是秘密的修行方法,从中衍生出的比如苦行,欢喜禅之类大众经常听过的方式,这些都来自于密宗,而禅宗则是通过问禅的方式来进行修行,至于在哲学意义上自然是更大不同了,可以说佛教传入中国后,是被中国人的思想改的面目全非,但也正因为如此,佛教才得以发扬光大,没有像在印度本土一样,被印度教最终取代,成为了一个十分小的流派。 基督教也同样是如此,为了吸引汉族进入基督教,同时基督教作为欧洲各国的国教,要想让民众解放思想,提高生产力,首先就必须要对基督教的教义以及思想进行彻底的改变,而往哪个方向改,自然是往世界上最先进国家的思想上去靠拢。 这个世界上的人大体都是如此,只要你足够强,那么你的所有东西就都是好的,不好也是好的,因此宋朝人既然能够冠绝世界,那么他的思想,文化自然也是很好的,所以基督教的改革方案自然得向着宋朝人的思想去进行变革,经过这十几年的时间,早已经把基督教的思想融入了大量的儒家思想进去。 因此汉族人接受起来其实并不难,再加上一神教天生的传播性就是十分巨大,容易让人成为虔诚信徒,所以在新大陆信仰基督教的人并不在少数,当然也有很多人反对这种宗教,但声音并不大。 中国自古以来就是一个文化开放的国家,尤其是如今中国变得愈发强大之后,对于世界上各种文化,思想,宗教,哲学都是秉持着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气度进行包容的,很有当年大唐帝国的感觉。 所以虽然有人觉得不妥,但那只是少部分人而已,只要宗教不能威胁政治,在宋朝这片土地上,就没有人会反对,想当年佛教的危害这么大,尚且存在至今就可以想到中国对于宗教的包容性了。 要知道佛教可是鼓励出家的,并且出家之后不顾父母,不顾宗族,全部是世外之人,他们不需要缴税,也不需要工作,接受人民的供奉而活,这自然引得国家不满,最后历史上三次灭佛,但始终没有把佛教给摧毁,佛教依旧存活了下来,这跟中国的宗教包容性有着很大的关系。 而基督教相比起当初的佛教来说要好得多,首先他不鼓励人们出世,二来他不鼓励信徒们无父无母,而是鼓励他们热爱自己的父母,热爱生活,再来则是基督教并不是完全接受人民的供奉,而是有点像禅宗,通过自己的努力从而赚取收入,养活自己,同是基督教虽然在欧洲对于政治有着很大的影响,但在中国,各个宗教都受到政府十分严密的控制,每一位神父都需要进行登记,所有的信徒也需要登记自己的家庭成分,同时大型的集会必须要报批,通过这种方法,控制了宗教的财产,人员以及制度,如此一来,想要改变国家的政体,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基督教的传播,在宋朝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许多人纷纷信仰这一种宗教,别说是在新大陆,便是本土,也有许多官员加入其中,甚至成为了一种潮流,汴京城中就有不少的教堂,香火鼎盛不亚于那些名寺古刹,而在朝廷看来,这无疑是文化繁荣的表现。 因为这些了解,徐宁对于欧洲一直有着一份好奇和向往,自然想要去看一看这片神奇的土地,如今到底发展成了什么样子,但很遗憾,这一次朝廷催的很急,没有办法,他只能从巴拿马走,尽快回到本土去接受自己新的工作,从纽约抵达巴拿马,足足花费了半个月左右的时间。 等下船之后,做火车前往太平洋方向的码头,而在这里徐宁也受到了热烈的欢迎,这里也是徐家的产业,整座城市的土地都属于徐家,同时大量的公司在这里开办,几乎全部都是航运公司,大量的人汇聚在这里,尤其是印第安人,在整个新大陆,若是论对本土民族最友善的城市,无疑是巴拿马。 因为这里需要很多的货运车夫来运输货物,而印第安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整座城市接近百分之六十的人都是印第安人,其中大部分从事货运事业,整个巴拿马城十分热闹,街道上的风景也是很有印第安人的感觉。 你到处都能看到街边树立起来的图腾柱,还有用各种动物骨骼和皮毛制作而成的漂亮雕像,充斥着夏威夷的太平洋岛国风情,这种风格是徐宁喜欢的风格,相比起来纽约很像是昆山府,太过于大城市,到处都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所有人都是来去匆匆的,相反巴拿马的人民就要热情许多,街边到处都有一些乐队在演奏,还有一些穿着桑巴舞的衣服正在街上跳着各种各样的舞蹈。 市中心最重要的街道便是一排酒馆,在这里,人们喝着啤酒哈哈大笑,畅聊着自己的人生理想,徐宁心想,等到自己老了之后住到这里来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他很喜欢这种让人感觉很开心的感觉,尤其是巴拿马的天气十分舒适,不算特别的热,也不算特别的冷,一年四季几乎都保持在二十五度左右,同时海水湛蓝,天空又永远都是一副蓝宝石的样子。 这让他很喜欢,若不是赶时间,他还真想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好好给自己放一个假,但谁让朝廷催的急,所以他只在巴拿马逗留了两天的时间,匆匆看了看城市的发展,然后又与当地的公司们进行了一番座谈之后,便立刻启程了。 之后游轮一路往前,在夏威夷停靠补充货物,徐宁下船看了看当地的风景,与后世的旅游胜地不同,此时的夏威夷岛尚且还处于十分原始的状态,只有港口周围相对比较热闹,从太平洋西侧到东侧,往往需要经过夏威夷岛进行物资的补给,所以这里也因为补给而变得十分热闹,在岛上有一个印第安人的部落,女性是这个部落的国王,这里的人们与这些原住民相处的还算不错,并没有太大的冲突,彼此之间平安无事,甚至有许多印第安人在港口打工,为自己家的生活提高一份质量。 在夏威夷短暂休息了三天的时间,游轮便离开了夏威夷,在这段时间,徐宁还在夏威夷港口管理者的安排之下,见了一面当地的女王,双方进行了友好的交谈,对于徐宁这位帝国的大人物,印第安人自然会有一些拘谨,但徐宁表现出了良好的风度,再加上他本身就比较平易近人,且与印第安人有过长久的接触,甚至会说几句印第安话,因此双方很快就拉近了距离,度过了一个十分欢快的午餐。 甚至后来印第安人的女王还拉着徐宁说希望晚上共度晚餐,对于这帮印第安人的开放,徐宁深有体会,连忙拒绝,他的妻子在本土等了他三年的时间,如今即将回家,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与其他女子有染,即便是女王也不行。 之后便是漫长的旅行,但对于徐宁来说,这是难得的一段惬意时光,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没有在船上看着近在眼前的大海,便是平静的一天,偶尔拿出一本书站在阳台上一页页的翻看,这样的惬意,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