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恒盈和徐清说话之际,徐宁和徐泰也从亭子了走了出来,他们两个孩子读书读的认真,恒盈和徐清又都是在亭子外面讲话,这竹帘厚的很,声音自然也传不进去,等把老师布置的课业抄写完了这才互相抬起了头,发现了自家父亲的踪影正在和恒盈老师聊着天呢,这俩兄弟相互对着看了一眼,徐宁的眼中是一种好奇中带着些许无视的目光,而徐泰则要单纯的多了。 看到爹爹来了,这孩子直接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竹帘旁把帘子用手撩开,看见徐清用带着期待的口吻说道:“爹,你怎么来了?” “泰儿,爹过来看看你们,怎么,泰儿不欢迎爹爹来吗?”看到泰儿那带着欣喜的目光,徐清也很开心,尽管这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额,应该说不是自己的劳动成果,可是或许是因为血脉相连的关系,徐清看着这孩子,内心里就透着一股子亲近,这种感觉形容不出来,若是要拿什么东西来比喻的话,那就好比是在冬天里屋子里点了一把火的感觉,暖洋洋的。 “没有,没有,爹爹来了,孩儿开心的很呢?”泰儿奶声奶气的急忙回答道,好似深怕爹爹因为自己的态度而走了一般,看着徐清也不穿鞋,就想从亭子里走出来,被徐清看见了,赶忙就抛下了恒盈,抢先走了过去,把徐宁抱在了怀里,这孩子可还小,地上现在都是水,若是着了凉可就不好了。 “你怎么还跑下来了?走,我们进亭子说话,宁儿,你看,这是你娘嘱咐我带来的点心,咱们边吃边聊怎么样?” 徐宁长的非常像徐王氏,杏仁眼,粗粗的眉毛再加上一对羊角辫,皮肤白白的透着点粉红,看上去就像是年画上的娃娃,很是可爱,不过这几天一直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所以非常的瘦,徐清一只手托着,便将这孩子给举了起来,看着小孩子被自己举起来之后开心的用手环着自己的脖子,徐清也很是开心,心中的阴霾减少了不少,他突然发现,跟孩子们待在一起,他能轻松自在的多。 “哦,好高啊。”徐宁岁数小,什么读书人的矜持还没有完全学会呢,徐清一把他举高,徐宁就像是后世的孩子们坐上了过山车一般,大呼小叫了起来,不过徐宁只叫了一声,便停了下来,这让徐清很是满意,果然是自己的孩子,就是那么的乖。 其实这是徐清自己臭屁了,自从这两孩子降生以来,原本的徐清就甚少照顾过,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由徐王氏亲自来照顾的,现在能够这么听话乖巧,怎么说也应该是徐王氏的功劳,他现在那么想,完全是自恋行为。 托着徐宁,徐清跟恒盈便一起走进了亭子里,一进这亭子,一股子热气便迎着徐清的脸庞吹拂而来,亭子里大约有四十平方米左右的空间,上面全部铺上了一层用竹子变成的席子,看上去很像日本的榻榻米,徐清的脚踩上去能够感觉到软软的,还很冰凉,不过这冰凉却很舒服,一点也不刺骨,而在这席子下面,则是上好的木板,这木板将整个亭子的地面垫高了不少,也让这席子不至于被亭子下的雨水沾湿、 亭子里的情况出乎徐清意料般的好,原本对于为什么要在亭子里上课的疑惑也就消解了,徐清的目光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正在拉上竹帘的恒盈,看来这位恒盈先生也不止是会溜须拍马而已,在这些风花雪月之事上,也是颇有造诣啊。 这让徐清对恒盈的好感度上升了不少,在徐清的眼里,一位老师不应该仅仅会教书就可以了,除了学习之外,教导给孩子其他的东西对于孩子来说,更加的重要,其中,自然也包括对于美的欣赏。 就像现在这亭子里,席子是淡黄色的,下面隐隐显现的木头是深红色的,而在这席子之上摆放的所有东西,大多都是以黑色为主色调,包括这个亭子也是,这是典型的江南风格,显得非常的诗情画意,而这竹帘除了挡风之外,从亭子里面往外看去,能够看到许许多多的植物正在枝繁叶茂的生长着,可竹帘却让这美产生了一种虚幻感,很难看得清,可美却保留了下来,这样一来,孩子们偶尔一抬头就能欣赏到美,可不会因为这美而怠慢了学业,在这样的地方上课,这比起在枯燥的屋子里上课,确实是好了不少,也生动了不少。 若不是风流雅士,是绝做不到这一点的。 到了亭子里,徐清的眼睛也不瞎,自然就看到了自己的大儿子徐泰了,此时的徐泰虽然只有八岁,可跪坐在地上那姿势可谓相当标准,手上拿着笔,在眼前白色的棉纸上临摹着一副名人的字,徐清看不太懂,对于古代的那些名人,除非是非常有名的,比如苏轼,范仲淹等人,他或许还能听过,这幅字徐清压根就没见过,又哪里知道是谁写的,只是看了两眼,知道这幅字是一个叫永叔的人写的,这人是谁,徐清的大脑可不认识。 可他对于自己的疏离,徐清还是看得懂的,那副小脸对待眼前的字画有多么认真,对于自己,就有多么的忽视,只是在看见徐清抱着徐宁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然后便迅速低下了头,徐清看了觉得很是奇怪,怎么这两孩子一个对自己那么亲昵,一个对自己那么冷淡?难道这就是生二孩儿的麻烦?不过这不是古代吗,别说二孩儿了,自己和徐王氏还那么年轻,以后三孩儿、四孩儿也说不定啊,那这老大不是要愁死过去? 呸呸呸,想到徐王氏,徐清自己的脸上就是一红,明明还是陌生人,说什么生不生孩子的,自己还真是被那个女人给感动的过了头了,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过不了多久这条命说不定都没了,这接下来的又从哪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