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明白!”朱群文如今已经是满心兴奋,连连点头:“下官这就去办,十天,不,七天,最多七天,船只我就能弄过来,到时候还请高大人,郡主娘娘还有柳大掌柜的费心了!” “你也费心!”柳如是淡淡的笑了笑,结束了这次谈话。 柳如是从京师带回来很多东西,有惊喜,也有惊吓。 高函无法得知柳如是和朱由检两人见面的时候,是一番什么样的情形,不过,按照时间来算,关宁铁骑到山东,应该也是差不多是在柳如是进京之后的事情,而新任山东巡抚到任整顿兵马,这一切的事情,不敢说全部是柳如是的功劳,至少,柳如是带到朱由检面前的那些消息,还是起了一定的作用的。 指望从朱由检嘴里说出对高函的褒扬的话,然后经由柳如是带回来,似乎有些不大可能。 皇帝终究是皇帝,从他登基以来做的这一切事情,都看得出来,比起他的哥哥来,这位崇祯皇帝似乎更加有明君气象,那么,如果驭下,如何平衡这些帝王之术,自然不必怀疑的。 知道自己的付出,得到了皇帝的肯定,对于为人臣者而言,这已经就是最大的褒扬了。高函知道,自己着眼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海外镇抚司,不过是区区山东这点地方,但是,作为皇帝来说,他要俯瞰的是全局,是关注的大明天下,这格局就不能比,他唯一能做的,也尽心做的,也就是期望自己做的事情,起到一点作用,能够不负皇帝的这份信任。 眼下看来,效果似乎还不错。 这是惊喜,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惊吓了。 皇帝似乎最近很缺钱,据柳如是而言,关于海外镇抚司如何开拓财源,如何养活自己数千人马,甚至还有余钱供奉宫中,他显然更加关心,对于高函打造的这支海外镇抚司的兵马的战力,他远远达不到这个程度,这让高函有点郁闷。 釜山的事情,柳如是也没瞒着皇帝,不过,现在鲜朝和大明的关系,基本上已经是势如冰火了,皇帝也不再提什么不征之国的事情,既然整个鲜朝都对大明的大敌予取予求,那么,大明自然也可以在鲜朝搞风搞雨,区区一个釜山港,还没放在大明皇帝的眼里,不过,对于此事,皇帝还是给了一个评语:“颇有当日皮岛毛文龙之风!” 这话吓得,高函一听到后,当时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毛文龙在皮岛,就像一颗钉子一样扎在后金的后方,时不时的让后金难受一下,的确是为大明牵制后金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但是,侄儿毛总兵是怎么死的,这事情还没有到天下人都忘记的地步,皇帝这话,虽然褒扬的意思居多,但是,一想到毛文龙的下场,高函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自己浪的有点过了,这事情之前应该先禀报皇帝的! 高函品味出这话里的一丝丝警告的意思,但是,柳如是的说法却是又有几分不同。 “我估摸这陛下的意思,既然后金可以拿鲜朝国当作粮仓,咱们大明为何不可,就算当不了咱们大明的粮仓,但是,烧了对方的粮仓,总是可以的吧!”她很是肯定的说:“陛下这是变相的鼓励你呢,反正这事情已经禀告过陛下了,你再怎么做,都不算是自行其事了!” “那山东这边,他有没有说我该怎么做啊?”高函有些苦恼。 “这个倒是没有明确的旨意,不过,就算有,大概也不能通过我来告诉你,反正你这海外镇抚司不在大明折腾,一个劲儿的去海外之地折腾,陛下是很乐意见到的,当然,若是能够为国库的丰盈做点贡献,那陛下就更欢喜了,你不知道,我来之前,宫里又被陛下下旨缩减了用度,眼下只怕国库里缺银子,真的缺的厉害!” “所以,那山东锦衣卫千户说要来加入船队,你就答应了?”高函说道:“我是锦衣卫,是陛下的爪牙,可不是陛下的搂钱的耙子啊,这事情,我有些不务正业了吧!” “但是,现在这就是陛下最需要的啊!”柳如是摇摇头:“山东的事情,你已经做的更好了,现在不仅仅山东的兵马击溃了白莲教,围住了孔有德的叛军,连关宁铁骑这样的边军精锐也调了过来,咱们海外镇抚司再掺乎事情,可就惹人讨厌了!” 她沉吟了一下:“而且,说句诛心的话,陛下大概也不希望看到这一直全部由你供养的私兵呆在大明境内,这只是我的猜测,但是,帝王心思,十有八九在这方面考虑得多一些了!” “朝廷若是出粮饷,这支兵马我交给朝廷也无所谓!”高函想了想:“问题是,就算我说交出去,朝廷派来的将领,人家也指挥不动这支兵马啊!这和没交出去,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现在按照皇帝的意思,走得远远的,甚至能给国库赚到大笔的银子,就是咱们能做的最好的事情,也是皇帝乐于见到的事情!”柳如是肯定的说道:“我如果是你,那个野原新之助要邀请你去长崎的事情,我就答应下来,这也算是遵从了皇帝的意思,而且,也被山东的官员们乐意看到!” “至于说借兵,这个不过是一个说辞上的事情,只要大明不追究,在那区区岛国,只要咱们实力够强,难道还怕他们追究不成!?” 柳如是眼神有些飘忽:“长崎,长崎我还没去过呢,据说比釜山繁华多了,真要拿下那个地方,濠镜澳,釜山,长崎,这么大一片的海域,那可就全部是咱们的了,这不是赚不赚钱的问题,那简直是将着金山银山,往着大明搬啊!” “靠咱们四海的那几艘船?”高函果断的摆摆头,他又不傻,海面上如今还有葡陶牙远东舰队在到处流窜呢,靠着几艘半武装的商船,就想统治这么大一片海域,简直是在说笑。 “咱们没船,但是有人有船啊!”柳如是看着高函:“你和葡陶牙人纠结了那么久,不可能连海上的势力都没搞清楚吧,除了朝廷的水师,如今在海上,还有一股最大的势力,甚至被葡陶牙人看成比大明水师威胁更大的事情,你就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