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明白了秦杨来这里的目的,但是高函却更加的迷茫了。 这李如松乃是李成梁的长子,辽东铁骑的大少爷,无论是能人还是将士,只要需要,绝不会缺乏的。那么为什么李如松是需要自己呢?而且还是这种近乎于断绝后路的做法呢? 思来想去的高函,是怎么也想不通。高函所知道的唯一一点,也只有,这李如松是希望自己能够效忠于他一个人。 难不成,李如松是准备抢夺权利? 可是李如柏之流的,远没有李如松的魄力和能力。怎么看,这李成梁的接班人,绝对是李如松才是。李如松还需要去抢夺么? 虽然想不明白,但是高函也清楚,现在的自己,恐怕是跟李如松绑在一条穿上了。 明白这一点的高函,是感觉身心俱疲。 劳累不已的高函,是将自己扔到了床榻之上,不过是几息之间,就已经是睡着了。 而当高函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大亮了。甚至,高函还能够听到些许集合的鼓声。 虽然不知道此时几点了,但是听到集合声音的高函,还是强撑着身子是来到了李如松的中军大营之中。 而看到高函的众多将官,是纷纷跟高函打招呼。 即便是游击将军、参将等或高或平级的军官,也都跟高函是有说有笑,仿佛早就认识了很长时间一样。 虽然高函几乎记不住他们的名字,甚至因为劳累而没有心情理会他们。但是,高函却也不想得罪这些人,所以还是强撑着精神跟他们说笑。 就这样有说有笑的,一行人是坐定了下来。 原本,高函的座位应该是很靠后的。毕竟,高函是刚刚升上来的参将,无论是资历还是别的什么,都没有办法跟老将军们相提并论的。 但是,一群人却是很自觉地将前面的位置让给了高函。 甚至,还有些许人以为高函是有些不好意思,是将高函按在了座位上面。 恭敬不如从命的高函,终于还是坐定了,没有在动。 但是很快,高函就是后悔了。 因为,祖承训来了。而且,就坐在高函的斜对面。 而看到了高函坐在那里,祖承训脸都有些气歪了。 “还真的是什么狗都能坐上来了。” 对于祖承训这样的冷嘲热讽,高函自然是不会理睬的。 高函的目光都已经是集中到了祖承训身后的那个人身上去了。 祖承训身后站着的那个人,正是李响。 只不过,却是脸上带伤,很显然是经历过了一场艰苦决绝的战斗。 而看到了高函坐在自己的面前,李响脸上的神色是变了几遍,终究却是没有说什么。 虽然高函内心之中也已经是有所预感了,自己跟李响之间的友谊早已经是消失无踪了。但是高函却还是有些不愿相信,安慰自己,是因为祖承训坐在前面,所以李响是不敢跟自己打招呼。 而就在高函自我安慰的时候,整个营地是一阵骚动。 “诸位都来了啊。” 原来是军事会议的主人,李如松、李提督到来了。 “正如同我昨天所说,今天是强攻这内城。” “骆参将,神机营的佛朗机炮,能否瞄准内城攻击?” 被问到的骆尚志,自然是从这列队之中站了出来,“回禀大人,平壤内城虽在佛朗机炮的射程之内。但是因为有其它建筑的阻碍,实际上看不到内城的情况,恐怕无法做到有效支援。” “把碍事的建筑拆掉,在找些熟悉内城的人,画一个地形图。” “得令。” “祖承训。”交代完神机营任务的李如松,是并没有半点停留,是继续喊道。 “少爷。” “率领兵马,攻击内城南门。” “是。” “李如柏。” “是。” “攻击内城西门。” “吴惟忠。” “大人。” “攻击内城北门。” “至于东城,放弃攻击。” 这一次的进攻,几乎是延续了上一次的进攻计划。一方面,是因为这些人在攻破过外城之后,或多或少也是追击、试探过敌人的内城的,总算是有些经验。 而另一方面,这些人的部队因为都驻守在哪些地方,也免去了抽调的麻烦。 对于这样的命令,自然是没有人有反对意见的。 只是所有人都是屏气凝息,等待着李如松接下来的军令。 但是这一次,李如松却是并没有规定攻破时间,总算是让在场的人能够长舒一口气了。 “散会,各自准备去吧。” 随着李如松的这句话,所有人都是站起身子来往外走。 高函自然也在其中,可是还没有等高函是将这屁股从座位上抬起来,就已经是听到。 “高参将,你留一下。” 听到这个声音的高函,自然是很认命的坐了下来。 但是高函的这份无奈,却是在别人眼中变了意味。 比如,祖承训眼中就多是厌恶,而其他将领则是羡慕。唯独这李响眼神之中的神情很是复杂,让高函有些看不懂。 只是,这些人毕竟还有各自的事情要做,所以也都是离开了。 很快,整个营地之中,除了李如松的人以外,就剩下高函一个人了。 可就是这样,李如松都没有着急跟高函说什么。 这让高函内心之中是更加的忐忑不安。 抱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心理,高函是站起身来,主动问道,“大人,请问你有何吩咐?” 李如松笑了一下,却是反问道,“坐的离我这么近,有什么感觉么?” 被问到的高函,第一反应,就是李如松是生气了。 知道自己可能是惹得李如松不高兴了,高函也不敢做半点解释,就是跪地承认错误,“大人,是我错了。” “错嘛,当然是有的。” 面对高函的承认错误,李如松却是显得轻描淡写。 “我只希望你不要恃宠而骄,虽然我看重你,但是却并不代表着我非你不可。” 听到李如松亲口承认是器重自己,高函内心之中是百味杂陈。唯独是没有一点欣喜。 “是,大人。我必然注意。” “恩,那就好。”李如松,将双腿是搭在了前面的案几之上。却是既不吩咐,也不让高函起来。 这跪在地上的高函,自然也不敢有半点造次,只能是在哪里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