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现在,山东那边,这白莲教又开始起事了,而且,已经拿下了几个县城,而登莱两州,已经隐隐在对方的兵锋之下。 山东布政使司,都督府,锦衣卫千户所,一连串的急报朝着京师报了过来,朝廷的这些大佬如何处置这事情,高函管不上也没资格管,但是,登莱那边,可是有他的产业,更是去了鲜朝的属下的唯一退路,他可不敢玩忽。 从天津出海,直接到山东,高函几乎是没有耽搁,虽然他相信以孙元化准备对付鞑子的城防,区区作乱的白莲教,根本一时半会打不下来,但是,世界上的事情谁说的准呢,再坚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白莲教人可不是鞑子,他们可以是任何人,混到城里甚至本身就是城里的人,也不奇怪。 待到在登州下船,看到的依然是井然有序的登州城,高函心里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不少,看来,白莲教还是没有作乱到这边来。 镇抚司大营里,张春梅背着双手,在慢慢的走着,大营里戒备森严,每天都有些形迹可疑的人在营外窥伺,张春梅虽然领着登州百户所的百户一职,不足在大营里发号施令,但是,维持秩序还是做得到的。 年后,大营里又来了一批新兵,说起来,也不算新兵,基本上濠镜澳那边的番人团练,在年前最后的集训后,已经差不多大部分都到了这边拉I,濠镜澳那边的山谷营地,除了还有一部分实在是不够资格来这里的,就只剩下当地招揽的一些大明团练了。 奥利维亚带队来的这里,以奥利维亚的官职和声望,到了镇抚司大营,直接就接收了大营的指挥权,这个没人有任何的异议。 现在在登州这边,百户所里的大小事宜,是张春梅做主,镇抚司大营里的大小事宜,是奥利维亚做主,而四海商行的各种买卖以及火器厂事宜,则是由柳如是做主,孙元化有时候笑称,这海外镇抚司是女人当家,还真没说错。 不过,三个女人之中,张春梅的权利最小,能做的事情也不多,大概这就是张春梅有时候感到有些怅然的原因了。 张春梅不喜欢柳如是,这个女人太狡猾,明明是青楼出身,却机缘巧合之下,和高函之间有了联系,然后这个女人用尽了心机手段,留在了高函的身边,现在几乎就是高函的钱袋子了,这种有心机的女人,她不喜欢,但是,她也不敢轻易的去得罪对方。 而且,在夫人吴嫣然面前,这个女人也不知道灌了什么迷汤给夫人,两人居然相处得非常融洽,以张春梅对男人的了解,现在只要高函动心,这个女人嫁入高家,已经是一点阻碍都没有了。 也就是说,很可能以后,她就得称呼对方为二夫人了,这让她很不快活。 奥利维亚这个女人,她也很不喜欢,他觉得这个女人就是一个运气极好的愣头青,误打误撞的到了今天的地步,但是仔细的计较起来,这女人一点过人之处都没有,唯一的过人之处,就是她还能吸引一些番人来,而高函现在需要大量的番人为他效力,这女人才有用处。 所以,不喜欢归不习惯,她倒是也不排斥这个女人,只要这个女人听话为高函所用,她倒是很愿意配合对方,当然,若是不听话,她要对他下手,也是一点都不犹豫的。 鲜朝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如果可能的话,真不想和这两个女人混在一起,她默默的走着,想着自己的心思,若是我也能独当一面,或许,高函或许会对我另眼相看,当初天津路上,自己侍奉他的时候,他不也是那么享受的吗? 可惜的是,以后一直没有机会,他也不再提这话,其实,真要自己侍寝的话,自己也愿意的啊! 一阵凉风吹过,她突然感觉自己脸上火热火热的,忍不住左右看了一眼,该死,自己怎么想到这个上面去了。 “百户,回去吗?”身边有人提醒道,她猛然抬头,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大营门口了。 “孔参将只怕还在等着百户!”身边的随从,微微带着笑意,白话了一句,现在谁都知道,那位孔参将对自家的这位百户,有那么几分意思,有事没事情就往着百户所跑。 而自己百户似乎对对方不怎么感兴趣,只要孔参将一来,自己百户肯定就带人出来巡视大营来了,也不知道这一追一逃的游戏,还要持续多久。 “他爱等就让他等着吧!”张春梅微微哼了一声,嘴角一阵不屑,她想起了当初自己在濠镜澳看到孔有德的时候的情形了。 想到这里,她就有些心烦,被一个自己看不顺眼的人纠缠,这感觉很不好:“算了,不回去了,今天就在大营里住下了,有本事,让他来大营来找我,看奥利维亚会不会对他客气!” 高函下船第一件事,当然先去城里的百户所,相比城外的镇抚司大营,百户所更有他回自己家的感觉。 城里的气氛,好像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嘛! 高函走到百户所的大门,才隐隐发现有那么一点点不同,平时百户所门口,是有两个哨岗的,但是,此刻门口居然加了双岗,显然这就是白莲教作乱的消息带来的反应了。 “大人!” 门口的岗哨识得高函,见到这一群人过来,忙不迭的见礼。 高函摆摆手,也不答话,带人直接走了进去,只是一进门,看见十多个兵丁屋檐下,顿时就是一愣。 是兵丁,不是百户所里的锦衣校尉们,什么时候,这些当兵的也可以随意出入百户所了? “你们张百户当初在广东,我可是见到了她的厉害,我当初险些都差点被她拿了,不过我吉人天相,总算是逃过了一劫,当时我就想,这女人这么厉害,将来谁降服得了她……” 孔有德洋洋得意在对着一个锦衣卫的总旗吹牛,高函记得那个总旗姓赵还是姓什么的,据说也是精干之人,不过此时一脸的无奈,坐在孔有德的面前,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了。 屋檐下几个兵丁懒洋洋的看了高函一眼,也没出声,混迹在一群锦衣卫当中,高函可不是什么令人瞩目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