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阎立德带着他的工具来了。 阎家本是工画书法世家。 对此道最为精通。 他并非一人前来,还有一个助手,那就是其子阎少宁。 “小郎君,老夫俸旨过来叨唠了!”阎立德到是很客气,丝毫没把黄盟当成一般的平民。 能跟程、秦、尉迟等五家武勋要好,关系密切之人,怎可小觑。 更何况天子还亲自夸赞过这水车之机巧。 他只要不是笨蛋,也明白黄大盟在天子眼中以经是一个有份量的人了。 自然不敢轻视。 黄盟道:“阎大监客气了,进来先坐,如果没有吃早餐,不如一起吃些!” “这怕是不太好吧!” 阎立德微愣,这一大早的就吃东西,这个黄大盟还真是奢侈,不愧是商贾出身。 尤其是看到桌上以经摆满了各式早点,数量之多,丰富之盛,就是他也有些诧异。 不光他,他的儿子阎少宁以经鼓动着喉咙,眼馋起来。 如果没有世家的涵养在,估计以经扑过去了。 黄盟看到阎少宁的表情,以经吃定了阎立德。 做了个请的姿势道:“阎大监无需客气,这陛下还不差饿兵呢,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也好为陛下尽心做事!” “这……” 阎立德闻到空气中各式早点散发的香味到是有些心动,不过还是想拒绝。 这时李震、程处默等人也过来了。 这几位可没有这么多的讲究,将阎立德当成空气,向黄盟问了声好,然后寻个位置就坐了下,开始了饕餮之旅。 “程大彪子,约好的一起来,你却偷偷的先跑了,可恶之极。”尉迟宝林,跟着牛浩也过来了。 程处默嘴里咬着酱香饼,笑道:“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等你这头黑子来了,黄花菜都凉喽。” 尉迟宝林朝着黄盟拱了拱手也坐下开吃。 阎立德看到程处默跟尉迟宝林等人的吃相,有种心痛之感。 多好的食物,多美的订式,就这样糟蹋了。 猪啃狗咬,牛嚼牡丹。 黄盟见他脸色有恙,解释道:“阎大监,这四位分别的是卢国公、英国公、鄂国公、琅琊郡公的大公子,平常懒散贯了,你别介意!” 程咬金、尉迟恭、李绩,牛秀的儿子! 阎立德这恍然大悟。 原来坊间传闻是真的。 黄大盟与这几个交情匪浅,合伙做生意是真的。 难怪这么熟络。 “来处默、小震、小皓、宝林,跟你们介绍一下。”黄盟对四人道:“这是我大唐将作大监阎老,他旁边这位与我们年纪相坊的是大监令郎阎……” 具体叫啥黄盟还真没听阎立德说起。 这时阎少宁主动说道:“我叫阎少宁,各位兄长有礼了!” “哈哈,小宁子有礼了,有礼了,过来吃油条……”程处默算是给黄盟面子,递上一根油条。 阎少宁到是想接,不过被阎立德用手打了一下,冷哼一声道: “少宁干活!我们是来做事的,大清早的吃什么吃!” “呃……”程处默等人面色一僵。 只好悻悻的坐了回去。 阎少宁一脸委屈的跟着阎立德走进了井院。 “大盟!这老爷子咋脾这么冲?” 黄盟道:“你们先吃!” 说完黄盟追了过来。 阎立德拉着阎少宁来到水车前。 他先将黄盟昨天说过的又重新给阎少宁给讲了一遍,问他听懂了没有。 阎少宁表示明白了,他这才又道:“你先将水车的样式画下来,从东往西,各个面都要绘制清楚。” “是爹!” 阎少宁是乖宝宝,按阎少宁说的开始在黄纸上绘制水车草图。 阎立德见黄盟过来了,然后说道:“小郎君,图我们会先制好,以便留档保存。绘制完后,我会拆卸你这水车,了解其它看不到的地方,放心小郎君,只需要一天,一天后我会带人帮你重新装好。” 出于对工作的认真,阎立德解释了几句。 不过黄盟却微微摇头头:“阎大监我觉得你这方法欠妥当,不说拆卸麻烦,重新组装麻烦,就是拆下来,你确定就能真定的能了解清楚,不破坏水车的结构吗?” “这个,我们会尽量小心的。”阎立德认真的回道。 黄盟道:“阎大监为什么你不先做一个小点的模型,按水车原图比例缩小,模型做成了,到时你不管是做多大的都可以随意制做,而且在做模型的时候你还能考虑优化水车的结构,到时做出更省力的水车。 我希望你们将水车学过去,能将它发杨光大,促进器械的进步,而不是停在原地只是复制。” 黄盟的话到是狠狠敲了阎立德一把。 复制本来就是阎立德的本质,他虽然贵为将作大监,管着这方面。 但是他并没有太多的心思来研究水车。 只是想按李二的意思抄过去,解剖完在让别人去大唐各地新建水车,他哪有这么多的思想去专研此道。 要知道将作监管的东西太多了。 他不可能每一样都去精通,都是专研,都去花心思。 工画方书法才是阎家的根本。 “小郎君所言及是,水车中所用的不少技巧,确实是需要我们好好学习,水车还能进一步改造,这是我未多考虑的,小郎君说的模型提议,到是非常的可取。”阎立德到也是一个君子,家风不错,并没有因为黄盟驳斥他而生气,反而虚心接受了。 黄盟看阎少宁画得认真,于是心思活络起来,说道:“我知道阎大监事务忙,职责重,可能无暇时间来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不过既然令郎深得大监真传,此事何不让他来,如此也算是对他的锻炼。” 黄盟很清楚,上了年纪的都容易固执,有自己的道。 有自己的利益所在,不好改变改造。 介理阎少宁不一样,他还年少,还是个懵懂的孩子,跟李震差不多大,正是接受新鲜事物的时候。 如果不出意外按阎家的教育下去,也许是一个不错的工画苗子,但也只是一书呆子,未来成就也只能是那样了。 他有工画的底子,又懂机括原理,为何不能运用到别的地方呢,科技、文明的进步,恰巧就缺工科人才。 看到这么一个难得的,或者实在少有的少年,黄盟蠢蠢欲动,打起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