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住她的腰顺势往后一倒,将她压在身下。单手握住她两只纤细手腕,往她头顶上一摁。 这姿势就像是两人交欢时,他也是如此强势霸道,将她治得服服帖帖,一动不能动。 可此刻她并没有那会儿的娇媚柔软,脸都气红了。嘴里还是喋喋不休地控诉和质问。 程宗遖伸出另只手,食指覆在她嘴唇上,这会儿却又极具耐心,轻轻地“嘘”了声。像哄小孩儿似的。 “你听我说。” “照片可能是我拿钱的时候不小心掉了,在这之前我并不知情。我也绝对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偷偷拿出来。” 他真的不太理解女生的某些小题大做的行为,不理解这件事为什么非要无限放大?不过不理解归不理解,嘴上还是说着软话:“弄丢是我的过错,我道歉,好不好?” 程宗遖的态度极其端正诚恳,倒让虞粒瞬间气不起来了,她直勾勾盯着他,“真不是故意的?” 程宗遖毫不闪躲她审视的目光,真诚又严肃:“相信我,我不会骗你。” 顿了顿,又补一句:“重新再放一张,可以吗。” “你要是再弄丢怎么办?” “任你处置。” 程宗遖像想到了什么,松开了她,将她拉起来,“还不消气就接着打我吧,来。” 虞粒气得牙痒痒,不是生弄丢照片的气,而是单纯气程宗遖,他明知道她不可能动真格打他。 他就是仗着她舍不得。 但她也确实舍不得。 作势挥了几下拳头,结果一下都没碰到他。 气呼呼地捧起他的脸,泄气般亲了下他的嘴唇。 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了句:“可恶!心机老男人!” 有一种吵架之后忽然觉得自己没发挥好的极度懊恼感。 程宗遖笑了声。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虞粒一个惊醒,终于想起还在楼下苦苦等待的快递小哥。推开程宗遖就跳下床。 她怕快递小哥久等,匆忙去翻了翻书包,翻出来了些现金,然后麻溜儿下楼去了。 她下楼拿快递那会儿的功夫,程宗遖起床了。被她这么一闹,睡不着了。 他找了身家居服穿,去书房,打开电脑,看了一下邮箱,处理了一些邮件。 没一会儿,虞粒就拿了快递回来了。 她去房间找程宗遖没找到便径直来了书房,程宗遖正在打电话。 她也不急,乖乖坐在一旁,一边等程宗遖忙完,一边从包装盒里拿出手链在手中摆弄,一时间爱不释手,满意得不得了。 程宗遖打完了电话后放下手机,随口问一句:“买什么了?” 看她那样子,好像很开心。 虞粒这才捧着盒子走过去,她也丝毫不留悬念,将手链瘫在手心,“送给你的。” 程宗遖垂眸看了看,是一条黑色的锦绳编织手链,上面连着一只银色的小鱼。 “送我?”他有些受宠若惊。 “嗯。”虞粒献宝似的,“你别小瞧这手链,寓意很深的。” 程宗遖好奇:“什么寓意?” 说到这儿,虞粒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了,抿抿唇:“我听说过一句话,一缕青丝系君腕……所以手链里藏着我的头发……” 她也是无意间得知用锦绳缠头发做成手链的寓意。 一缕青丝系君腕,望君不负倾心人。 古代人将头发视作生命,为爱人剪下青丝,把所有的相思和爱意都藏在了这条手链中。就像常说的那句,结发妻子。 从青丝到白头,长长久久,生生世世。 太浪漫了。 所以她便决定要送一条给程宗遖。 她本来想自己亲手做的,可她实在不是心灵手巧的人,教程无论看多少遍都学不会,她真怕再弄下去都会把自己剪秃了。 到最后她放弃挣扎,专门找了一家店定制了这条手链。那只银的小鱼是她在金店里买的,上面还刻了她的名字缩写。 虞粒的手指摩挲着手链上的小鱼,她觉得非常有必要提醒他:“不过,戴上这手链之后还有一个禁忌,那就是……如果你辜负了我,就会万劫不复。” 她正色看他:“你怕不怕?” 带着试探。 但她眼神也出卖了她的忐忑和紧张。 她是个迷信的人。不对,不如说她是个有神论者,信鬼神。有信仰。 不管程宗遖信不信,或许他会认为这就是小孩子玩过家家,幼稚又可笑。但她是相信的。 她问他怕不怕,实际上是在问自己怕不怕。 是有点没底儿的,也有点怕的。 具体怕什么,她说不太清楚。 大概就是。 她怕程宗遖会拒绝她。 更怕程宗遖会负了她。 不得不承认,她一直都不太自信,对他们的这段感情。她总觉得像在走钢丝,一脚踩空就一无所有,没有任何安全感。 所以她才会屡屡从他身上寻求安全感,以任何方式。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她看到程宗遖将右手伸到她面前。 虞粒愣愣地看着他。 “傻了?”他轻敲了下她的脑袋,命令的口吻,“给我戴上。” 虞粒那颗惴惴不安的心像是瞬间落回了肚子里,尘埃落定般松了口气。又像是瞬间飘到了天上,喜悦和庆幸铺天盖地砸下来。 先前的顾虑和紧张统统烟消云散。 “哦。” 她却强装着镇定,将手链套上程宗遖的手腕。 他的手腕太好看,腕骨嶙峋,脉络清晰。一条普普通通的编织手链戴在他手上竟也变得赏心悦目了起来,上面的小鱼紧贴着他皮肤,亲密得让人心动。 就是手链的风格与他整个人气质有点突兀违和。 虞粒刚刚还告诉自己一定要淡定,不要表现出那不值钱的样子,就跟没见过大世面一样! 然而下一秒还是按耐不住心猿意马,扑进了程宗遖怀里,程宗遖顺势接住她,两手握着她的腰将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坐着。 她抓起他的手,欣赏着。 越看越欢喜,忍不住抓到面前亲了亲。 亲他的手链,亲他的手背,亲他的手指。 她的唇柔软,热热的。扫过肌肤,惹来一阵阵酥痒。 程宗遖倒没阻止她,任由她亲。另只手去按鼠标,漫不经心说:“还有没有想去哪里玩,或者想做的事?” “哈?”他突然来这么一句,虞粒没反应过来。 “比如国内的其他城市,有没有想去看看的?”程宗遖说,“或者抓紧时间跟好朋友聚聚,把想做的事做了,玩够了我们就回洛杉矶。” 洛杉矶那边的工作已经堆积如山,他尽量能远程处理的都处理了,不能远程的就一推再推。其实他大可以在程茂鸿面前演完一场戏就回洛杉矶去,但虞粒那时候又突发高烧,说到底还是不放心,于是决定留下来陪她到高考结束。 现在高考结束了,是时候该走了。但考虑到毕业季嘛,她肯定还是要跟那些兄弟姐妹再最后聚聚的,毕竟去了洛杉矶后就会很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