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程宗遖帮虞粒洗完澡,吹了头发,她躺在床上,程宗遖帮她擦妊娠油。 她肚子越来越大,可不见一条妊娠纹,这都多亏了程宗遖。 他抹着妊娠油,手法娴熟利落。 明明每天晚上都会有这一步骤,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晚虞粒尤其躁动,他一碰她她就受不了。 实在是忍不住了,她摁住了他的手,牵着他的手往上带。 他手心下是一片柔软。 她自从怀孕后,就长大了好几个罩杯,他一只手都握不住。 她摁着他的手,带着揉了揉。光是这么两下,她就情不自禁哼了两声,抬起腿蹭蹭他,小声说:“我想要。” 虞粒怕他不答应,拿起手机,点开了与主治医生的聊天框,给他看聊天记录。 要说在外多脸皮薄的一个人,结果她现在已经好意思去问医生孕中期可不可以同房这种问题,医生早已习以为常,向她科普和讲解。 “你看呀,医生说孕中期可以。”虞粒想起身,可是肚子太大实在太艰难,她就只能伸长了胳膊将手机往程宗面前凑,“只要…...注意姿势和力度就好了。” 程宗遖当然知道孕中期可以,可她这肚子,他实在不放心。 “你难道不想吗?”虞粒的声音更娇,明目张胆地撩拨,“老公~” 她平常很少叫老公,除非心情特别好,除非有事儿求他。 程宗遖那方面正常得很,她问他想不想,他想得要命。即便他是知道孕中期可以适当同房的。 他是真不放心,他自己知道自己是什么德行,一旦开了闸就有可能收不住,她肚子那么大,万—一激动把她哪儿给伤到了怎么办。 总不能因为一己私欲就让她承担可能会受到伤害的风险。 “乖。”程宗遖感觉自己的身体快炸开了,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深呼吸,强行克制着,握着她的脚,“咱不差这几个月。” 他拒绝了,虞粒觉得特别失落,不仅心里空,身体还空得很。 她恼羞成怒地抬起腿踹他,一个没控制住,难受哭了,“你真的太烦人了!” 虞粒一哭,程宗遖心都紧了。 他连忙贴过去哄她,一边擦她的眼泪,一边亲她的眼睛:“不急不急,换种方式,好不好?” 还不待她说话,程宗便吻住她的唇,一路吻下去,吻过她的孕肚时,她的肚子明显起伏了一下,宝宝又开始踢人了。 宝宝这一脚踢得可不轻,虞粒吃痛地嘶了声。 程宗遖不由皱起眉,煞有介事地说:“不准踢妈妈。”又亲了一下刚才宝宝踢过的地方,用气音说:“非礼勿视,你们早点睡觉,不准偷听。” 他说得一本正经,那表情更是严肃至极。 而肚子里的宝宝像是听懂了似的,又踢了一脚,她的肚皮鼓起来了一块儿。 程宗遖立马“啧”了一声,看上去非常有威慑力:“挑衅我是吧?” 虞粒被他这反应逗笑了,捧腹大笑了起来。 虞粒孕晚期时,身子更加不方便,肚子又大又圆,大得仿佛要坠下来了。 程宗遖白天出去工作,时不时还去出差,他只要不在家他就不放心,家里的保姆会寸步不离地跟着虞粒。 虞粒快生了,恰巧这段时间他又忙,在离虞粒预产期还有二十天的时候,他出了最后一次差,将近期所有的工作都处理完,之后就安心陪她待产和月子。 结果就是这么巧,虞粒的预产期提前了二十天,偏偏在他出差的时候破了羊水,还是在半夜。 保姆将虞粒送到医院,给程宗打了电话,他一刻也不敢耽误连夜飞回洛杉矶。 等他到医院的时候,孩子已经生了。 她在病房里,保姆正在喂她喝红糖水。 看到程宗遖出来,她原本稳定的情绪见到程宗的那一刻,眼泪唰地一下就掉了下来,委屈像是打翻了似的,落了遍地。 婴儿床就在病床旁,但被程宗视而不见,他径直走向病床,抱住了虞粒。虞粒一边哭一边打他:“让你不在!让你不在!” “我错了我错了。”他任由她又锤又打。 他也愧疚得要命。 虞粒每一次产检他都没有缺席过,可偏偏最重要的这一次分娩,他却缺席了。 整个过程他都在跟虞粒通电话,包括在产房里,虞粒撕心裂肺的嚎叫,就像是一把刀在剜他的心,痛得厉害,但他知道,他的痛苦远远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一个大男人,握着手机红了眼眶。那种无奈无力,犹如一种极致的凌迟。 他身上是风尘仆仆的味道。 向来精致体面的一个人,此刻却不修边幅,头发是乱的,胡茬儿更深了些,眼下一片青灰。眉目间满是疲惫。 虞粒知道他肯定不好受。她其实一点也不生气,毕竟这都是突发状况,又不是他的错。 只是见到他的那一刻就有点控制不住情绪罢了。 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说:“你不看看我们的宝宝吗?” “我先抱抱我老婆。”程宗遖亲她的眼睛,亲她的眼泪。抱了好一会儿,小宝宝们似乎是有所感应自己姗姗来迟的爸爸终于出现了,甚至还被他忽视了,他们纷纷表示不满,“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声音那叫一个洪亮,一前一后就跟唱双簧似的。 “你快去看看他们,他们都不高兴了!”虞粒推了推他。 程宗遖这才松开虞粒,走到婴儿床边,低头看了看。两个小宝宝并排躺在一起,很小很小的一团,皮肤很白,两个都是很深的双眼皮,但新生儿都皱皱巴巴的,哭起来就更像小老头了,小手小脚都在空中乱舞。 虞粒也趴在婴儿床边,指了指:“一对龙凤胎呢,这是姐姐,这是弟弟。” “爸爸终于来啦。”虞粒拉了拉两个小宝宝的小手手,“想爸爸了是不是?让爸爸抱抱好不好?” 程宗遖像是灵魂出窍了,站在原地半天没反应,只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看。 虞粒乐了,推了他一把,“赶紧抱起来哄哄啊!” 程宗遖这才回过神来,“...好。” 他弯下腰,“先抱姐姐吧。” 还没碰上,虞粒就打他的手:“抱错了,这是弟弟!我刚才跟你说的你是一点没记住啊!” “哦,抱歉。”程宗遖摸了摸脖子,有些尴尬。最主要在程宗遖眼里新生儿长得都一样。 抱起旁边的小奶娃,小心翼翼得不行。 他早就在网上看了无数遍抱婴儿的正确抱姿了,还用枕头演练过无数遍,结果这下一抱到真的,他还真有些手足无措。 太小了,真的太小了。 他的手都在抖,怀里又小又软的一团。 他能闻到她身上专属于新生儿的味道,能感受到她的体温。奇怪的是,他一抱起来,她就不哭了,但嘴里还是哼哼唧唧,小嘴巴蠕动般嘬着,他情不自禁低下头,额头抵上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