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县令道:“张家小子,你可知罪?” 梁县令一上来就气势夺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梁县令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张久寿轻蔑一笑道:“大人不说缘由,便问我罪过,不知我何罪之有?” 张久寿显得风骨独立,短短一句话,就赢得在场人的敬佩,落了个不卑不亢的好形象。 梁县令开始认真起来,他没有想到眼前的年轻人竟然伶牙俐齿,不好对付,道:“汤二爷说你偷他老丈白纸偷偷售卖,你可知罪。本官念你年幼,如实上报,念及初犯,不做过多追究。” 不做过多追究,其中深意便是日后慢慢算账。 张久寿看穿梁县令心思,道:“敢问大人可有证据?” 汤二爷道:“小子,让你死个痛快!各位请看,这是我老丈昨天百里加急送过来的书信,信上说他前日丢失一千张上好的宣纸。试问在咱们临近几个县城里面,除了我老丈,还有谁能制造的出上好的宣纸出来?你口口声声说证据,这就是证据!” 百姓们议论纷纷,没错整个沿县除了他们老汤家有宣纸,还有谁有本事制造上好的宣纸,哪怕是田家,也没有那个实力,这也是这些年老汤家屹立不倒的缘故。 梁县令道:“人证物证俱在,来人将张久寿收押,择日判罚!” 短短不过几句话,就要收押,张久寿这才注意道师爷和汤二爷的眼神交流。 一旁的白雪担忧道:“不好啦!少爷这下可吃亏了,你看梁县令不问经过,不问缘由,就命人拿少爷,只要进了牢房,少爷日后就算百口也莫辩。” 一旁的白兰好不容易有了心善的东家,难道又要做回奴隶不成,不由开始也担忧起来,道:“姐姐,你快想想办法!” “等一下!” 在旁人看来,已经是铁证如山。 张久寿道:“敢问大人,汤二爷口中的老丈尚未出面,他信中所说丢了宣纸,也没有人验证,口说无凭,可做的数?“ 梁县令道:“老丈在德县是出了名的诚信,自然作数!” 张久寿轻蔑笑道:“既然如此,我还说我昨天丢了五百两银子,我怀疑是你汤二爷你偷的,这么多人看着,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 汤二爷立马愤怒道:“你血口喷人,我从来未曾离开过汤府,又怎么会偷你五百两银子。” 张久寿道:“既然如此,那你老丈说我偷他的宣纸也做不得数,因为我也从没没有离开过沿县,大人要是不信,大可四处打听。而且此去德县要一天一夜,小人莫非有分身之术,能快速来往两地不成?” 百姓们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看似稚嫩的田家窝囊女婿,似乎并不怎么傻,反而还大智若愚。 围观的百姓不傻,围在里面的都是些老人精,比谁都看的清楚,一个老人忍不住拍手称快,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张家小子!” 梁县令也开始为难,的确此去德县要一天一夜,要找几个人证再简单不过。 一旁的师爷提醒,道:“大人,他这段时间没有去过,不代表以前没去过,也不代表没派人偷偷从德县买过制造白纸的手艺!” 汤二爷一听,立马宛如久逢甘露,菊花愁容,立马得意道:“你口口声声说你没有偷过我老丈的手艺,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那宣纸就是你自己做的。” 梁县令帮衬,道:“你小小年纪又怎么会知道宣纸制作,不是你偷来的,还能怎么来?还不速速招来!来人大刑伺候!” 显然,梁县令已经开始明面上为难张久寿了。 张久寿道:“大人口口声声说我偷来的,也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就是我偷来的。而且信上说他是三天前丢的宣纸,我久寿堂十天前就已经开始售卖上好的宣纸,时间上显然对不上。大人不问缘由就大刑伺候,大人你今日杀了一个张久寿,来日还有千千万万张久寿,你杀的干净吗?” 张久寿一番话直接点燃了现场的气氛,现场开始躁动,准备行刑的官兵傻在原地,不敢动弹。 汤二爷狡辩,道:“是我老丈记错了!” 梁县令咳嗽一声,风轻云淡道:“刚才是本官鲁莽了!老人家老了,难免会记错!” 梁县令这么一说就显得无耻了,在场的老人精谁都看的出来,梁县令开始发难要对付眼前的田家女婿,可是众人想不通梁县令跟张家小子无冤无仇,一个前辈又怎么舔着脸对付一个后生。 有人道:“你们还不知道,前些日子沿县诗会,原本梁家工资技压群雄,且料杀出一个张家小子,听说那小子桀骜不驯,还在楼上背对着一群书生撒尿,当场就气的方文相公扭头就走咧!” “你们看,那不就是方文相公吗?难道他今天也来了!看来这张家小子一下子得罪了好几个大人物呀!可有他好果子吃了!” 张久寿不屑道:“那依照梁县令的说法,该怎么办?” 梁县令道:“很简单,你把宣纸制作的过程写上来,本官命人去核对,要是与德县老丈人的不同,此事自然就与你无干!” 这下,连哪怕一向沉稳的方文相公也忍不住,骂道:“无耻!” 虽然嘴上骂无耻,可众人也实在想不出别的好办法证明,众人只能感叹张家小子命不好,惹谁不好,偏偏惹了阎王爷汤二爷,不放火烧你铺子就算好了。 汤二爷一听,立马开始变得高兴起来,张久寿要是奉上宣纸的制作方法,不就等于兵不见血刃把命门暴露了出来,要是不奉就是有鬼!不管哪一种情况,汤家都是只赚不赔。 白兰泄气道:“少爷完了,除非奉上手艺,不然别想出衙门,摆明儿今天梁县令是为难少爷,帮汤二爷的。哼,所有人都等着看戏,就连那田家妮子也来了!” 白兰骂骂咧咧,白雪这才注意到,在旁边的角落里,田家人为田家姑娘开了一条小路,供她能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这些人都来看笑话的,少爷年纪轻轻,现在又垄断整个沿县的白纸生意,别人不眼红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