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进右侧树林,只见一群身披麻布衣,额头绑着黑色布条的人,手里拿着弓,赫然就是率先袭击自己的那波贼人。 飞身向前,伸出手中的龙胆亮银枪,猛的向其中一个狠狠刺去,显然是不准备给其留半分活路,然而就在凌仙跳到半空的时候,身上却是传来了阵阵无力感,身子控制不住的向下掉。 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凌仙的意识也越发迷糊,看了看自己仍然留着鲜血的左臂,忽然反应了过来,箭上有毒! 然而此刻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只见身旁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想来是左侧树林的贼人也靠了过来。 用尽最后的力气撑起身子靠到了一旁的树上,带着虚弱的语气说道。 “我凌仙与尔等无冤无仇,尔等为何要加害于我?既然有胆子来截我的马,为何又不敢光阴正大的打一场!?竟然还使出这种阴损的手段,就不怕被江湖中人唾弃吗?!” 听了凌仙的话,一众人纷纷面露怒色,眼看着就要冲上前去了解了凌仙的生命。 就在这时,这伙人却是忽然全部扭头看向了队伍的最后,身子缓缓后退,让出了一条道路,只见一名同样身穿麻布衣裳,头戴黑巾,不过衣服布料阴显更加崭新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看到这人,一众人纷纷鞠躬行礼。 “二当家的好!!!” 中年男子摆了摆手,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接着清了清嗓子,带着略显沙哑的嗓音对凌仙说道。 “这位英雄身手不凡,又衣着华丽,恐怕是长安人士吧,这江湖规矩我们自然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平时呢,也是规规矩矩的不敢有半分逾越,只是这长安人,除外!” 说到这,中年男子的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 “突厥狗贼来犯!连番攻破了多少城池!这些城池到目前为止都仍是断壁残垣,城内之人无家可归!只能落草为寇,据地自守,然而这些人受了百般苦难,那长安却始终是一片安宁祥和,欣欣向荣的景象!仿佛就这么将这些人忘了一般!朝廷更是毫无动作!” 顿了顿,似乎是要平复一番激动的情绪,片刻过后,那中年男子也不去看地上已经昏迷的凌仙,自言自语道。 “至于江湖规矩,我们会遵守,不劳你这个从小养尊处优的长安贵公子来告诫我们。” 话说完,中年男子对着身旁的众人挥了挥手,众人会意,走上前将凌仙身上为数不多的银钱搜了出来,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头,仿佛是对凌仙身为贵公子,身上却只有这么一点钱感到疑惑,不过也没有多想,将凌仙随意的放到了地上,带领众人匆匆离去。 ......... 长安 甘露殿 御书房 李二一把将书案上的奏折推到了地上,瞪着猩红的眼睛看向了李丽质刚刚离去的方向。 身旁的宫女和内侍赵阳全都吓得连连发抖,他们还从来没见到陛下发这么大的火。 摆了摆手,示意这些人全都出去,接着喃喃地说道。 “凌仙那凌仙,你感念百姓疾苦,却抛下朕的女儿独自离去,你是让朕夸你心系天下好,还是让朕骂你抛弃朕的女儿的恶人好哇!” 身旁的长孙皇后走上前轻轻的拍着李二的背,一边安抚着李二的情绪,一边从袖中拿出了一封书信,递到了李二的面前。 李二扭过头,疑惑的看着长孙皇后。 “这是?” “这是凌仙昨日婚礼结束后交给臣妾的,原本是要交给陛下您的,奈何陛下您昨日心里高兴,喝了太多酒,所以凌仙那孩子就把信交到了臣妾的手上。” 李二听到自己喝得太醉,脑子中不禁又浮想起了昨夜自己趁酒发疯的情景,老脸先是一红,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头以掩饰尴尬,接着一脸急切的接过长孙皇后手中的信。 张开书信,字迹正是熟悉的颜体。 “陛下见到此信时,想来小子已离开长安,陛下不必在意,小子并非一去不归,只是前些日子突厥来犯我大唐,攻破城池十余座,小子此去便是想要寻一寻是否还有生还的百姓,若有,当先行接回长安,如今只望陛下先指派人马修筑城池,如此也可以节省一些时间,另外,想必陛下已经忘了那被俘的十余万突厥士兵,他们虽然失去了主将,士气低迷,但是想必很快便会反应过来,到时候就算是没有将领的指挥,哪怕只是胡乱冲锋,恐怕也会对大唐造成巨大的损失和伤亡,这对本就深处饥荒当中的百姓也是天崩地裂一般的噩耗,解决之法小子已连带收复突厥之法并竹翼制造之法一齐交给丽质,不期便会交于陛下,陛下且仔细观看,若觉得小子所言有理,可按照上面的方法实行,制酒之法也已交于丽质,若她开办酒坊,陛下只管向她索要商量好的三成分成即可,哦对了,小子还借用了陛下您宫廷御酒的名号,至于那个原本的张家酒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就请陛下您帮小子解决了吧,多出来的两成分成就当做报酬了。——凌仙” 缓缓把信装进信封,脸色好看了许多,扭头看了看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的长孙皇后。一边将信封拿到火烛旁点燃后扔到一边专门用来装纸灰的盆子中,一边说道。 “朕说为什么观音婢你平时这么关心丽质,方才见到她受了那般委屈为何丝都不生气呢,看来你是看过这信了吧。” 长孙皇后笑着点了点头。 “凌仙那孩子当时将信交给我的时候还特地交代臣妾等到今日进了宫再看,还说什么怕臣妾和陛下看了要忍不住揍他,当时臣妾还疑惑来着现在倒是什么都阴白了。” 李二闻言轻哼一声。 “那小子倒是想的阴白。” 顿了顿,脸上重新带上了笑容。 “不过这小子虽然不让朕省心,却的确是个栋梁之才啊!暂且不说他的制敌之法如何,单是他在胜仗数日后便能从这喜悦和骄傲中挣脱出来,清楚的意识到突厥十余万俘虏的危险这一点,连朕都自叹不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