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叔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进来,看见沈长安便行了一礼道:“多谢王妃救了贱内的腿,这段时间已然能下地了,听闻王妃近日不大喜吃食,贱内便做了一些家乡小菜,看看王妃吃不吃得惯?” “可以可以,谢谢。” 沈长安看着福叔一样一样的端出摆盘精致的菜肴,点头感谢。 福叔听到那句‘谢谢’,动作一滞,笑道:“这哪儿当得起王妃道谢,不过是做一些小事罢了。” “……” 沈长安看着福叔,有些羞愧的低下头,“福婶的事,我很抱歉。” “小的可当不起……” 福叔一听,当即就诚惶诚恐的要跪下。 沈长安扶住了他,“福叔,你快起来,不用跪。” “哎,哎。” 福叔听了沈长安的话,点点头站了起来,但两眼之中,却犹见泪花。 其实哪有人天生就不待见人呢?人心那都是经过一日又一日的磋磨才会凉透的。 沈长安在王府吃的第一顿饱饭,是来源于福叔的感激。 吃完之后,沈长安问道:“福叔,我想出去一趟,王府的后门在哪儿啊?” 自从原身嫁给司北辰后,便一直困于这四方王府里,就算是偶有出门,那也是和司北辰一起坐在马车里,可以说是这京城繁华,都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实在是太故步自封了。 而她之所以问后门,其实也因为走正门需要司北辰的准许,后门都是些下人走的地方,自然没那么严。 福叔一听沈长安的话,就知道她的意思,当即面露难色,“王妃若是要出去,可寻王爷一起,再不济,也该带上丫鬟小厮……” “福叔,我在府里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放心,你就给我指个路,我自己出去,绝对和你没有一点关系。而且我保证我不会乱跑,肯定在天黑之前回来。” 沈长安再三保证之下,福叔这才为难的给她说了一下后门的位置。 福叔走后,沈长安便换了一身装束。 幸好原身虽然衣服不多,但改良改良,还是可以的。 沈长安将衣服上过多华丽的东西一摘,尽量纯色搭配,虽然布料还是过于华贵,但至少不张扬了,这才溜了出去。 古代是什么样? 在穿越之前,沈长安也只是在电视上,以及一些复刻文物上有所了解。 但当从王府后门溜出来,真正的走到大街上看去时,才真的被扑面而来的古朴气息所震撼到。 因为要方面采买,所以王府后门距离菜街特别进,两道有挑着扁担叫卖的小贩,也有开了店铺挂着牌匾的店,繁华热闹,人来人往。 沈长安在其中穿梭,打听了一下药铺的位置并不在这里,而是在距离这里有三条街的永安街上时,才欣然的离开,朝着永安街而去。 “平顺药房。” 沈长安看着药房上烫金的牌匾,昂首阔步走了进去。 不消片刻。 便有两个药仆将沈长安赶了出来。 “滚滚滚,我们平顺药房有的是治病救人的大夫,不需要你这样的骗子!” “我不是骗……” 沈长安想解释,但压根没人理会她。反而因为药仆的话,导致来往行人对她指指点点了起来。 她泄气的坐在路边。 刚刚她一进平顺药房,表明自己是来卖药的,结果拿出退烧药,却被当成骗子赶出来,真是…… 这个时代的医术并不高明,简单的外伤可以处理,但除却这个,发烧感冒之类的病,在沈长安那个时代看来根本都不算什么的小病,却能轻易夺取一条生命。 她本想将退烧药、感冒药一类的药物通过药房的手卖出去,一方面能治病救人,另一方面,手里也能有点余钱。 诚然司北辰给了她五万两,她可以开出一家独立的药房,但名声这种东西却需要积累,否则便是一场空。 “此处不留我,只有留我处!” 沈长安转身,走到了平顺药房对面看起来生意不大好的平安药房。 “掌柜的,收药么,能治疗发热风寒的药。” “来药房买药?姑娘,你怕不是走错地方了。” 穿着一身长马褂的中年掌柜掀开帘子走出来,对着沈长安笑道。 沈长安却认真的道:“我没说笑,我可以提供这种药,若是不信,可以找一个得了风寒的人前来试试,若无效,我立刻走人;若恶化,我去官府自首……但若是有效……” 掌柜看着沈长安诚意满满的双眼,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行,在下姓吴,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我……”沈长安道:“叫我小安就好。” “好,小安姑娘请随我来。” 吴掌柜掀起帘子,带着沈长安走到了药房后院。 一进去,便能看见一个妇人从院子里的井口打水,来来回回的洗帕子,又进屋子里,然后又出来洗帕子。 “里面正发热的便是我的孩子,若是小安姑娘能救我儿一命,这药的价钱你但凡开个口便是。” 吴掌柜自己就是大夫,开起平安药房也是本着医者仁心的想法,但自从对面的平顺药房开了之后,便以低廉的药价将生意抢了过去。 而小吴年少不懂事,气不过跑去指认他们卖的药是次品,而被对方泼了一盆凉水,回来便高烧不退,几服药下去,非但没有好转,还…… 恰好沈长安寻上门,还口口声声的保证,吴掌柜也就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我先去看看。” 沈长安弯腰走进内室,那妇人正在给孩子换搭在额头的帕子。 孩子七八岁,脸颊通红,呼吸之间都是热气。 “老吴,这位姑娘……” “别说话,她说能有救孩子的药。” 吴掌柜一句话解释了沈长安,妇人却紧攥着帕子,心提了上来。 沈长安先是摸了一下孩子的额头,烫得有些着手了,光是服药怕是不行。 “发热有几日了?” 沈长安问道。 吴掌柜连忙回应:“有三天了。” 三天…… “这孩子还真是命大。” 沈长安从袖口中一抚手镯,立刻取出了一枚退烧针,对着孩子的手臂扎了下去。 那细长的针头让妇人尖叫一声,朝着沈长安扑了过来。 “不要伤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