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根这才放心下来,然后将镇上发生的事说了一边后,恨恨的道:“我要去找那些清兵报仇,要他们血债血偿。”刚才给领头那人包扎的士兵道:“你要找清军报仇,那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贾乐生忙道:“军爷,不是我们要袭击你们。我们先也不知道你们是复明军,还以为你们是清兵又回来了呢。”那士兵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盔甲道:“你们见过有这样穿的清兵吗?再说了,你们没看见,我们都没有满清的辫子吗?” 牛根这才发现,这些人果然都没有辫子,顿时牛根向那领头的复明军道:“将军,我刚确实不是故意的,将军要怎么处罚都可以,但我们真的是要去找清军报仇的。” 那复明军领头的人道:“好了,我也知道你不是有意的,这是一个误会。不过你们这镇上真是奇怪,我们这一路过来,越是靠近武昌的镇子,所有的镇子里,都有大量的民壮被安置在镇上,但你们镇上怎么没有呢?” 牛根道:“我们镇上之前,也是有民壮住在这里的,只是前几天突然就被带走了,说是要去攻打江北的什么城去。”那复明军正要说话,镇外突然出来一阵嘈杂声。便又人道:“快起来,指挥使大人来了。” 没一会儿,牛根和贾乐生就看见,有一人被众人簇拥着走了过来,正是复明军第六军的指挥使周大柱。 见周大柱过来,刚才那领头的人忙过去,对周大柱道:“大人,这个镇子被清军的满洲八旗给洗劫了。整个镇子就剩下了这两人。” 周大柱看了牛根和贾乐生一眼,皱眉道:“没想到清军,居然在这里抢劫镇子。等等,常志成,你刚才说是满洲八旗?”常志成道:“是的,是满洲八旗。”周大柱顿时有些惊奇道:“居然真的是满洲八旗,这里距离武昌还有多远?” 常志成道:“这里距武昌城也就还有二十里左右。前面路过金沙洲就道武昌城了,不过满洲八旗就驻扎在那里,而且这些八旗有一万。” 周大柱一惊,道:“怎么可能,不是说湖广已经没有八旗军了吗?就算有也不多,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一万满洲八旗呢?”常志成道:“我们之前也不知道这个情况,还是这两位百姓说的。” 周大柱道:“哦,刚才我就奇怪,这个镇子怎么没有民壮,难道这些满洲八旗屠杀之前,还将民壮给先行迁走了?”常志成道:“据说之前确实驻扎了一万民壮,可是就在前几天被调走了。至于是不是为了屠镇调开的,估计不是。据了解是去了江北,刚才这两个百姓正要详细说,大人就到了。” 周大柱想了下,对常志成道:“先让战士们去救火,然后将这镇上的百姓尸体,全部集中在一起火化了。安排后面的大军就在这里宿营,你抓紧去安排,打探金沙洲的情况,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牛根上前道:“将军,不用打听了,我知道。前段时间,我去过武昌。”周大柱道:“你去过?你一个平头百姓,去武昌做什么?还知道这些军情?” 牛根见周大柱怀疑,顿时解释道:“将军,我虽然是一个平头百姓,但是我去武昌是有原因的。先前我们这里的民壮要送去武昌,来押送这些民壮的清军人手不够,就临时抽调我去服劳役,押送这些民壮去武昌。” 周大柱道:“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军情的?”牛根道:“本来我也不知道的,但是这些民壮送去武昌后,那边接收的官员却要我们送去长江边上,说是要送这些民壮过江去。” 牛根咽了一口唾沫道:“当时我们听到这个消息后,就只好把他们送去江边。这时又来了一个官员,对接收民壮的那个官员道:‘怎么样,来了多少人?’那官员忙看了下本子道:‘连这批也才三万人。’后来的那官员跺了一下脚道:‘不够,还差两万人呢。’” 周大柱不耐烦道:“别说这些废话,说说你是怎么知道金沙洲的军情的。”牛根见周大柱有些不耐烦,顿时有些退缩,小声道:“将军,我这正在说呢。接收民壮的官员又问是为什么,要怎么多的民壮。后面来的那官员道:‘先不要管为什么了,现在是总督大人听了安亲王的命令,要送五万民壮和五万军队去江北。要是办不好,安王爷带来的一万满洲大兵,可就要来屠武昌了。’” 周大柱大惊,道:“屠武昌?这武昌现在恐怕不下百万人了。”牛根忙道:“将军,不是我说的,是那些官员说的。还说不能在动标抚的官兵了,要将各地汇集在武昌的清军绿营,抽调五万过江去。” 周大柱顿时明白清军为什么,要抽调军队过江了。便道:“这下苟兴旺在汉阳,可不好过了。我们先没想到,张长庚能聚集这么多的军队,居然还有一万满洲八旗。”牛根道:“将军,不对,满洲大兵没有过江,过江的都是民壮和绿营,据说还去了总督府标营的一万军队。” 周大柱道:“你怎么知道的?”牛根道:“就是接收民壮的那个官员说的,他抱怨道:‘也不知道汉阳怎么样了,这陆陆续续的算来,已经调过江去的军队,已经有七万了。这时从哪里冒出来的军队,这么能打啊。’” 经过这段时间,后面的复明军也陆陆续续的到来。各部安排好军队休息后,所有的将领都赶到周大柱这里来了。 周大柱见人到齐了,便讲军情讲了一下,道:“现在情况有变,大家都想想怎么办。我们要怎样才能拿下武昌。” 第六军是之前袁宗第的部下扩编而来的,总兵锁彦龙是袁宗第的老部下。现在突然被周大柱掌握了第六军,一时间对周大柱还没有信心。虽然经过整编和跟着复明军作战,已经消除了清军在他心里的畏惧。 但是这次碰到的是满洲八旗,锁彦龙心里还是没底,率先道:“大人,我们只有一个军的人,一路急行军下来,掉队的就达到五百人。而且所有的将士,经过几天的赶路,都已经疲惫了,根本就不能作战。如果硬要在这时候发起攻击的话,对我们伤亡也太大了,而且没有必胜的把握啊。” 千户王友臣,本来是第九军指挥使王兴的儿子。回到重庆后,就被朱由栋安排进了袁宗第的第六军。现在也道:“是啊,何况是真满洲,常言道,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大人,我们还是谨慎些为好,不如等殿下来了再做打算。” 周大柱也是跟着朱由栋一起起兵的人呢,当初在南部的时候,那时候两手空空就敢跟清兵干的主。不过后来一直就主管大都督府的事,所以没有经常带兵。总是给人一种软弱的感觉,然人都忘记了周大柱也是一个狠人。 这时听了王友臣的话,顿时大怒,一拳砸在旁边的树上。道:“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什么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话,都能说出来。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老子就不信了,他满洲人就不是两个肩膀顶这一个脑袋。” 然后周大柱直接大手一挥,道:“其他的问题不用再讨论了,直接就讨论怎么吃下这一万满洲八旗。打不下这一万满洲八旗,我直接抹脖子想殿下谢罪去。不是说女真满万不可敌吗?老子就要看看他怎么个厉害法。” 锁彦龙没想到,这周大柱的脾气如此暴躁。顿时劝道:“大人息怒。现在不是说这些气话的时候。何必为了一句话,乱了大军的部署呢?” 周大柱道:“这不是气话,我说的是真的。你们想想,如果我们能,一举将一万真满洲给打败了,武昌城里的清军会怎么想?我们能将这满洲八旗都给打败了,那打武昌还不是手到擒来。吓也吓破武昌那帮喜欢投降,还贪生怕死的清兵的胆。” 这时卫都道:“大人说的对,我们就是要挑最难打得打。只要我们打败了这一万满洲人,武昌城就算不投降,也没有勇气守下去了。这对我们攻打武昌十分有利,但是如果我们先打武昌的话,背后有这一万满洲八旗骚扰,或者是直接攻打我们,谁又这本事能攻下武昌?” 这卫都就是原正黄旗的旗兵,随麻勒吉在南部被朱由栋给擒住。然后被朱由栋用一场活剐,给吓破了胆,投降了复明军。如今随着复明军四处征战,早就不是之前那个胆小怕死的人了。一直以汉人身份标榜自己,对于自己原来的满洲人身份更是提都不提,谁要说他是满洲人,他顿时跟你急眼。 听见卫都的话,顿时好几人在心里道:“你不就是满洲人吗?现在一口一个满洲人,也不觉得别扭。”当然这些人没有表露出来,为这事,卫都已经和几个人打过架了。 周大柱道:“卫都说的有理,再说了。我们第六军,现在是大军的前锋,前锋是做什么的?就是啃硬骨头的,要不怎么叫前锋呢?如果当个前锋都立不了功,那也别出来打仗了,回家带孩子去。” 听周大柱这样说,顿时所以的将领都坐不住了,道:“将军说的对,前锋都不能立功,简直窝囊。我等愿意跟随将军,打败满洲八旗。” 周大柱见众将士气可用,顿时高兴的道:“好,大家又如此的信心,我们一定能打败满洲八旗。大家虽然有这信心,但是我们也不能小瞧了满洲八旗。我们还是要好好的谋划一番,大家又什么想法都可以说说。” 顿时所有的人安静了下来,刚才是鼓舞士气,喊喊口号。当然谁都喊的厉害,但是现在要说具体的方案了,众人一时又没了头绪。 最后还是卫都道:“将军,满洲八旗也不说真的无敌,如今驻守各地的八旗,和平常派出进城的八旗,其实他们的战斗力,也很有限。毕竟这些人大多是没有经历过阵战的满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