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陆淮安天不亮就起来了,裴卿卿困倦的厉害,又气他出尔反尔,理直气壮的背对着他,没起来伺候。 陆淮安自己穿戴整齐后,走到床边坐下,拍了下她的腰身,“小东西,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裴卿卿将脸埋在松软的锦被中,拱了拱身子,仍是没开口。 恃宠生娇?陆淮安眸光闪烁,直接从被子里把人捞出来,捏着她的下巴,哼道,“近来脾气越发大了……嗯?”最后一个尾音,明显已经不悦。 裴卿卿一下子清醒过来,轻咬红唇,软了语气道,“大人,妾身腰酸。” “那……好好歇着吧。”陆淮安因为她的解释缓了脸色,又摩挲了下她微肿的红唇,才起身离开。 裴卿卿看着他离开,撇撇嘴,拥着被子躺了回去,狗男人,就是看不得她好过! 昨夜伺候了他,今日又得喝药。惦记着这件事,她没睡多久就起来了,素渠那边也煎好了药。 裴卿卿忍着黄连的苦涩,将药喝的一干二净,她可不想替陆淮安生孩子! 素渠端了药碗出去,裴卿卿靠在榻上,想着陆淮安昨夜哄她的那些话,心中一片复杂,原来他在四年前就已经对她动情。 只是这份情到底有多深呢?她很好奇。 到了黄昏,素渠抱着一只细长的樟木匣子从外面走进来。 裴卿卿看了一眼,“是什么?” “扈九没说,只道是将.军亲手给姑娘挑的。”素渠将匣子放在桌上。 裴卿卿垂下眼帘,“打开看看。” 素渠将匣子打开,里面是一把气质古朴,雕镂精致的长剑。 裴卿卿伸手将剑身握在手里,一把抽出,长剑闪着冷光,削铁如泥,气势逼人。 “是把好剑,”裴卿卿将剑入鞘,放了回去。 素渠看的出自家姑娘很满意,眸光闪了闪,提议道,“俗话说,投桃报李,将.军既然送了姑娘宝剑,姑娘不然也送将.军一样礼物?” 裴卿卿面无表情的瞥了素渠一眼,就在素渠以为她要拒绝时,却见她忽然一笑,道,“好啊。” “那不知姑娘打算送将.军什么?”素渠眉开眼笑地打探。 裴卿卿思量了片刻,反问她,“京都最出名的玉石铺子是哪家?” 素渠不假思索道,“自然是玉福堂。” 半个时辰后,主仆两人出现在玉福堂。 管事的迎上前,客气的问,“不知姑娘想看点什么?” 裴卿卿言简意赅,“同心佩,最贵的,要独一无二!” “那姑娘真是来对地方了,咱们玉福堂可是京都最好的玉行,尤其是同心佩做的那叫一绝,每一对都是独一无二的。”说着,他从架子上取下一只锦盒,打开来递向裴卿卿,“您看看这对,匠人今早才完工的,玉质、雕工皆是上乘,鹣鲽情深的寓意更是极佳。” “卖多少银两?” “一千六百两,不议价。” “好。”裴卿卿颔首,示意素渠付钱。 素渠:“……”这就定了?这么草率的吗?她一脸肉疼的看了自家姑娘一眼,“您不再看看吗?” “……”裴卿卿还真认真地考虑了下,然后善解人意地反问,“是银子不够?” “这倒不是!”素渠连忙摇头,过去四年来,将.军每个月都会让人送一百两银子过来,前阵子又直接拨了两千两,而姑娘向来甚少花用,她现在手里攒了将近有五千两呢,怎么可能买不起! “那便付钱。”裴卿卿淡淡道。 素渠无奈,只好忍着心痛,跟着管事的去结账。 管事的瞧出贵客家的婢女心情不甚好,将同心佩装起来后,还送了她一根糯种的梅花簪,只求她下次别拦着贵客来他们玉福堂。 素渠接了梅花簪,心情总算好了一些,主仆二人朝铺子外走去。 出门时,素渠侧头跟裴卿卿说话,没留神撞到一个姑娘,那姑娘起初只是脸色不好,但在看清裴卿卿的模样后,却是怒从心起,不顾素渠的赔礼,扬手就要抽人巴掌。 裴卿卿眼疾手快的扯了把素渠,握住那姑娘的手腕,清冷道,“请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偏不。”梅贞抽回自己的手,厌恶的瞪着裴卿卿,“你再护着你这条狗,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打。” “你可知我是什么人?”裴卿卿看出来,这姑娘是个练家子,自己不是对手,想用陆淮安压她。 梅贞却冷笑一声,口齿伶俐道,“不就是被权贵养在外面,不甘寂寞偷.人到头来又舍不得荣华富贵的浪.荡的玩意儿?” 裴卿卿变了脸色。 原本想拉架的管事的也退了回去,他不认识裴卿卿,可却认识梅贞,当朝左都御史的千金,惹不起啊。 素渠也沉了脸,她伸手去握裴卿卿的手想给她安慰,却被她避过。 许是跟着陆淮安的日子太久,裴卿卿已经没了当初的羞耻心,眼下被人指着鼻子骂,也不过片刻就恢复了正常,下一瞬,直接扬手打向梅贞,言辞冷厉道,“若我也有姑娘这般好家世,必然没有人敢胁迫我委身权贵!自然,我也不会不问因果就铁口直断别人自甘下贱。” 梅贞愣在当地,待反应过来后,根本不管裴卿卿说了什么,直接怒火中烧的与她缠斗在一起。 管事的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想再拦着已经来不及。 最后还是裴卿卿厉喝他报官,他才朝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