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奇正怒道:“你乱说一些什么!什么什么天山上的雪莲花,我都没听说过,也没去过天山!还什么夜莺歌唱,我也没听你唱过歌!” 银羽娜扎笑得有如花一般灿烂:“那我现在唱给你听?你要喜欢听的话,我天天都唱个你听。” 周围的人看热闹不怕事大,纷纷起哄“唱啊唱啊。” 于其正无可奈何地说:“请你不要胡搅蛮缠好不好?” 银羽娜扎依旧没有半点让开路的意思,叫嚷起来:“大家评评理,我这么远来找这个男人,他现在居然要抛弃我。我该怎么办啊?难道你就因为我不是汉人,就没人帮我这个孤苦伶仃的弱女子吗?” 这话一说出来味道就变了,激起了围观群众心中极大同情心。 自古以来,不和谐之事不少。但要说到本朝,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为和谐的年代,没有之一。 当今圣上英明,采取的是包容并重民族政策,被草原各国尊称为天可汗。 真可以说做到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因此在民间,相互之间的群体矛盾都基本不存在。 荆州地处腹地,路途遥远,倒是很少见到西域胡人。更别说这么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了。 人们心中不禁想,虽说是异族族,可人家也是姑娘家呀,还这么年轻漂亮。 这么一个姑娘,从西域到这里,何止千里之遥? 咱们就是在中原地区,离开家乡百里以上,都可以说是背井离乡,有诸多不便。 这姑娘一路过来,得受多少磨难?结果遇到一个这样的负心男子。想想真是可怜啊。 再说了,将来这姑娘回到西域,把这事儿一说,那边的百姓又怎么看我们?怎么看我们这里的人? 这个长着一张黑脸的家伙,简直就是一颗老鼠屎。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让这颗黑老鼠屎,坏了咱们这么好的一锅粥! 这么一想,立即就有正义群众纷纷义愤填膺地指责于老鼠屎来。 银羽娜扎眼里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 于奇正现在可是有苦说不出,在那张着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采薇和如烟二人,本来正在房里聊着天,听到客栈门口吵吵闹闹,便走了出来。 一看到银羽娜扎,采薇柳眉倒竖,走了出去。 “我说你这个外族女子,如此纠缠不清意欲何为?你到底你想要什么?是要钱吗,要多少钱我给你。”采薇说道。 围观群众立马打了鸡血,本来以为是个小香瓜,看来是个大西瓜哦。 “我们西域虽然没有中原富饶,可我家也有牛羊千头,倒也不需要人施舍。再说了,就算我穷死,也不会要你的钱的!”银羽娜扎也不甘示弱。 ”那你到底要什么你明说!”采薇懒得和她计较。 “明说就明说!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他!”银羽娜扎指着于奇正说道。 “你简直是岂有此理!我于大哥是有主的,你想都别想!”采薇气得小脸通红,叉着腰说道。 “呵,好笑了。他脸上写字了是你的吗?还有主的?他是个东西吗?还有主的?”银羽娜扎冷哼道。 人群中不知道哪个好事者,捏着嗓子叫了起来:“对,他就不是个东西!” 众皆哄然大笑。 “不,他是个东西!” “是个什么东西啊?” “始乱终弃的人渣!” “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不知廉耻的衣冠禽兽!” “恶贯满盈的采花大盗!” …… “你们乱嚼什么舌根啊!”采薇气得跳起脚来,就想上前去与这些人理论。 如烟拉住了采薇的胳膊:“大夫人,我来吧。” 这么一开口,人群的骚动就小了很多。 采薇出场叫的是“于大哥”,现在如烟一句“大夫人”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这个气得跳脚的漂亮姑娘是黑脸老鼠屎的正牌原配。 这就好像不太好骚乱了。 话说这些人吧,心理活动其实挺有意思的。 男人有两种。 一种是曾经偷腥过和正在偷腥的。另外一种是有这贼心没有贼胆暂时没偷到腥的。 但不管是哪一种,看到其他男人偷腥,心里感受都是非常复杂的。 首先是羡慕。当然,绝大多数时候,尤其是老婆在旁边的时候,是万万不敢表现出来滴。 其次是嫉妒。某某某长那个鸟样,凭什么他能得到美人青睐?苍天啊大地啊,这些女人怎么都瞎了眼啊?为什么没看到我这个仪表堂堂识情知趣风流倜傥的浊世翩翩佳公子呢? 最后就是恨。我呸我呸我呸呸呸,有什么了不起嘛?有几耐风流就有几耐折堕,看你狗日的能有个什么好下场!最好是做啥啥不顺来个形容枯槁****! 不管是羡慕也好,嫉妒也罢恨也罢,总之看到有其他男人为这样的事情阴沟翻船,都是令人非常愉悦的一件事情。 像今天这事吧,原本是一段三国演义,谁知道出来的是正牌。 这个情况就不同了,毕竟对正牌原配,多少还是要收敛点的。 “这位姑娘,你口口声声说我家于郎是你的男人,请问他对你做了什么?又有何证据?”如烟微笑着说道。 围观群众炸了。 “我家于郎”这四个字,清清楚楚地说明了现在这个美女的身份。 众人左看看右看看,现在已经不是羡慕嫉妒恨了,而是只想仰天长啸:苍天啊!你是何其不公啊! 两个都长得倾国倾城,就像天上的仙子下凡。 但又有所区别。大夫人性格直爽,阳光炽热,就如艳艳灼日;二夫人谈吐儒雅,温柔如水,恰似一轮明月。 这也就罢了,现在还来了个星光熠熠的异族绝世美女。 凭什么所有好事都让这个姓于的老鼠屎给占光了啊! 现在已经不是三国演义了,应该是三英战吕布。 在围观群众纷纷暗自影评的时候,主角们的较量还在继续。 通过上次的较量,银羽娜扎就知道,这个二夫人可是更难对付,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当即扬起胳膊,露出白玉般的一截玉臂。 银羽娜扎得意地摇了摇手腕,上面缠着一条红线。红线上系着一枚铜板——正是那日从于奇正和二俅手中抢去的那枚。 “汉人不是都讲究定情信物的吗?这个就是。”银羽娜扎扬起下颌说道。 “噗嗤。”如烟掩住嘴笑了起来:“这位姑娘,能否给我们说说这东西的来历,也好让大家评判评判,看能不能算得上定情信物?” 银羽娜扎也不示弱,当即将当天的事情讲了一遍。 那天在街上的事情,也是一个新闻。围观人群中也有人听过,于是又纷纷和旁边的人交头接耳,证明此事不虚。 “呵呵呵呵,”柳如烟笑非常开心:“这位姑娘,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