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老板见谅,想要见你一面,实在是不容易,我也只好出此下策。” 雷老板不以为意地说道。 “就是不知道,雷老板费尽心思用这样的手段将我请来之后,究竟是想要从我这里问到些什么?” 冉秋念懒得继续绕弯子下去,便直接问了出来。 雷老板欣赏冉秋念这副临危不惧的样子,可惜她动了不该动的东西,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只需要冉老板告知簪花小阁的那些首饰样子,究竟是出自谁之手,今日冉老板就可以安然无恙的走出这间院子。” “你费尽心思把我抓来这里,就只是为了问这一句?”冉秋念听闻这话,便有些好笑,怎么人人都在问这个,可她说了实话,又有几个人会相信? “不错,冉老板不用担心,只要你实话实说,我们绝对不会伤害你。”雷老板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你们?这里除了雷老板,还有谁?为何不一起出来见见,难不成有什么难言之隐?” 冉秋念敏锐的抓住了雷老板话语之中的漏洞,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雷老板脸色却微微一变,对着冉秋念急声厉色道:“大胆,冉老板慎言,有些话不是随口就能说的,当心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冉秋念被他这忽然改变的态度给打了个措手不及,在短暂的慌乱之后,冉秋念很快就镇定下来,她微微蹙起眉头,看向雷老板的视线也有些深思。 那背后之人究竟是谁,怎么连提一句都不行?难不成这雷老板背后之人,真的有什么不一般的身份? “好个敏锐的丫头,雷.管事虽然办事靠谱,可惜论心眼,就有些不够了,三言两语就让那丫头把话全都套了出来,真有意思。” 锦袍公子站在屏风之后,听着外面的动静,满眼都是笑意,见雷.管事变了脸色,担心真把冉秋念给吓着,便不再遮掩身形,从后面施施然走了出来。 “雷.管事怎能和这样一位窈窕淑女这般说话?实在是有失风度。” 一道含着笑意的熟悉声音从后面传来,冉秋念皱眉看过去,本以为那幕后之人总算忍不住要现出原形来了,谁知道一转头就对上了一双有些熟悉的眼睛。 这人不是…… “戚公子?” 冉秋念叫出了他的名字:“你怎么在这儿?” 冉秋念眨了眨眼睛,心里飞快地思索起来。 难怪坊间都传闻这天一阁和京成里天字打头的铺子都有着深不可测的背景,幕后之人权势滔天。 如今想来,戚公子既然是三王爷的幕僚,出现在这里,一切还不够清楚吗?原来包括天一阁在内的京中那些铺子全部都是三王爷在背后支撑。 怪不得雷老板听到自己提起幕后之人,会这般震怒,妄议皇家之人,确实是要掉脑袋的大罪,冉秋念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说出更加过分的话来。 “没想到冉姑娘竟然还能记得我。” 戚公子笑着看向冉秋念,转而对着目瞪口呆的雷.管事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下去,不要打搅了自己的兴致。 雷.管事见状,立马起身告退,生怕走完了又惹得自家主子不快。 可雷.管事心里却是一阵惊涛骇浪,原来主子和这位冉老板真的是旧相识,这姑娘叫主子“七公子”,想必是知道主子的身份,难不成他们府上很快就要有女主人了? 殊不知雷.管事心里的误会已经跑到了天边去,打发走了碍事的人,戚公子这才走上前去,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你怎么坐在那里?就不怕被人看见,让三王爷不快?” 冉秋念见戚公子十分自然地坐在了主位上,有些疑惑的问道。 兴许是他们上回见过,冉秋念知道这位戚公子的性子跳脱没什么脾气,说起话来自然也随意许多。 见这戚公子竟然敢坐在那雷老板都不敢坐的位置,冉秋念便出于好心多提醒了一句。 “三王爷为何会……”戚公子奇怪的说了半句,突然反应了过来,自己在冉秋念那儿的身份是三王爷的幕僚。 于是他便哈哈一笑,站了起来,走到冉秋念的旁边坐下,一脸后怕的对着冉秋念说道:“多谢提醒,我一时忘形,差点儿就逾越了。” 见状,冉秋念也没有多想,她对戚公子说道:“你也是为了问我那画出首饰样式的人究竟是谁的吗?” “这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主子的意思。”戚公子一双眼睛充满了笑意,像是说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让冉秋念有些不解。 “况且,冉姑娘不是还欠我一个承诺吗?自从那日赏菊宴之后,我可是苦等了好些日子,再没有了冉姑娘的消息,还以为是被冉姑娘给戏耍了。” 戚公子说起这件事情就有些哀怨之色,冉秋念见了也有些心虚,她确实把这件事情给忘到了脑后。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这么多,桩桩件件都是不能忽视的,自然和戚公子的允诺,就被她抛到了脑后。 “对不住,我也是不知该如何见到戚公子,所以才耽搁了这么久,今日既然有此机会,我自然是知无不言。” 冉秋念眼神闪烁了一下,无比诚恳的这般说道,对上戚公子半信半疑的眼神,冉秋念连忙保证道:“只是不知戚公子究竟信我几分。” “若是冉姑娘诚心相交,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戚公子看着冉秋念眉眼弯弯,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那我就和你直说了。”冉秋念斟酌了一下,缓缓开口说道,“簪花小阁的那些新式首饰,不是出自别人,而是出自我之手。” 冉秋念说完,就等着戚公子对她的话发出质疑之声,谁知戚公子却只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难怪他们怎么查也查不出东西,原来是这样。” “你相信了?”冉秋念有些惊讶。 “当然,没想到冉姑娘不仅经商有道,还有这样厉害的手艺,难怪能够将簪花小阁做的这样好。” 面对戚公子不加掩饰的夸赞,冉秋念轻咳一声,全都应了下来。 “只不过,我虽然惊叹于冉姑娘的才华,但是我们主子却对冉姑娘的簪花小阁抢占了大半生意有些不满。” 戚公子收敛起脸上轻松的笑意,忽地正色起来,冉秋念也不得不警惕起来,看着突然态度大变的戚公子,等着他说完接下去的话。 “冉姑娘虽然与我有些交情,可惜我也只是在三王爷手下讨生活的小卒,人微言轻,只能按照吩咐办事,还请冉姑娘见谅。” “各为其主,没什么见不见谅的。” 冉秋念摸不准戚公子究竟是什么意思,只能小心应付。 “不知你们今日请我过来,究竟是想要我怎么做?” 冉秋念见戚公子忽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也知道自己与他这点交情在利益面前什么也算不上,好在她本来也没指望这个,便直接问了下去。 “很简单,只要你将这簪花小阁并入天一阁,从此以后只为天一阁画稿,以此契书为凭证,今日我们主子就能将冉姑娘安然无恙的送回去。” 戚公子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写好的契书,放在了冉秋念的面前。 冉秋念只虚虚打量了一眼,就被上面那些过于霸道的条约激怒,这不是断她财路吗?这样的契书,冉秋念是绝对不会签的。 只是现在还不能与他们彻底撕破脸皮,冉秋念为着自己的安危着想,只能尽力先将人给安抚住,试图晓之以理: “戚公子,这张契书上写着什么,想必不用我再多说,这样的契书,您不觉得有些过于霸道了吗?大家都是开门做生意的,各凭本事,公平竞争,和气求财,才能长长久久的把这生意做下去。” 冉秋念见戚公子没有反驳自己的话,便再接再厉说了下去:“这件事情明明好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何必要将事情做的这样绝,您说是吗?” 说完,冉秋念就把面前的契书向着戚公子所在的位置推了推,远离了自己的手边。 戚公子本来也没有逼着冉秋念非要签下这个的意思,他不过是故意为难,想看看冉秋念究竟会如何反应,见她这般一本正经的要同自己讲道理的模样,也是觉得新鲜。 “此话怎讲,听冉姑娘的意思,是不打算签这个契书了?你可知道,拒绝之后,会有什么下场?” 戚公子的声音有些阴寒,冉秋念稍稍一想,能够养出洛安郡主那种视人命为草芥的性子的王府,又怎么可能会对威胁到他们的自己手下留情? 这样一想,冉秋念也有些背脊发寒,可若是让她就这样彻底放弃手上的铺子,不再做生意,她也是不愿意的。 没有了这些收益,只凭借她那点儿压箱底的银子,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囤积到足够一整个顾家军队过冬的粮草? 就为了这个,冉秋念也不能坐以待毙,等着三王爷从自己手上抢走京城里的生意。 “您听我细说,这天一阁是京城里老牌商铺,款式经典,有不少人脉,我的簪花小阁则是以新颖立足,受到许多年轻姑娘的喜爱。若是两家铺子联手,互惠互利,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