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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岳奇观泉

大和四年伊始 七六一 6968 2024-04-17 22:08
   廊下松木地板清新而优雅,归果和归云并排坐着,看着场上李在和他们说笑,归云就觉得看着很开心,目光闪动间,却发现归果一直在看着自己,目光有些古怪,“怎么了?归果,你什么时候回到了玉泉山,为什么我一直都没有看到你?”   归果目光奇怪,“呵呵,我就是回来瞅瞅,原本只是看一眼就走,可惜,还是斩不断理还乱!”   归云撇了一眼李在,“因为李在吗?”   归果轻轻道,“是啊,也没什么关系,无非是再梦一场罢了,对了,姐姐住在哪里?”   归云面上有些发热,她故作清淡的道,“我呢,暂时借住在松木轩,归果妹妹呢?”   归云看着归果白净近乎透明的脸上,不染一丝烟尘,归果眨眨眼,“李在住在哪,我就住在哪啊。”   归云瞪大眼睛,“这怎么行,归果你是认真的吗?”   归果睁着无辜的眼睛看归云,看着归云有些进退失据,有些奇怪道,“有什么不行的,把李在撵出去不就可以了吗?”   呃。。。归云,替李在默哀一会。   场上李在再三保证不会做有辱斯文败坏玉泉山名声,归林和归尘两个老道才放过他,归尘回头看了一眼归云和归果在廊下并膝而坐,对李在道,“对了,李在,眼下众家师兄弟们都已经齐聚,你看什么时候得空,大家一起用功,给你仔细调理一下。”   李在用古怪的目光看了一眼畏畏缩缩躲在他身后的归明旁道,有点难以置信,归明看他眼神,有些委屈道,“师弟,你是瞧不起我吗?我可是三岁就出家为道了,虽说没有归果那样未出世就有高人接引,可我。。。也是很厉害的,清浊气也是有几分功底的!”   李在东张西望,“清浊气?浊气怎么会是清的呢,俺读书少你可别骗俺!”   归明怒,瞬间整个人似乎都胖大了一圈,双臂一震,一股雄浑的气息带着泥土的腥味骤然绽放,归尘皱眉正要说话,却见李在似乎视而不见那股威力颇具规模的罡气,伸手拉住归明胳膊一带一推,口中笑道,“胖师兄见怪了,不生气哦!”   归明被李在打断运气,却不见难受,又见李在服软,气哼哼的躲一边,不理他。李在笑嘻嘻道,“我感觉没什么,不用检查了,不过各种神功秘籍什么的,我倒是很喜欢,多多益善,给我看看呗!”   旁边归藏笑了,“看师弟身手似乎很不错的样子,也是尚武的的人么?”   李在嘴一撇,神情却是一阵恍惚,头脑里的碎片淡漠,如同浮着冰块的海面在起伏波动,似乎是痛又似乎是其他的,一阵很奇怪的感觉在脑海里划过,叶子!李在有些茫然道,“我没有练过武,不过我练过怎么挨揍!”   李在的脸色神情有异,众人都看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袭来,归果与归云两人连襟而来,归果却不理会李在,反倒是和归尘道,“哥哥,我想和归云姐姐住在一起,我们姐妹好生聊聊。”   归尘道长抚须笑道,“那感情是极好的,我这就命人清扫听泉阁,你最喜欢住的东西住所,一直都给你留着,殷勤打扫,随时可以入住。”   “不了,哥哥,我和归云姐姐就住在这松木轩,阳光好!”归果打断归尘的话。   呃,归尘和众人都一怔,李在斜着眼睛瞅着归果,归果视而不见,归尘是知道,昨晚归云就住宿在松木轩,李在却失常的溜的出去,还遭遇了刺客,想起那个倒霉的刺客,归尘就感觉肝疼,纯属气的,老道看了归林一眼,归林一扭身不理他,归尘似乎牙有些痛,斟酌着言语道,“果儿啊,你看松木轩是李在的院子,你归云师姐地位尊崇住松木轩都有些轻慢?听泉阁就挨着行宫别院,你们来往不是也很方便么?”   “不是他的,我还不想抢呢,我就住松木轩,还有那个叫心莲,我要收到自己门下,哥哥着人安排一下!”归果看都不看李在一样,前面还无所谓,后面牵扯到心莲,李在的眉头挑了起来,呵呵一声轻笑,“你不要太过分哦!”   只是短短一句话,却像是刮起了寒冬凛风,刺的在场众人肌肤都有几分生疼,大家皆愕然,正是说笑谈天的温馨场面,一下子就像被冻住了,归尘和归林都是一惊,归藏和归明更是震惊于李在突然间迸发的威势,归云则眼神复杂,在她眼里,李在气息内敛,呼吸之间动人心魄,他身上那股浓郁的煞气已经变得单薄,原本以为是自行消散了,现在看来,竟然是被李在慢慢吸收融合,是否就意味着李在会很快的自如掌握某种可怕的力量?   归果提及心莲,李在突然变脸,众人皆骇然,唯独归果无动于衷,理都不理李在,竟自在的对归尘道,“新月功课是我自幼读书的地方,现在被有些人糟蹋的不像样子,我准备打理一下,重新办起来,里面的人、事、产业物件我全部接管,哥哥和师兄门事前知会一下。”   咳咳咳,不但归尘,归林归藏归明几个道士脸上同时变色,都似乎有些赧然,就是归云面上也变得有些奇怪,正在旁边酷酷的运气准备发飙的李在一下子就来了兴趣,却见归林、归藏、归明径直走开,唯一留下的归尘脸色也红黑一片十分难堪,李在好奇了,他伸伸手去拉拉归云的衣袖,“姐姐,新月功课是什么东西?”   归云撇了他一眼,这家伙时时动手动脚,真不规矩防不胜防,若是他人,陈宏志那老太监早飙上来了,现在却站一边不管不问?他若是。。。归云连忙压下自己都不敢想的念想,轻声哼了一声,“归果自幼入道,家里给她办了新月功课,供她读书修道,后面场面越来越大,归果修道云游之后,新月功课也没有关闭,成了一项产业,也会招些其他幼女入读。。。嗯,这就是这个样子。”   “哦,明白了!”李在表情平静,冲归尘郑重一礼,“师兄请了,贩毒与贩卖人口是此世之极恶,我不是半点都不会沾染的。”   归尘先是一愣,接着暴跳如雷,“混蛋小子,你不沾染,我又怎么会去碰?无非一些奴婢罢了,不做就不做了!”   李在眨眨眼,“我都不急,你跳什么脚?不过嘛,要是有个女仆学院还是有点玩的,嘿嘿,女仆装!”   归果冷眼看着李在,看似不经意的一转身,一肘子就杵在李在肚子上,“先允许你暂住松木轩,后面自己找窝去住。”   李在抱着肚子,痛的脸都皱成一团了,归云和归尘看看李在,又看看归果,对他们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行为很不适应,李在捂着肚子好辛苦的适应那熟悉的痛疼,也是奇怪,脑海里没有一点印象,身体却十分诚实,甚至有些欣喜的迎接这疼痛的感觉,这种错位让李在感觉十分别致。   李在问归尘,“师兄,我要是想自己建个窝,能不能帮我找些工匠?”   归尘咳嗽一声,重新找回得道高人的风度,“观中人手充沛,周围佃户也颇多,人力用之不竭,你要什么尽管吩咐宁桓,话说师弟也通晓土木不成?”   李在直起腰,“不会也不行啊,各种不方便,沙发没有,书桌没有,逍遥椅没有,板凳没有,椅子没有,饭桌没有,我最爱的席梦思大床也没有,上个洗手间就给过堂一样难受,浴室都没有,这日子没发过了,没有枪也没有炮,我们要自己造,我要给自己建一栋别墅。”   李在话音未落,归果马上接口道,“就等你这句话呢,还有我一栋,要三层,要有凉台连接你的书房。”   李在瞪她,归果毫不客气瞪回来,气势比李在都强大百倍。   归云和归尘面面相觑,对李在和归果之间的莫名其妙的纷争都有些手足无措的困惑感,归云眨眨眼,“别墅?什么东西,李在,我可以也要一栋吗?是房子吗,和归果的一样好了。”   归果和李在同时回头怒视归云,把归云吓了一跳,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归尘感觉有些受伤,他看得真切,李在和归果简直就是配合太默契了,他们两人拌嘴吵架,归云一开口,两人不约而同怒视归云,这动作神情就是演练千百遍未必就有心灵瞬息一体的灵动,归尘赶紧道,“山上财力物力人力充足,李在有心情就多弄几套吧,我也来一个。”   李在归果还有归云一起看归尘,归林归藏归明站在归尘身后,“一人一个,不要厚此薄彼嘛!”   一圈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目光一起落到李在身上,李在垂头丧气,“好吧,我需要人手,越多越好,还需要大量的煤炭。”   归尘与归林对视一眼,“煤炭,只是冶炼的才需要煤炭,你要煤炭做什么?”   “烧砖啊!你们建房子不用砖头啊?”李在很奇怪。   众人都奇怪了,用煤烧砖?归藏奇怪的问,“烧制青砖不用煤吧?”   “青砖?”李在哦了,“咱们不用青砖,咱们建房子要用红砖,红砖比青砖结实多了!另外,还要找人手烧制白灰等,唉算了,我去做个预案先。”   李在迈步往正屋去,归明想了一想,不是要正做什么文印复印机、打印机,怎么又捣鼓建房子了?归明跟着往正屋去,老太监陈宏志笑眯眯的给李在打开门,待李在进屋后,又把屋门关上,也不说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归明,把归明看了一脑门虚汗,干笑着,“呵呵,我等会再找李在吧。”   众人默然,看着归明狼狈逃回来,躲在人群中,归林老道扭扭腰,“唉,又是一天啊,大家都累了,师妹你看,是不是先歇着呢?”   归云点点头,“好吧,我也要整理下文案,后面再有集会,我会提前知会大家。”   归尘归藏点头,正要各自散去,宁致忽然从院外进来,直驱中庭,依次向众人见礼,最后向归尘老道禀告道,“师尊,山下有一队神策军士,约有千人左右。”   归尘眼神凛然,“什么情况?可是往山上而来?”   归云、归林等人全都止住了脚步,听宁致禀情,宁致摇头,“回师尊,看情形方位,应该是往丹同渡方向,但不知为何绕到了玉泉山下。”   归林看了一眼归云,沉声道,“通令山中子弟,严加防范。”   归云面无表情,归果心不在焉,归尘眼神变幻,不知道在想什么,宁致拱手听令,这是又有一位道士跑到院门前高声禀告,“启禀师尊,上都闲廊飞龙侍者兼神策右军虞侯司副都指挥岳奇,呈献五色礼拜帖,献予阙下!”   “闲廊飞龙侍者?”归云微微变色,这个职位在内廷曾经赫赫声威,想想高力士在玄宗朝的威风就知道了,虽说此后日益衰荣,但依旧是内廷第一等的太监首领,这岳奇是谁,还兼领着神策右军虞侯司的副都指挥,那也就是手里握着实打实的兵权了?老太监陈宏志轻飘飘如游魂般施礼在归云身后,“观主,这岳奇是神策右军虞候司仇士元的义子,在内苑中使算是翘楚人物。”   归云面色稍稍稍缓,归林归尘众人也是稍稍缓了一口气,归云思量了一下,“念!”   陈宏志呵斥了一声,禀!院外道士单膝跪地,展开手里的锦贴高声念道,“敬尊贵黄羊观主阙下,奇公务东向丹同渡,风闻殿下驻锡临幸玉泉山,军务焦灼,不能当面叩礼,特奉薄礼以敬孝心,叩首!闲廊飞龙侍者岳奇敬上。”   听到拜帖中言辞谦卑恭顺,归云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却见旁边归果似乎无聊的打个哈欠,“师姐,你有事就先忙吧,我想先去休息一会了。”   然后不待归云说话,归果径直去了正屋,李在在里面呢,归果也进去了,还关上了门?   呃。。。归尘瞪大了眼睛,其他人都是面色古怪,归云。。。勉强平复了一下心境,“那岳奇所带兵马只是从山下路过吗?”   “回禀上师,是的,山下的神策军士只是路过,前锋已经往丹同渡方向开进。”外面道士通禀道。   归云甩甩手,“安排回礼,加强守备,都散了吧!”   不待众人答复,归云寻思了一下,也往正屋走去,进了屋关了门。   院内,归林、归尘、归藏、归明四个人面面相觑,目光相互对视一眼,落到老太监陈宏志身上,老太监嘿嘿一阵怪笑,径直出了院子,去安排人手去了。   归明沉默了半天,对着正屋竖起一根大拇指,接着另一只手也竖起大拇指,归尘老道有些焦躁,反手在归明头上抽一巴掌,气呼呼走了。   玉泉山下那个小村落,道边不远处一处破烂的窝棚,一个脸色蜡黄的妇人还有三个半大小子挤成一团,他们面带惊恐的看着道上林立的军士,盔甲鲜明,刀光剑影,兵强马壮,杀气凛然,整个村子像死了一样没有一丝声响,村头和几个村里的面上人如同一摊稀泥匍匐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当军士路过的时候,他们还想拿玉泉山上的道士来狐假虎威一会,可是当他们看到面白无须一脸微笑的岳奇,几乎吓得惊厥过去,一个字都不敢多言,天都的公公啊,谁敢招惹?为什么就在这小村里驻马不前?   日影西斜,岳奇端坐在战马上,衣甲严整,风度翩翩,目光一直注视着玉泉山上的道观,遥遥看去,山上人影交错,纷纷扰扰大队人手出现在高处,神策军一个校尉哼哼道,“岳公公都送了拜帖过去,玉泉山还是大动干戈,真是不识趣,哼!”   岳奇随手一马鞭就抽了过去,那校尉盔甲外面的罩袍碎步飞散,校尉惨哼一声顺势跌下马,跪在地上不敢再多言,旁边一个也是太监摸样的侍从轻声道,“公公,您在此驻马已久,是否想上玉泉山拜见黄羊观主?”   岳奇摇摇头,“黄羊观主身份尊崇,老祖宗更是神出鬼没,岂容我们这些小辈肆意妄为?”   那侍从轻声道,“公公致礼深厚,大礼参上,礼节丝毫不差,没有做错什么。。。公公,您要做什么?”   但见岳奇伸出右手,朝向玉泉山,似乎想握住什么,那西斜的太阳正好在他手影之中,岳奇就像握着一个人的手,“我在和我的老朋友打个招呼,呵呵,老朋友,这世间有你才好玩!你莫要被美人迷了眼,要知道,还有一个疯女人在天都等着你呢!”   他身边众多的侍从军士全面面相觑,老朋友?刚刚说话的那个侍从太监接口道,“岳公公,还有老朋友在玉泉山上?”   岳奇点点头,“是啊,你要是看到他,一眼就能认出来,因为那家伙和我长得有五六分相似,看到他躲远一点,那家伙疯起来,凶如饿虎,毒如蝮蛇,胆大吞魔,我见了都怕啊!”   众人愕然,那侍卫小心翼翼道,“岳公,你那位老朋友是哪位门下,老祖宗的亲传弟子吗?”   岳奇轻轻一抖缰绳,战马温顺的打个喷嚏,“他姓李,叫李在,有风闻说他是西府赵王神降,哈哈哈,真是威风呵!”   岳奇麾下一帮侍从和校尉一阵骚动,岳奇一抖缰绳,“看样子,我那位老朋友被黄羊观主拿住了,不会出来见我了,走!”   被岳奇抽了一鞭子的校尉飞快的从地上爬起来,翻身上马,“公公,时辰已经不早了,现在动身今晚也无法赶到丹同渡,不如就在这村子歇息,明日再行军如何?”   其他人都是一阵附和,地上趴着的村头还有那些村民,身子抖动好像虫子,却一声都不敢出,岳奇战马轻巧的打了转,“嗯,还是走吧,这里毕竟是玉泉山地头,要真是歇在这里,明日起来,头颅还在不在都不敢说,李在胆子大着呢。”   引路的校尉道,“公公要连夜行军道丹同渡吗?可是要准备一下。”   岳奇驱动再望一眼玉泉山,山上林立的人影都撤了回去,岳奇呵呵一声轻笑,“走吧,谁说我一定要道丹同渡?漉州方向三千游骑沿河而下,距离丹同渡不过百里,河东河间府韦厚的前锋也快到了,河中府观察使乔远的牙兵也在运动,三方军力加起来不下万人,我们这一队神策军士不过千人,去送人头还是给人打牙祭?”   被鞭子抽了一鞭子的校尉脸上不减骄横,“谁敢动我神策军?”   其他人都是一脸的理所当然,岳奇冷眼扫了一眼众人,“愚蠢,自己的小命怎么能托与他人之手,我派去联络河间府还有乔远观察使的人回来没有?”   “回公公,已经回来了,乔大人就在前面十里外庄子迎候公公!”人群外有人道。   “走!”岳奇回头再看了一眼夕阳下的玉泉山,向山上挥舞了一下手臂,似乎在向谁告别,然后率先驱动战马往东而去,众侍卫校尉连忙赶上,林立的军士衣甲霍霍,紧跟着岳奇东去。   村头和几个壮实男人都瘫软在地上,汗水湿透了地面,这队军士真要是歇在这村子里,明个早上这村子就没有活人了,村头手软脚软总算爬起来,“赶紧的,跟观里的道爷们求个好,躲去观里吧,这开始过兵了,活不了人啦!”   面色蜡黄的妇人紧紧揽着三个半大孩子躲在窝棚里,看着大队神策军士远去,也听到村头他们的哀嚎,等人都走了,才放开三个小子,二小子黄狗一脸羡慕,“那骑在马上的人真威风啊,那就是天都的公公吗?”   三小子黑狗舔着嘴唇,“那些当兵的,手里的刀枪真好看啊!”   大小子璋儿一脸紧张,病容妇人气吁吁道,“要过兵了,这地儿不能待了,璋儿你赶紧的,带着弟弟们,能躲到观里,就赶紧去,娘没有几天日子啦,不能拖累你们。”   大小子璋一脸紧张,“娘,你别说丧气话,等俺们进了观里见到管事的道爷,求个恩情,把娘也接过去,阎王好说,小鬼难缠,下面跑腿都要好处,上面的道爷都是神仙中人,心地良善,能容咱们一口活食,娘你挺住啊!”   那妇人气喘吁吁,抱住小三黑狗和小二黄狗,不住落泪,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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