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结束后,高洋还特意安排军队护送他们回家,虽说就上次的刺杀事件吼,全城都开始戒严起来,但是万事小心为妙,尤其是目前双方的利益早已绑定在一起,他可不想这几个人一出门便被暗杀,那样世人还以为双方之间谈判不妥,高洋便恼羞成怒之下派人暗杀了他们,那这桩生意做起来太亏本了。 这群人可以死,但不是现在,至少也得等大战结束后他们才可以死...... 一旁的赵飞燕看着正斜靠在主位上,慵懒地喝着酒的高洋,不由“咯咯”直笑地走了过来,双臂搂过他的脖子,娇艳地撒娇道:“内部的势力整合完毕,郎君这下可高枕无忧了~” 高洋看了看赵飞燕那副艳丽无比的倩脸,双手不老实地在她浑身上下游动,惹得赵飞燕情迷意乱,双眼迷离。 “嘿嘿,阿嫚(赵飞燕的字)可是担心你的家人嘛?” 赵飞燕闻言一愣,接着表情淡然,轻轻地将头靠在高洋怀里,“妾身既然嫁给了郎君,便是郎君的人,郎君这么做肯定是有郎君的道理,妾身又岂敢多问。” 高洋轻轻地握着赵飞燕纤细的腰肢,温和地笑道:“放心吧,阿嫚,本将这么做虽然存在一定的私心,但决然不会损害赵家的利益,更不会伤害到赵家人。” “妾身相信郎君所言,无论郎君做什么事情,妾身都会在背后支持你的~” “嗯呢,马上就要到冬至了,而且过几天你弟弟便要安排去邺城念书了,等过几天我陪你一起去回赵家看看吧。” 赵飞燕听完后甚为惊讶,虽然在南北朝女性思想比较开放,比起后世的封建朝廷地位相对较高,但是从法礼而言,侍妾地位却是普遍不高。“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思想还是较为浓厚,男人纳妾之后一般都不会陪同侍妾回娘家,也就是高洋这种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不屑于这种礼教。 “郎君,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毕竟......世人会说闲话的。”赵飞燕心里挺感动的,看得出来高洋确实对她是真心喜爱。 高洋当然明白赵飞燕话里的意思,毕竟她只是一个侍妾,要是跟着自己回娘家,世人会笑话他软弱惧内,但是他却毫无在意这种流言蜚语,嘴长在别人身上,想说什么自己也拦不住,但是若是被自己听到了,他不介意整治一番,毕竟大牢里现在还有空位。 “放心吧,敢于随意对本将口出狂言的没有几个,就这样定了......” 说完,他一把抱起赵飞燕,往后面的卧室走去...... ...... 军营里近千名衣服各异的汉子乱哄哄地站在阅兵台下的校场上,整个队形松松垮垮的,虽然大多数汉子看上去倒是挺有精神,身体素质也算不错,但是却毫无纪律,正嘻嘻哈哈地朝着他们不远处训练的骁果军指指点点,甚至个别汉子还故意吹起了口哨,惹得这群人笑声一片。 望着这一切,高洋顿时皱起了眉头,侧过头对着刘五说道:“刘五,你对这群人了解,我就将他们交给你了,从今天开始你暂总理他们的练兵事宜,他们能不能称为精兵就靠你了。” 刘五出身于微末,未参军之前长期混迹于市井无赖之中,还亲自参与各种市井帮派,甚至为了收取金钱和其他帮派火拼过,那会正处于战乱,国家并没有放太多精力管理,加上官府之中还有一些官员司吏给帮派提供保护伞,进而收取贿赂。 后来时局稳定一些后,国家大力整顿,对于这种帮派大力追剿,实在没办法之下刘五便卖身给当官员贵族当侍从混口饭吃,可惜那名官员贵族犯事,被抄家发配边疆,刘五也就失业了。没办法,为了生存,他不得不选择参军入伍。 东魏军队来源主要为鲜卑人,中军和镇戍军几乎为清一色的鲜卑人,装备好待遇好,而州戍兵则为当地征召起来的汉人军团,刘五自认为武功不逊于鲜卑人,不屑于加入州戍兵,但是形势比人强,他最后还是迫于无奈成为一名州戍兵队主,再后来便是遇到了高洋,才有了后面的故事...... 刘五挺直了身子朝高洋拱手行了个军礼,然后左手握着佩刀,铿锵有力地走到队伍前方,冷冷地扫视着队形里的汉子,大声喝道:“某,乃百保玄甲亲卫出身,当初和你们一样,也是混于市井之中,给人当过侍从,现在某却是百保玄甲亲卫,是高将军直属军队里最为精锐的军团。 拿着最好的军饷,每天大鱼大肉,而且还挣得了一百亩勋田,靠得是什么?你们知道嘛?” 在场的侍从军被刘五的话语勾起了兴趣,不由听得津津有味,当被问起来后,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充满了羡慕,毕竟谁不想进入军中精锐,谁不想每天大鱼大肉,谁不想家里有勋田,那打出来的粮食全都是自己的,不用上缴国家...... “某便是靠着马槊和腰上的环首刀,一刀一刀拼出来的,你们手中的家伙能让你们和某一样拿最好的军饷,每天大鱼大肉,还能挣得勋田,甚至立功之后还会获得奖赏,升官发财不在话下,给那些地主老财去当侍从,哪有这个来得快,赶紧加油练习吧。” “嗷~”这群汉子被这话激起了热血,不少人拍着胸脯大声吼叫起来...... 一群人老老实实地按照刘五的要求整整齐齐地列队,在各自教官一旁的指导下,学习如何列队、齐步走和左转右移,如何分散和集合,如何厮杀格挡,如何快速包围,如何变换各种各样的战阵,如何在厮杀之中有条不紊地让第三排队形穿过第二排队形成为第一排队形,如何在厮杀之中整齐前进,一切都是根据不同节奏的鼓声、锣声和口哨声来区分信号。 “蠢货,左右脚都分不清楚嘛?就凭你们刚才散乱的队形,敌人不用上马便会将你们冲散,然后分段将你们呢包围起来,就可以杀得一干二净了,继续练习......” “草泥马的杀才,蠢驴,练了这么久怎么还是分不清左右,现在所有教官将自己下属士卒的右脚鞋子脱下,都给我动用你们的榆木脑袋,记清楚了没有穿鞋子的是你们右脚,再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每个教官带着自己部下好生练习,一炷香后再列队还是学不会齐步走,走错一次十军棍伺候。” 众汉子被刘五这个大黑脸一瞪,顿时吓得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昂首挺胸地站直了身子,刘五常年厮杀于战阵之中,在死人堆里打滚挺过来的,身上隐隐带着一丝丝杀气,镇住这群没怎么经历过战阵的新兵蛋子完全没问题。 寒风呼啸地吹拭着每个人的脸颊,犹如刀割一般,赵十八站在队伍里,左手持着一面盾牌,右手握紧了长槊,正直直地挺着往前刺,队伍里的士卒一动不动地保持着挺槊直刺的姿势,赵十八只感觉自己的两臂酸痛难忍,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尽管已然是寒冬,但是汗水却是顺着脸颊一滴滴地往下滴落,身上早已湿透。 他是从小被卖到赵家为仆,伺候家里的牛羊马匹,因为生得身高马大,后来被赵老爷看中,选入侍从保卫府邸,日子虽说过得紧巴巴的,但好歹有些自由,没想到这种日子还没过几天,就又要被选入军中当兵吃军粮了,不过听那黑大个说的那么好,要是真的话也参军也值得了。 也不知道这些三脚猫功夫有什么用,自己力大无比,也是经历过械斗厮杀,靠的可不是那些简单的招式和站立,依自己看那个领头黑脸将领可不一定打得过自己吧。 正当他想得出神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剧痛,接着被一脚踢退后了几步,只听见一个声音大声吼道:“懒驴,想什么呢?你可知道战场上就凭你刚才的表现不仅害死你自己,还害死信任你的袍泽。” 赵十八抬头一看,正是刘五在朝他斥骂,心里极其不服,便“哼”了一声,站了起来,冷冷直视着刘五,犹如一头愤怒的老虎。 刘五瞧赵十八这架势,不屑地讽刺:“怎么?你还不服气嘛?这是想挑战我的权威嘛?” 赵十八闻言,静静地盯着刘五,过了好一会儿才不动声色地退下,但是很快被刘五叫住了,“慢着,军伍之中,服从命令乃是军令,某念你是第一天入伍,给你一个机会,看你刚才是想挑战某,那么如你所愿,今天我们都以长槊较量,你要是赢了刚才的失礼某不追究,若是输了三十军棍伺候,你可要尽力了。” 说罢,刘五将腰间的佩刀拔出,递给一旁的将官,顺便接过一根长槊,来到赵十八面前,摆出一个防守的姿势道:“念你是新兵蛋子,给你先出手的机会。” 赵十八当下也不客气,挺起长槊冲上去,和刘五在军阵面前比武起来,双方斗了三十个回合,看得出来赵十八对于枪法确实有一套,招式甚是好看,而刘五的枪法招式朴实,简简单单的几个动作,但正是这几个格杀动作,却是让赵十八节节后退,力气虚脱,额头上都渗出汗水了,很快便被刘五使用长槊拍倒在地,显然刘五还是保存了实力,不然早就当场将赵十八刺杀身亡。 “哼,小子,力气再大,枪法招式再多再好看,也挡不住战阵冲杀,学好了这几个简单的动作,配合好你的袍泽,这样才能战胜敌人。” 赵十八闻言,低下了头,他是心服口服了,“某愿赌服输,技不如人,输得心服口服。” 说罢便被一旁的士卒拉了出去军棍伺候...... 这几天,随着刘五的大力训练,这群新兵被训练得有了军人的精神气质,高洋看后甚为满意,拍着刘五的肩膀道:“刘五,没想到你练兵的能力不逊于世文,有没有兴趣独领一军,成为这支军队的郎将?” “啊?”刘五闻言惊讶得张开嘴,看着高洋没有说话。 “怎么?不愿意嘛?”高洋看到刘五这副模样,还以为他不乐意,当下也不想勉强,刚想出言收回成命,没想到却听见刘五的话音“将军,属下愿意呢!” 能够独领一军,将来就能够带领士兵沙场征战,指点江山,这是何等的荣耀啊! 高洋笑了笑,“那行,就这么说定了,等一会我让人将授职书给你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