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三两有点无言以对了。 梁放的家奴也快到跟前了,他不闪开,恐怕要跟着遭殃。 他左右为难,急得是冷汗淋漓,骆宁遗上来支援了。 “再上来,我就跟你们拼了。”骆宁遗手中拿着从挖坟壮丁那边借来的锄头,脸色苍白,浑身发抖,但那眼神,的确又拼死的味道。 “小姐,你觉得你能把锄头举起来不?”一名家奴直白的嘲笑。 “你来试试,看我能不能砸死你。” “来就来。” “咳咳,咳咳咳……” 就在即将开打这一刻,一个咳嗽声响了起来。 这个咳嗽声,分明是来自已经气绝了那名家奴。 “天啊,诈尸了。”家奴纷纷往后退。 “诈你妹,这是活过来了。”林叶把那名家奴扶起来,让他坐着。 “大哥,千万别杀我。”那名家奴眼见林叶近在跟前,惊慌的撑着地面往后缩,动作很快,很生猛。 全场静默了! 所有人都盯着他,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目光来。 “刚才,谁说我是在侮辱家奴的尸体?” “刚才,谁说我绝对不是在救人?” “刚才,谁说我又坏又缺德? “刚才,谁说我禽兽不如?” 没人吭声,静得可怕。 一张张脸看上去,全都是通红的,比那火把还要红。 同时也是羞愧的,羞得无地自容,脑袋都不敢抬起来看林叶的。 “刚刚那位钱大夫何在?”林叶四周搜寻。 “这呢。”钱三两兴奋的跑出来,眼中尽然都是澎湃如潮的敬意。 “没想到这里还能见着大夫,真是碰巧了。” “大人有何吩咐?” “问个问题,凭这一手起死回生,能不能当御医?” “太能了,就这一手,宫里的御医望尘莫及,大人好生高明,可以毫不夸张说一句,大人此医术天下第一。” 林叶呵呵一笑:“钱大夫,若我告诉你,这一手只是我所学医术最不值一提的,你会不会认为我太猖狂了?” 钱三两冷汗微渗:“不会,但我需要好好理解,这起死回生还只是最不值一提的医技,大人所学难不成是仙术?” “钱大夫认为呢?” 林叶收住笑容,严肃的说道:“我要收你为徒,把刚才那一手教给你。” 钱三两没有丝毫迟疑,跪倒了就拜:“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起身。” “谢过师父。” 全场依然是一片死寂。 无数的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一切,脑子里面怀疑人生。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障眼法而已,这钱三两是一伙的。”眼看情况不利,梁放连钱三两一起黑。 “少他娘在这胡说,上来探鼻息的还是你的家奴,他们也是一伙的不成?”钱三两当场反驳。 梁放突然哑火。 “各位,我钱三两从不说虚话,你们是清楚的对吧?”钱三两问民众,他既然拜了林叶为师,他就得帮师父,争取好表现,不然他都不好意思学艺。 “确实,钱大夫是个实在人。” “钱大夫,我信你。” “钱大夫,我也信你。” “感谢各位。”钱三两对各个方向拱拱手。 随后,目光落在梁放身上,说道:“亭长这下没话说了吧?” “他有当御医的能耐又如何?他确实不是御医,他撒谎,演戏,毒害我姐夫,谋取骆家的家产,还穷凶极恶倒打一耙,都是实实在在的。”梁放不到黄河不死心,他也还没领略林叶玩的什么招数。 “你真是死不闭眼啊,拿大伙都当傻子,岂不知根本没那么多傻子,反倒这一刻的你更像个傻子。”钱三两连连摇头,对梁放很无语,他都看出师父之意了。 “徒弟,过来。”林叶招招手。 “来了师父。”钱三两麻利的跑过去。 “脱臼会扶正不?” “勉强会一些。” “我教你。”林叶带着他,走向几名还躺在地上嗷嗷叫的家奴。 拿其中一名家奴演示了一番,又讲解了一番,林叶就让钱三两接治了。 钱三两觉悟不错,现学现会,很快让几名家奴恢复了活蹦乱跳。 学了新东西,丰富了自己的医技,钱三两高兴坏了。 不用疼了,那几名家奴也好高兴,纷纷跪下来给林叶叩头。 “谢过神医了。” “谢我徒弟吧!” “谢过钱大夫了。” “不谢,我拿你们练手,还有点过意不去呢!”钱三两连连洒手,心里狂喜不断,想不到捡了个神医师父,走运走到脚指头了。 林叶走近梁放:“知道你错在哪吗?你错在说得太多太满。” 梁放思索着,他没明白。 见他如此,钱三两主动上前说道:“梁放,凭我师父医术功夫之高,岂会缺钱?又岂用下毒?骆老爷又岂能嫌弃?你栽赃到我师父身上那一刻,你就已经输了。” 梁放脑袋炸得厉害。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蠢事。 他以为的小妙招,那根本就是个傻招,是个杀招,自杀的杀! 拿骆宁遗来说事还可以,拿林叶来黑,真是太过愚不可及了! 本来他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林叶也给足了他机会,他非得要挟拿骆家一半家产,自掘坟墓啊! 老话没说错,贪婪者贫也。 这会恐怕还不是贫,而是不得好死了。 自诩为聪明,实则是个傻子,真后悔死他了。 “梁放,做人不要太歹毒了,人在做天在看,太歹毒了一定遭报应,早来迟来而已!”说完这句话,钱三两退回到林叶的身后。 梁放抬头看着林叶。 打不过,讲不过,又不够聪明,不够高招。 舆论也不支持,连自己人都不支持了。 那些家奴一个个离他远远的,就仿佛他是瘟症。 两脚一软,他噼啪跪下了,痛哭着说道:“大人,我错了,我听从处置,只求大人放过我姐姐和外甥,刚出生的孩子,可不能没了娘。” 梁静小跑了,不过没跪,说话还挺嚣张:“孩子也不能没有舅舅。” “你赶紧滚。”林叶指着她,这人要放,他答应过骆宁遗,虽然他觉得不值当,孩子由这样的人抚养,还不知道将来会长成什么样。 “姐姐你快走。”见梁静没有动静,梁放赶紧拔了拔她的臂膀。 “我要我弟弟一起走,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梁静看着林叶,继续嚣张。 “给你脸了,我让你一起死,不守妇道,毒害亲夫,你也最该死。”林叶来了火气,什么人渣,给脸不要脸,还孩子不能没有舅舅,还拿东西换,她以为她还有什么?她这是还不知道错。 “啪!” 梁放直接给了姐姐一个大巴掌。 “弟……” “弟什么?犯了恶不用承担后果吗?你以为你是天皇老子?” “啪!” “啪!” 又是两巴掌,一个比一个响亮,直把梁静打得又红又肿。 梁放这才对林叶说道:“大人,对不起,我姐姐我教训过了,还请你能放她一马。” 林叶说道:“让她到坟堂磕头去,磕一百个,磕完了滚。” “我可不可以替她?” “菜市场买菜吗?让她磕两百个,再说三百个。” 梁放立马闭嘴,匆忙起身,把姐姐拉到了坟堂去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