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六章 不好入门
秦晚瑟眼皮一跳,目露惊憾之色。 这人只露了黄阶实力,还未展示隐藏的全部实力,就有如此强大的威压。 若是她与之硬撼,即便加上镇龙,她也只有不到一成胜算。 她的敌人当中,虽实力不如楚朝晟,但也远远超于她。 心中顿时一沉。 借着暖玉液强行将武气拔高到红阶七段,在旁人看来这速度惊为天人,但是只有她知道,这强行冲上去的武气,如同泡沫虚浮,与实扎实打修炼上去的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她拼了命的日日修炼,想将那虚浮的修为转换成自己的。 但见楚朝晟露了这一手,还是清晰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只是眼下如此修炼,速度太慢。 楚朝晟侧眸扫了一眼身侧女人。 虽看不清她神情,但能看到她几分震惊之色,脸上笼罩的阴霾散了散。 “钱家丧葬之日,楚王竟公然上门挑衅?!实在太过嚣张!当真以为这京都之上,是你一手遮天之地?!” 楚朝晟稍微有了点起色的心情被他一句话给击落谷底,双眸寒霜密布。 秦晚瑟回过神来,眉头皱了皱,暗叹一声这钱进不知死活。 “嚣张?” 他声音宛若一道闷雷,从头顶阴沉的压了下来。 钱进身子一抖,后悔方才一怒之下开的口。 砰—— 秦晚瑟只觉一阵劲风擦着脸颊咻的一声而过,眼前跪着的钱进便不见了踪影。 再一望,钱家紧闭的大门被硬生生穿出个人形大坑。 破烂的漆红木门在烈日下苟延残喘了几个呼吸,发出一声“吱嘎”哑声,闷声落地,激起一圈灰尘。 “在本王面前大呼小叫,你才是真的嚣张。” 钱家内部发现异动,数不清的守卫手持兵器冲了出来,夜雨纵身一跃,一柄长剑在手,护在楚朝晟二人身前。 见左右冲上去来,眸光一凌,身形紧绷,忽的弹射入内,好似虎入羊群,一番大肆砍杀。 只孤身一人,竟丝毫不处于下风。 钱文柏凝重着面色从里面走出,一见楚朝晟,当即高声呼一声“住手”,快步走上前来。 地上躺满了钱家下人,鲜血点点,哀嚎不止。 每走一步,他脸上怒容便增加一份, 待看清楚朝晟恍若无事的搂着秦晚瑟,他温润的面容终于裂开一丝怒气。 抬眼的瞬间,眼底精芒毕露,那张温润儒雅的面容,也如破锋长剑,刺目无比。 “家母表弟丧葬之日,楚王伤我父亲、毁我宅邸,却是何故?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内还有不少大臣来访,还请楚王,务必给个说法。” 一句话,既威胁了楚朝晟,还将楚朝晟推上了风口浪尖。 楚朝晟面色不改,望着对面男子,仔细打量着。 搞不懂就这么一个男人,秦晚瑟那日站在宝光阁门口,足足看了许久,到底在看什么? 钱文柏见他不语,目光还在他身上来回游移,眉眼中多有轻蔑之色,心下越发恼怒,低喝一声,“楚朝晟!” 这还是头一回,有人叫他的全名。 楚朝晟眸光逐渐汇聚,眼底阴翳不改。 “你问本王要个说法,本王还想问小侯爷讨个法子……方才钱进老东西不分青红皂白跑出来当着本王的面,公然辱骂本王王妃,本王该如何处置他才好?” 钱文柏瞳孔骤然一缩,秦晚瑟看的清楚,他拢在阔袖中的手紧攥到颤抖,不知道是被自己愚蠢的爹气的,还是被楚朝晟给逼的。 他温文尔雅的面庞,此刻如玉将崩。 额角青筋狂跳,拼命咬紧牙关,将所有怒火尽数咽进肚中。 两袖一抖,转而冲着秦晚瑟一抱拳。 “晚瑟表妹,方才家父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秦晚瑟扬了扬眉,看着眼前人。 他知道求楚朝晟必定会被一番刁难,所以从她这下手。 脑海中对这位“表哥”的印象浅之又浅,好似只见过一两面,话也未言三两。 只是眼下看这面相是个温文尔雅、懂得忍耐、玲珑心思的人,不知道内里是不是跟钱霜儿一般肮脏。 秦晚瑟对他无甚好感,只是来钱府还另有要事,不能一直拦在门口,他要打亲情牌,便顺着他的牌打下去。 “既是误会一场,便也罢了,我今日替娘来送姨娘一程,带了些薄礼,聊表心意。” 从怀中摸出个小盒子,递上前去。 钱文柏看也不看,双手接过,客套的说了句“有心了”,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秦晚瑟颔首一礼,趁机挣脱楚朝晟放在她腰身的手,举步迈上前去。 楚朝晟眼尾一扬,看着那女子加紧步子快走几步,生怕自己追上来,不免哑然失笑,抬了脚,不紧不慢的跟在其后。 钱文柏缓缓抬起头来,褐色的瞳仁倒印着楚朝晟的背影,被怒气所掩埋。 “侯爷,楚王分明是来闹事的,咱们……” “先静观其变。” “是。” 钱府秦晚瑟还从未来过。 眼前雕梁画栋,飞檐彩漆,绿柳红花,假山清泉,心中不免发出一声感叹。 能从一个商贾之家发展至此,这些年,魏芳母女真的从国公府得了不少利。 正门进入,直通花厅的道儿两侧站满了人。 有穿着官服的臣子,还有不少衣着华丽富甲一方之人。 一个丧葬,比她那日出嫁楚王府要热闹十倍百倍。 “德阳郡主,秦晚瑟到!” 身后传来嘹亮的通报号子,好似生怕场中人听不到。 不是楚王妃,而是德阳郡主。 秦晚瑟冷笑一声,“手段真是下作啊。” 那喃喃声将落,左右人立马开始议论了起来。 “德阳郡主?这败坏门风之人怎么来了?可怜钱二夫人,人死了,还得被这一点亲戚拖累,再丢一回脸。” “听说钱二夫人跟钱源的死,都跟德阳郡主有关……” “一个没人要的二嫁女,不光道德败坏,还丧了良心!居然还有脸来祭奠二夫人?她怎么敢的啊?” “就是,这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她给淹死了!” 周遭人,毫不遮掩压低自己的声音,就如寻常谈论般,眼不屑的睨着她,口中肆无忌惮的说着侮辱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