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便姑且装作不知
池海蝶一现灵光,瞬间捋顺了人物关系。 唯有这样的解释,才能说明白为何对面女子不惧怕自己的身份,浑身上下又透着常人所不及的威慑力。 暗中,也看不清池海蝶提溜转的眼神,她嘴上先是忙回着。 “既然女侠张口了,那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办这件事情,女侠找上我是给我面子,只是……家妹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面上这么说,池海蝶心中却已经腹诽出另外一套计划了。 “只是什么?有话便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毒蝶性子直爽好似男子,最厌烦这种婆婆妈妈话中有话的语调。 “不知女侠可否听说,家妹之前跟当朝王爷扯上了关系,我父亲也是头痛得很,一个姑娘家家的感情之事那么混乱,也是丢了我池家的脸面,我见女侠伸手这边敏捷,不知可否去王府弄来王爷的书信笔记?若是能临摹出来一封书信让家妹死了心,那么这件事情就好办多了。” 池海蝶歪歪肠子一大堆,说到这的时候,她也已经完全不怕毒蝶了,慢慢的朝着毒蝶的身边凑过去,似是想要跟她套近乎。 她心知肚明,毒蝶既然是王府的人,弄来王爷的笔迹简直是轻而易举,虽不知为何毒蝶会找上自己,可以此能够推测出来,池星鸢跟段沉可之间是真的决裂了。 既是让池星鸢嫁人,那么两个人之间也绝对不会再有会复合的可能。 这喜讯一桩接着一桩的,让池海蝶以为自己这是时来运转了,接下来,可就是池星鸢的苦日子了。 池海蝶心里正美呢,也根本没有去想,毒蝶所求之事,根本并非是段沉可的授意。 毒蝶并未马上应声。 双手环绕胸前,紧紧的盯着池海蝶好一会,这才略带警惕的说道:“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 毒蝶性子率直,对于姑娘家弯弯绕绕的心思自然也没有那么多的猜想。 只不过,她知池海蝶为人秉性,于是威胁了一句之后,又淡淡的丢下了一句:“明天我会将王爷的字迹送去,记住你答应我的话,你可以走了。” 本就不屑与这等女子多言语,既然池海蝶已经答应下来,毒蝶也不准备多做停留听她的废话,再者,天色已暗,自己还是要早些回府才是。 这一句说罢,都不等池海蝶反应过来,就见毒蝶脚尖轻点地面,踢踹着身旁的树干,一跃便高出池海蝶数米,身型敏捷的游走在池海蝶的头顶,她仰着头望着毒蝶这般身手,看着毒蝶隐匿于夜色之中,这才回过神来。 “女侠!女侠!” 池海蝶一边大声喊一边急得直跳脚。 “这荒郊野外的,你倒是捎我一程啊?给我送到城门处也可!” 池海蝶对着空旷的树林大声叫喊,声音都有些嘶哑了,可毒蝶哪里听得见,早就不见踪影了。 起初,池海蝶还以为,既然是她有事相求,定不会把自己扔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可现在…… 池海蝶才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处境。 这城郊树林距离城门都要走上一个时辰,她这往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行都靠马车的娇柔大小姐可犯了难。 “贱女人!居然敢把本小姐丢在这里!” 池海蝶仍旧伫立在原地,恶狠狠的对着空气咒骂。 暮色四合,林间的虫鸣声更甚,晚风刮过吹得树枝沙沙作响,这些个声音汇集在寂静无人的四下里,未免显得有些渗人。 池海蝶眼睛瞟了一眼左右,树枝遮盖的月光斑斓的投射在地面上,却一丁点也起不到照明的作用,只会让气氛显得更加诡异。 这个破地方,池海蝶是片刻也不敢停留了。 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池海蝶咬着唇,一脸的哀怨,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只得徒步一点点的摸索着往外走。 足足一个时辰,这才从这片树林中走出来。 摸了摸酸痛的脚腕,池海蝶已是浑身无力。 其实,若不是她穷讲究,地面泥泞处不踩,蜘蛛结网处不过,倒也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说到底还是自找的。 好不容易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近城门处,池海蝶看着不远处的灯把,这才觉得是看见了曙光。 “女流氓,你给我等着,哪天你要是落在我的手里,我一定给你好看。” 总是浑身已然无力,池海蝶嘴上还是不饶人,对毒蝶的咒骂丝毫没有停止,这偌大的委屈,她要是不找补回来,岂不是丢失了相府大小姐的排面? 这一路走过,池海蝶的裙摆也不知什么时候被剐蹭得破开了洞,她含着胸,驼着背,走到城门守卫处,算是长嘘一口气,一只手扶着城门,另一只手则是掐着腰。 守门侍卫见池海蝶在此处停留,不等她言语便开始驱赶。 “你是进是出?莫要挡在这里!” 守门侍卫的语气很不客气,单手搭在腰间的刀柄上,上前去重重的拍打了一下池海蝶的肩膀。 本就心情不顺的池海蝶见此状,眉眼上扬,面带恼怒,提着力气呵斥。 “拿开你的脏手,给我滚一边去!” 那侍卫一愣,还从未见过这般嚣张的流民,一时之间竟哑口了须臾。 “赶紧去相府禀告,让他们派辆马车来接我,现在再给我搬来个凳子,本小姐要好好休息一番。” 吼完了那医生,池海蝶的声音又弱了下来,似是好些天没有吃饱过饭的模样。 听到这边的动静,另外一个侍卫也朝这边望了望。 而拍打池海蝶肩膀的侍卫,则是用打量失心疯一般的眼神不屑的瞥了池海蝶一眼。 “你这乞丐莫不是脑子不好,我警告你,赶紧离开此处,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侍卫懒得跟池海蝶废话,挥手便将刀刃明晃晃的拔出来了半截。 他是如何也不会相信,相府贵为千金的大小姐会是如此的狼狈。 池海蝶见那侍卫对自己如此不敬,勉强的直了直脊背,怒目圆瞪掐着腰,想这侍卫一定是失心疯了,才敢这般同自己讲话。 “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破守门的敢对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