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二章 把二小姐关进柴房
说着,还等着眼睛,粗黑的眉毛向上一挑,表情看起来十分骇人。 一改刚刚那副疲惫的模样,好似重击鼓皮才能发出的声响,让人听了只觉得心颤。 合着刚才那副苦情的模样就是演给自己看的啊? 若是池雷山不让自己交出解药,兴许池星鸢还愿意替池海蝶诊治上那么一番。 倒不是自己圣母,实在是在这种不发达的时代,少有池海蝶这样的试验品供自己研究。 晏青虫中毒会导致心脏衰竭,起初会让人浑身无力,然后是想呕吐,并且迅速发展导致昏迷,最后心脏完全丧失工作状态导致衰竭死亡。 池星鸢回想了一番头一天的场景,池海蝶应该就是在打开瓶子的时候不小心呛到了里面的虫粉,又或者是虫粉沾在手上,在用晚上的时候池海蝶并没有洗手。 总之,有一点易大人说的没错,池海蝶的确是中了晏青虫的毒。 这个时候,晚荼荼在一边哭啼的声音让池海蝶觉得很烦躁。 明显,她被池雷山刚刚的怒斥吓到了。 也不敢再说话,只能在旁边抖着肩膀,然后时不时用恶狠狠的眼神看着池星鸢。 如果可以的话,池星鸢相信晚荼荼会立马将自己生吞活剥了来给自己的乖女儿找安慰。 呵,还不都是自己手贱造成了。 偏偏牵连上了自己,这池海蝶还真是个扫把星。 池星鸢也不回池雷山,就冷眼看着,还颇有些事不关己的神色。 “鸢儿,为父答应你,一定不追究你,只要你把解药拿出来。” 见晚荼荼终于消停了,池雷山又语重心长的说道。 其实看着池星鸢这一脸无畏的表情根本就是气不打一处来,但这种时候,从不好说重话。 他眼神如钉子一样看着池星鸢,偏偏池星鸢闭口不语。 “难道还要为父的求你吗?” 见状,池雷山恨恨的用双手使劲的拍打了一下双膝。 孽障啊。 长幼尊卑,没想到就是因为自己对池星鸢的放任不管,竟然使得她如此的不听话。 池雷山心中已经开始暗暗决定,只要池海蝶一醒过来,一定要好好地板一板池星鸢,教教她到底什么是规矩。 池星鸢眼见池海蝶胸口的起伏十分的微弱,好像要没气了一样。 可解药这东西,她是真没有。 现下倒不如是让两个人死了这条心,留点时间好好陪一陪他们的乖女儿。 “我说了,毒不是我下的,解药我自然是没有,如果父亲不信的话,尽管报官好了。” 池星鸢行得正站得直,眼尾透着一丝野气,十分不屑再继续站在这里。 “池星鸢……你!” 原本晚荼荼憋着一肚子的火在旁边不语,还抱有一丝希望池雷山能够从池星鸢那拿到解药。 可一听池海蝶那漫不经心的语气,一时气结,肚子里面肮脏污秽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一口气堵在那上不来,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来人!快来人!叫医师!” 池雷山终于忍不住了“嗖”的站起身,一边招呼着外面的下人,一边暴跳如雷的立在池星鸢的面前。 “你这个孽子!你以为我不敢报官吗?” 池雷山的手指着池星鸢,眼里猩红,感觉整个人都气得要冒烟了一样。 池星鸢本是不想闹成这个样子的,本以为池雷山碍于相府的颜面,一定会查清楚真相,可从自己进来到现在,池雷山每一句言辞都是笃定这这件事情一定是池星鸢做的。 索性,她也懒得解释了。 伤心谈不上,毕竟她可不是池雷山的正经女儿,顶多算是半个。 心寒却是真的。 想不到,同样是血肉,因为其中一个就可以去冤枉另一个。 呵。 池星鸢内心自嘲。 也对自己打一出生,不就是因为要做池海蝶的血袋吗?如果不是如此,恐怕晚荼荼根本都不会留着自己这条性命。 “爹爹开心便好,我随意。” 池星鸢索性破罐破摔了,说着便要往外走,毕竟,客栈里还有个姑娘等着自己呢。 池星鸢甩着步子,扭头刚踏出房门。 身后的池雷山便声如雷彻一般勒令道:“来人,把二小姐关进柴房,给我好好看守!” 池海蝶命悬一线,池雷山始终不相信池星鸢手中没有解药,只能先让池星鸢吃些苦头,希望她能够识趣的早点把解药拿出来。 池雷山揉捏着青筋跳起的太阳穴,觉得疲惫极了,这家中之事,竟然比朝堂之上还要让其烦忧。 任由池星鸢挣扎,心想这下糟糕了,尹声笙一个小姑娘在客栈,若是等不来自己出什么事情了可怎么办? 但眼下池星鸢都自身难保了,那几个家丁可是一点也没有客气,拗过来自己的手臂,推搡着就把池星鸢给关进了柴房。 一股木屑的土生味钻进池星鸢的鼻子里,踩进去,脚下杂乱堆积的草垛,柴房的小窗根本容不得自己跳窗户出去,更何况门口还有人把守。 这下池星鸢算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池海蝶你个扫把星!” 池星鸢不满的踢着脚下轻飘飘的稻草,不满的发着牢骚。 嘟囔了半个时辰,一肚子窝囊气没发泄多少,但人着实是有些困倦了,索性就依偎着草垛,在上面睡了起来。 梦中。 池星鸢都没忘记揪着池海蝶的头发跟她厮打。 梦中事是心之想。 池海蝶现在半死不活,池星鸢也只能在梦中发泄了。 当然手脚也跟着梦里的场景胡乱的挥舞,正打得过瘾的时候,就听到一阵敲击小窗的声响。 池星鸢被吵醒,睁开眼,本就昏暗的房间,此时根本已经看不到多少光亮了。 日头西斜,现在已经过了自己跟尹声笙约定好的时间。 “鸢儿?鸢儿?” 从小窗外传来了周纯嘉的声音。 也是,相府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周纯嘉怎么不知道? 哎呀,自己居然把他给忘了。 池星鸢懊恼的轻轻一拍自己的额头,赶紧起身,拍了拍身上沾着的稻草,麻溜的来到窗根下。 “周纯嘉,你可算来了!” 没有一次,池星鸢像现在这样感激周纯嘉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这种情况,周纯嘉自然也没有心情跟她调侃。 脸贴着小窗,从窗缝探视着里面的状况。 “鸢儿可是受苦了!” 从窗缝里瞄见柴房的环境如此恶劣,周纯嘉的脸上竟然露出少见的愠怒。 握着折扇的手,重重的敲击了一下子的另一只手掌。 “倒也没怎么受苦,只是,有人在外看守,你是怎么过来的?” 池星鸢不好意思说自己在这里畅快的睡了一觉,倒是很好奇周纯嘉并非是相府之人,经受相府礼遇不足为奇,可这种情况下,自己都深陷囵圄了,他这前来提亲者怎还能有这样的待遇? 她也死死的扒着那一道窗缝,闻到外面新鲜的空气,不禁整个人都觉得舒坦。 “自然是用银子。” 还真是有钱走遍天下啊,池星鸢冲着周纯嘉竖了一个大拇指。 “我这就带你离开这里。” 有关池海蝶的事情,周纯嘉零零散散也从家丁口中听说了个大概,池雷山这般对池星鸢周纯嘉实在是气不过。 可他居住在相府却本身是个外人。 这种情形根本没有办法在池雷山面前说些什么。 能做的也就只能是先带池星鸢离开这个地方,等真相大白再回来洗刷身上的冤屈。 “我不走。”池星鸢虽说脸上气鼓鼓的,可却极为坚定。 “现在走了不更加坐实了我的罪过?再说,那老头不会关我太久的。” 池星鸢笃定。 如果池雷山真的想针对自己,早就家法处置了,没必要弯弯绕绕的把自己关起来。 “那……” 周纯嘉不忍池星鸢在这种脏乱的地方委身,可又知道池星鸢的主意正得很。 不禁懊恼起来,自己竟什么也无法帮池星鸢去做。 紧闭着薄唇,不知该说些什么,自以为是无所不能,可眼见心慕的姑娘如此处境,却也只能旁观。 “不过有件事情还真的需要麻烦你。”池星鸢漆黑的眸底闪过一次忧虑。 “鸢儿尽管说便是。” 闻言,周纯嘉才稍稍的提起了精神。 脚尖抵着墙根,恨不得拆了面前这扇小窗。 “筑居客栈里住着我一个朋友,我本来答应今天帮她寻一居所,可现在被关在这里出不去,她此刻一定极坏了,还烦请你帮个忙,至于租金嘛,待我从这破地方出去之后,再补给你。” 虽说池星鸢平时爱占小便宜,但在正经儿事上,确实规规矩矩的,提前把话说好。 “好。” 周纯嘉一口应承。 不过稍后才反应过来,池星鸢身为相府二小姐,怎会结交在筑居客栈的朋友? 张了张口,还想多询问上几句。 “你在此处怎会还有朋友?” 筑居客栈鱼龙混杂,多是来此打探笼络江湖消息的人,实非住店良选。 “哎呀,就是我在街边捡回来的一个姑娘,我看她无处可去这才想着帮帮她,你莫要多言了,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