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5章 黑眼圈的厍兴贤
维娅老太后微笑着捏住精致的蓝色花瓣下面的茎,从花园的花坛里修剪了这朵仍然闭合的花。她把它和另外两朵尚未苏醒的花朵一起放在萨贝拉打开的珠宝盒里。 "好了,这应该足够支撑到伯爵夫人回来了,"维娅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她应该利用这段时间进行冥想。我警告过她,她的短视有一天会回来纠缠她。" "你不会把伯爵夫人召回来?"萨贝拉好奇地问。 "恩,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维娅关上盒子,把修枝剪放在上面。"如果康斯坦丝管不好她那个儿子,她对我有什么用?"当萨贝拉把太后扶起来时,她又补充道。"现在,教皇的使者和皇帝的大使就足以让我担心了。" 太后摘下了她的手套,沿着小路走去,小路从那张独特的蓝色花坛走向一排紫色的玫瑰,这些玫瑰在清晨的微风中充满了柔和甜美的香味。 "此外,"维娅微笑着俯身闻了闻一朵新开的玫瑰,"在面对一个聪明、任性的年轻人时,永远不要直接面对他们。 "我不明白,为什么伯爵一定要娶亨德里克的女儿?"萨贝拉小声嘟囔道。"来自上层贵族家庭的女儿都可以。" "因为珀西的母亲害怕他的野心,"维娅一边回答,一边冷笑着递过手套。"亨德里克家族有一个头衔,但子爵的头衔对珀西来说是没有用的。他们没有财富,在政府中也没有席位。子爵的土地在子爵投资失利失去商船运输权后,几乎没有产生税收。再有就是挥之不去的谣言,第一任子爵是一个走私者的孙子。" "所以,换句话说,伊芙琳的家族会是个负担,而不是伯爵的垫脚石。"萨贝拉大声推理道。 "我毫不怀疑,到时候伯爵会以适合他未来利益的方式来处理这个婚约,"维娅喃喃自语,她举起一只手遮住眼睛,看着头顶上清澈的蓝天浩瀚的白云。"来,我们应该回去了。"老太后轻快地宣布,她转身走向花园大门。"普里西拉要在午餐前见我。" "是的,陛下。你会邀请这位小姐留下来吃午饭吗?"萨贝拉一边问,一边匆忙开锁,打开花园的门,同时把盒子、梅子和手套放好。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很喜欢侯爵的女儿,"维娅皱着眉头回答。"普里西拉小姐将来肯定对我有用,但现在,那孩子如果想成为女王,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不禁为这位小姐感到惋惜,"萨贝拉同情地评论道,她把老太后的物品放在长椅上,转身去看守大门。"亨利国王解除她与尼古拉斯的婚约时,这个可怜人是这么伤心。"萨贝拉叹了口气,再次收起盒子和其他物品。"要是埃莉诺拉不碍事就好了。" "就你或普里西拉的希望而言,埃莉诺拉就是皇帝,"维娅从萨贝拉手中接过钥匙时,酸溜溜地说道。"好吧,永远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她修正道,并将钥匙塞进袖子里。"这不是第一次拉斐尔女王被发现不能生育而被迫辞去职位。" 愤怒的杂音使太后的注意力从她的随从转向人行道尽头的两个人。当她认出站在史崔克将军的私生子身边普里西拉的身影时,她的笑容黯淡了下来。"利奥上尉,你回来得真早。你今天早上不是应该护送埃莉诺拉的一个随从吗?" "陛下,"当骑士在她身边鞠躬时,普里西拉赶紧弯腰问候。"我今天来的时候碰巧遇到了利奥队长。" "真奇怪,普里西拉小姐,你的信中提到你会在午餐前过来,没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过来。"维娅冷冷地回答。"你在来皇宫之前不是在参观那家精品店吗?" "是的!嗯,我在那里遇到了一件不好的事,"普里西拉回答说,她礼貌的笑容在恼怒的表情下动摇了。 "普里西拉小姐碰巧遇到了蒂凡尼和毛拉小姐,当时卢黎爵士和我正护送她们为殿下办事,"利奥提供了一个指责的眼神,朝普里西拉的方向看去。 "哦?"维娅的回答不那么热情。"看来你让王妃的女人们吃了不少苦头,普里西拉小姐。" "我-"普里西拉猛吸了一口气,她瞪着利奥。"我只是想证实萨贝拉小姐与我分享的,关于伯爵给毛拉的霍桑冬日玫瑰传闻。" "那你有没有--"维娅转向她的随从,萨贝拉颤抖着把目光投向地面"--证实这个传言?" "没有,那个混血儿用伯爵的名字威胁利奥上尉,他退缩了。" "我-"利奥猛地呼出一口气,低下了头。"请原谅我,摄政王后,但你知道我不能激怒上议院的成员。" "你的决定是正确的,"维娅回答说,她的笑容没有到达她的眼睛。"想象一下,如果你在将军大人指定你为合法继承人之前突然失去骑士的地位,你父亲会怎么说。" 利奥僵硬地点点头,紧紧握住剑柄不置可否。 太后的笑容扭曲了,她对着自己虚弱的手指笑了笑,然后转向萨贝拉。"看来我们的小混血儿已经智取了他们俩。" 普里西拉一边扇风一边脸色发红。"嗯,这没什么关系。我把那个混血儿叫出来了,她是个贱人。很快,首都的流言蜚语就会把她的名声搞得支离破碎--就像我计划的那样。" "那为什么要让自己和毛拉小姐作对?"维娅好奇地笑着问。"埃莉诺拉不应该是我们的目标吗?" "你告诉我在埃莉诺拉问题上要有耐心,"普里西拉耸耸肩回答。"所以我通过拿下一个敢于冒犯我的混血儿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脾气暴躁,目光短浅,就像她父亲一样。维娅叹了口气,她走上前去,在两个完全无用的地痞之间擦身而过,地痞们急忙从她的路上退了下来。"耐心是一个女王的美德。没有它,人比一头被激怒的野猪跳进猎人坑里强不了多少。" "我明白,教母。"普里西拉再次弯腰鞠躬,这次在维娅慢慢转向她的时候,她的身子低了很多。"我正在努力向您学习。" "你听着,"维娅无趣地回答。"如果材料质量很差,陶工的手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我--做错了什么吗,教母?"普里西拉站起来的时候急忙问道。"我是想遵循你给我的建议。你分享的那些关于你从第四个妃子到女王,现在又是摄政王的故事。" 维娅微笑着,轻轻地抚摸着普里西拉的脸颊。"这不是你的错。你继承了你母亲的美貌,但没有继承她的头脑。"老太后从失望的女孩肩上瞥向利奥上尉,后者默默地瞪着地面。"你似乎很不安,上尉?" "我只是担心--希望我没有让您大失所望,摄政王后,"利奥鞠躬阴沉地回答。 "哦,你这个可爱的孩子。"维娅摇了摇头,她离开普里西拉,安抚地拍了拍骑士的肩膀。"这不是困扰你的问题,是吗,利奥?你担心的是你的钻石小姐?" 利奥叹了口气。"蒂芙尼小姐是--对我很不满。" "那你告诉她什么了?"无论老太后的话语多么柔和,其含义都没有逃过这位精明的骑士。 "没什么,"利奥匆匆回答。"但我可以看出她怀疑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毛拉小姐肯定会想出办法。甚至卢黎也一直对我冷眼相看。" "别管卢黎。毛拉小姐也许很聪明,但要想让像干草上的火花一样释放的流言蜚语闭嘴,需要的不仅仅是聪明。"维娅微笑着托起他的下巴,迫使他与她对视。"你知道对于一个拥有钻石的女孩来说,什么才是最好的礼物?" "什么?"利奥粗声粗气地问。"花?" 维娅笑着摇了摇头。"虽然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我会等上几天再收买她的感情。让蒂芙尼小姐看到她的怀疑对你的伤害,在你们下次见面时为没有为毛拉夫人辩护而道歉,然后再给它时间。如果你的工作做得好,在那些花开始枯萎之前,蒂芙尼小姐早就会想你了。"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将按计划继续利用蒂芙尼小姐。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和这个女孩结婚吧。一旦我们把皇帝的钩子从尼古拉斯的王冠上取下来,我对你们两个人没有任何用处了。"维娅退后一步,伸出她的手。"请放心,如果你表现的好,我会确保史崔克将你列为他的继承人。" 利奥顺从地握住太后的手,在亲吻上面的金钻戒指时鞠躬。 在骑士队长领着普里西拉回到花园小路上,护送这位麻烦的贵族小姐去见她父亲后,维娅满怀期待地伸出手,萨贝拉小心翼翼地把一块干净的手帕铺在太后苍白的手指上。 "我不关心闲话,萨贝拉,"维娅边说边擦拭那个私生子骑士碰过的戒指和手指。"但我对我的人民中松散的嘴唇更没有耐心。"太后丢弃了手帕,在转身面对她颤抖的随从时踩了踩手帕。 "请原谅我,太后。"萨贝拉跪在地上,不理会从她手中的盒子里掉下来的梅子和手套。"我不是在想,我只是在发泄--" "这是你第二次未经我允许对毛拉小姐采取行动了。"维娅急切地打断了侍者的话。"如果我发现还有第三次,我就把你变成我花园里的肥料。明白吗?" "是--是!陛下!"当维娅从她身边走过时,萨贝拉把头低到了地上。拉斐尔最古老的在位君主再次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从花园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用不耐烦的冰蓝色眼睛打量着她王国的宫殿。 ❆❆❆❆❆ 当脚步声迅速接近尼古拉斯的书房时,博蒙特上尉抬起头来。很快,一连串疯狂的急促敲击声响起,尼古拉斯从他一直在研究的地图上抬起头来,地图上的拉斐尔军事力量被标记为小簇的金属狼。 "是谁?"尼古拉斯一边用拇指和食指摩擦着红色的狼标记,一边带着一丝烦躁问道。 "是我!"厍兴贤宣布,他打开了门,在身后紧紧关上了门。 博蒙特向他的表弟点了点头,有些担心地注意到这个年轻人眼睛里的黑眼圈。 "女巫猎人在折磨你吗?"尼古拉斯把红狼放在地图边时开玩笑说。 "你试着看女人被烧、被打、被杀一天一夜,"厍兴贤呵斥道,然后迅速举起一只抱歉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我--原谅我。我要喝一杯。"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无言以对,向一壶酒做了个手势。 "谢谢,"厍兴贤回应道,然后迅速给自己倒了一杯,他毫无乐趣地喝了下去。 当王储围着地图桌转了一圈,重重地叹了口气,靠在上面时,博蒙特挑起了忧虑的眉头。 "情况有多糟?"尼古拉斯严肃地问道。 "我不知道。开膛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的女巫猎人散开,分散到附近的每个省。我去了阿弗里。"厍兴贤又倒了一杯,慢慢地护着这杯。"尼古拉斯--这不是我的地方,但我认为你不应该让他们进入拉斐尔。" "如果我拒绝他们进入,教皇可以放弃拉斐尔,把我逐出教会。那我不仅会缺乏教皇的祝福成为拉斐尔的下一任国王,而且会成为第一个异端国王。"尼古拉斯推开桌子,紧张地交叉着手臂。"你想象拉斐尔的贵族和公民会心甘情愿地遵循一个异端国王的统治吗?" "你还记得你父亲是什么时候让他们进来的吗?"厍兴贤轻声回答。"在你哥哥死后。他们把所有反对册封你为王储的贵族集中起来,未经审判就把他们烧死了。" "你知道我记得,"尼古拉斯吼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严格指示他们不要接触任何拉斐尔的公民。他们有没有违抗我的命令?" "尼古拉斯--他们差点把一个婴儿扔进井里。" "什么?"尼古拉斯放下手臂,露出震惊的表情。 "如果不是毛拉小姐出面调停--" "毛拉小姐?"王储和博蒙特惊恐地附和着。 "啊--我不应该提到这个,"厍兴贤温顺地回答,他重新斟满了尚未喝完的酒杯,沉到地上靠在尼古拉斯的桌子上。"神啊,我累了。" "你可以晚点再睡,"尼古拉斯说,他打断了博蒙特走向他表弟的快速步伐。骑士队长呼了口气,在王储跪在这位脸色苍白的贵族身边,从他的手指上拔出酒杯时,仍然一动不动。"首先,告诉我在阿弗里发生了什么。" 王储和博蒙特全神贯注地听着厍兴贤讲述拉斐尔大教堂被封锁的情况。随后,开膛手下令审问所有教会成员,隔离那些被怀疑是女巫的人。然后,开膛手的新命令是让女巫猎人遍布附近各省,切断教会之间的联系。 紧接着,厍兴贤讲述了在阿弗里发生的事件,两个女巫被烧死,以及同样的方式,猎巫人继续处决带有女巫气味的人。 "毛拉小姐把他们赶出阿弗里后,我跟着女巫猎人去了邓布罗,他们很快把消息传回给开膛手。我担心他会亲自去阿弗里,把毛拉小姐引出来,把她当作异教徒来惩罚。" "但毛拉小姐怎么会知道女巫猎人在阿弗里?"尼古拉斯问道,百思不得其解。"她又是怎么出宫殿的?" "我--给毛拉小姐发了个消息--还有我的马车和皇宫通行证,"厍兴贤犹豫地解释道。 博蒙特咆哮着,克制着不去打桌子或他表弟的脸。"你当着女巫猎人的面把毛拉小姐从宫殿里拖走?" "我只想帮毛拉保护小镇,她做到了--非常出色地做到了!" 当厍兴贤随意地放下毛拉的头衔时,博蒙特的右眼微微抽搐。"那是你的工作!你怎么总是--" "好了,这就够了。"尼古拉斯犀利地看了一眼博蒙特,插话道。"厍兴贤,回家去休息吧。我会派更多的骑士去监视开膛手,追踪他所有的女巫猎人--如果他们在拉斐尔的教堂里烧杀抢掠,这应该不难。"王子站起身来时叹了口气。"我们已经捉襟见肘了,但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大使在拉斐尔的时候失去任何一个巫师猎人的踪迹。" "你打算让他们留下来?"厍兴贤明显关切地问道。"如果他们开始淹死婴儿或烧死孩子怎么办?" "到现在,拉斐尔的女巫都已经转入地下了。"尼古拉斯一边咆哮,一边拖着一只手往脸上摸。"宗教裁判所的头两天总是最糟的。" "那些困在小教堂里的修女呢?" "他们不会把她们都烧死,"尼古拉斯不安地回答。"如果教会的所有修女突然被当作女巫烧死,很难说服拉斐尔的市民继续向圣徒支付和祈祷。" "那么女修道院院长呢?"阿切伦继续抗议。"开膛手几乎已经宣布,他打算公开烧死她。" "女修道院院长?"尼古拉斯不相信地附和道。"他真的相信梅西是个女巫吗?" "我不知道。我又不是半女巫!"厍兴贤爬起来,从尼古拉斯手中拿回酒杯。"我无法分辨谁是无辜的,谁应该被活活烧死。"年轻的贵族喝干了酒杯,把它丢在地上,然后不稳地走向办公室的门。 "我应该查一查吗?"博蒙特转向王储时小心地问道。 "一个骑士--他们说的中尉是个半女巫,"尼古拉斯若有所思地说道。 "戴克澜中尉,"博蒙特回答。 "让他跟上开膛手。"尼古拉斯一边回答,一边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快速写出一份信息。"把这个发给赫胥黎上尉。他可以根据需要指派更多的骑士,让其他女巫猎人受到监视。" "如果这个开膛手和其他女巫猎人继续违抗你呢?" 尼古拉斯叹了口气,他把蜡倒在信上,盖上了自己的印章。当金色的狼圈在羊皮纸上风干时,他抬头看向博蒙特,回答说:"那我就派你以你认为必要的方式来对付他们,队长。" 博蒙特面无表情地笑了笑。'我就希望你会这么说。 尼古拉斯拿起信,把它递给他。"还有,我们今晚去玫瑰宫,我可以就这一事件与毛拉小姐谈一谈。" "很好,"博蒙特回答时有一丝欣慰。 "你对毛拉小姐还有感情?"尼古拉斯带着狡猾的微笑观察着。"尽管她已经拒绝了你。" 博蒙特把嘴唇压在一起,他鞠了一躬,迅速地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