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巨峡听闻灵儿的说辞,颔首微笑,不由得再一次对这个于异世相逢的知性女孩动了真心。 诚然,相比起刚来到这世界时的一无所有,现在的自己,好歹也已经是个一百五十多人商队的大头领,身上无债,除开没法自己决定往哪儿卖以外,这一趟走得纯粹全是自己的货。 妥妥的一夜暴富,还有美人相伴。虽无夫妻之实,却已有夫妻之名。这一切加起来,已经很值得开心一阵子了。 他又一次回头望向了身后这浩浩荡荡的车队。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然离开隆州城甚远,道路上的商旅也渐渐稀少,冗长而绵延的道路之上,可见范围内,已然只剩下了自己的车队。 看着这车队,他不由得开始思考起了一些很现实的问题。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之前的自己,需要保护的可以说也就是灵儿。以他二维口袋里的那些军械,再加上灵儿她自己也不是什么柔弱女子,基本可保无虞。 但现在,他要保护的是这三十多辆大小马车,这要再碰上山贼草寇什么的,那肯定就不止是之前碰见王勇时候那七八骑兵了。 “灵儿,你能跟我大概说下不?以功力来看,你的武功,在这中原到底算怎么个水平?” 那胡灵稍稍思忖了一下,答道:“武功这个东西,说起来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寻常人多练他十几年内功,只要方法别太离谱,寻常山贼草寇什么的打他十几二十几个肯定没什么问题。 再就是像柯璇那种情况了。经由某种机缘,获得了一些寻常人根本听都不会听说过的功力法门。这种情况往往付出的越多,得到的就越多,具体能获得多少力量,谁也说不清楚。” “你有类似这种门路不?” 郭巨峡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你也知道,那穆奉也知道,你们都知道我除了机关术以外基本没有武功。咱带这么大一个队伍,日后要是碰见大规模土匪围攻,这可咋办啊……” 胡灵听到郭巨峡说出这话,似是完全意想不到的样子,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你居然也会思考这种问题?依我看,你那些机关啊火枪啊还有什么法术啊什么的,一堆花招掐在手里,你才是所有人都应该忌惮的那个江湖人物吧?” 这山望着那山高…… 是这意思呗? 郭巨峡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见这天色似是要下雨,便一声令下,拉住了手里的马缰。 “停!” 没一会儿工夫,一个浑身腱肉的壮汉镖师便颠颠跑过来问道:“头儿,要就地扎营吗?” “喊弟兄们动手扎营吧。”郭巨峡稍稍思忖了一下,道。“不管怎么说,天色已经不早了,还一副要下雨的样子。这样下去,天黑之前看来我们是赶不到下一个镇子了。” 那壮汉回头吆喝着众人迅速开展工作,卸货的卸货,牵马的牵马,很快便从车上卸下来一堆工具物资,不过半个钟头工夫,便在官道旁边就地扎起了一片由数十个大帐篷组成的大型营地。 营地中心留出了一大片空地,人们从附近草草砍伐了几棵树木,没一会儿工夫便升起了几座篝火。镖师们,行商们,力夫们各自都围了一座篝火成群,没一会儿便尽数坐下歇息,拿出酒水侃起了大山。 挺熟练啊……看来这些人平时没少组团在外面跑。 郭巨峡心中欣慰这些人的办事效率,另一方面也很认真地考虑起来要不要给这些人也配一些简单枪械。 人作为一种社会性动物,自然天性就喜欢与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待在一起。这几座篝火熊熊燃烧,围坐在它们附近的人自然而然地便组成了各自的圈子。 力夫们一个圈,胡吃海喝,喝酒吹牛,闹闹腾腾震天响;商人们一个圈,文质彬彬地交流各自的人生经历与经验;镖师们一个圈,基本很少有说话的,都只是各自坐在那里,擦拭身上的兵刃。 另外,还有女人们一个圈。 出行之前,郭巨峡还真没想到自己带着的这么一大队人里居然还有那么十几个女人,大抵都是其余那些人的妻属家眷。 他让灵儿先在一旁等着,自己犹豫了一下,而后走向了镖师们喝酒吹牛的那个圈子;另一边的灵儿,也安静地走向了女人们的圈子。 在镖师们这边,一开始自动吆喝着别人干活的那个壮汉,此时正拉着几个小兄弟一起,神秘兮兮地聊着什么。 “喂!你们听说了没?咱们这支商队的头,好像来头很不得了啊……前些日子隆州城里不都在传有乱军流窜到隆州附近,然后被一个会法术的神人自己一个人给全端了!” “法术?这么扯……等等,嘶……你要说咱头头来头不小,这个我是同意的。我之前亲眼看到过那个人跟他老婆一起从州府衙门里出来,咱这趟运得这些货物,八成就是府衙陆大人委托送的货。” “等等,法术?我怎么听说他是养了条巨龙,甭管他千军万马,那怪物但凡哈一口气,来多少人都白搭?” “我听到的说法是说,咱老大弓法了得,百步穿杨,杀人于无形。很多被他弄死的人,到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么厉害?我这是加入了个怎样的商队阿……可惜这商队属实太大,我到现在还没见过头头一面。” “咳,咳。” 郭巨峡轻轻咳嗽了一声,在篝火旁找了个位置坐定。 附近的镖师们,登时便齐唰唰将目光投了过来。 有人惊呼道:“等等。我怎么记得,这个年轻后生,不就是我们的雇主吗?” 另一人玩味起了面前摆着的事实,思忖道:“雇主……是他,也就是说,之前那些神乎其神的传言,说得也是他?” “诶?!” 也不知附近篝火旁那些女人们的耳朵是怎么长的,这些镖师们干了一辈子刀口舔血的买卖,普遍不习惯大声讲话,但还是轻易引来了她们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