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真是废物,什么名医,竟连病根都瞧不出来!”凤宁易震怒。 “王妃不是救人无数,她应该能看出自己生了什么病才是!”李元春是个高傲之人,被骂废物,自然不爽。 凤宁易之所以会让唐远到锦州去请他,就是想着他并非是京城的人,对萧意欢并不熟悉,不会认出她来。 没想到李元春却已经看出了她的身份。 “或许只是因为之前中毒还没有能完全恢复过来罢了,没什么要紧的。”萧意欢抓着凤宁易的手,一脸生怕他会对李元春不利的样子。 “来人,送李大夫回去,将诊金给他。”凤宁易原本是不打算留他这条命了。 但转念一想,何必与他计较那么多,眼下最重要的是萧意欢的安危。 “我再去找大夫来。”凤宁易转身要走,却被萧意欢叫住了。 “宁易,不用担心,我一向命大,死不了的。” 她的声音透着温柔,是凤宁易从前不曾从她那里得到过的温柔。 “可是,我哪里能眼睁睁看着你憔悴下去?是不是空幽谷的瘴气影响到了你?亦或是有人在饭菜里下毒?”凤宁易一直对伽箬心存怀疑,而今萧意欢出事,他自然立刻就想到了她。 “王府的厨娘胆子那么小,哪里会做这样的事。或许是因为空幽谷的瘴气太重,我一时没有注意,所以才会如此。我先为自己开两副药试试看。虽然不会治病了,但那些药方我还是记在脑子里的。” 萧意欢艰难地挪动着虚弱的身子,到书桌前写下了一个药方。 她将药方拿给唐远,附带一句:“让厨娘准备清粥。” 他将药方拿着,到了厨房,还没开口就听伽箬问道:“意欢的情况如何了?” 唐远犹豫了半晌,才如实说道:“方才来的那大夫说,王妃脉象虚弱,但找不出病根。王妃自己写了个药方,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他晃了晃手中的药方。 “意欢不是不会治病了吗?她开的药方能有用吗?”伽箬担忧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王妃说,就算她已经不会治病了,但药方却是记在了脑子里的。所以我想,这方子应该是有用的。”唐远看着手中的药方,发现其中有几味药有毒。 难道是为了以毒攻毒? 唐远将药抓回来,还提醒了萧意欢一句:“王妃,这药方确定能用吗?我看里头有几位毒药……” “在我眼里只有药,没有毒药。”萧意欢笑着接过他手上的药,走向厨房。 下人想要将她手中的药接过来,被她拒绝了。 “这药若是你们来煎,怕是不会有那么好的药效。所以还得是我自己来。” 足足两个时辰,萧意欢才将药煎好。 但她并没有喝,而是让伽箬给她找了个罐子,将药放在了罐子里。 “王妃,这药你不吃吗?”伽箬还以为她会将药喝下去,没想到她居然装进了罐子里。 这是什么情况? “这药得过几日才能发挥作用,所以要先装起来。”萧意欢解释了一句,将罐子放在了厨房的角落里。 而后,她回到房间,翻看起了凤宁易之前拿给她的卷宗。 她将自己所能找出的问题一一列出来,在白纸上写好,放在卷宗里。 一个跌跌撞撞的人影走进来,差点摔在地上。 还好她及时扶住了面前的桌子。 “齐柔?有事吗?”萧意欢看到她,眉心微微一皱。 “意欢,你要尽快离开这里!不然到了最后,凤宁易一定会将你害的得很惨的!”齐柔“看向”她所在的位置,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宁易怎么可能会害我?齐柔,你可不要以为我之前帮过你,就可以一直对你仁慈!我对你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你休想在我与宁易之间挑拨离间! 我还以为你来这里,是想让我帮你救北堂奚岚。看来他在你心里也没有那么重要。你到这里之后,我还不曾看到你找过他。” 萧意欢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冰冷,好似她对齐柔厌恶到了极点。 齐柔听到北堂奚岚几个字,眼泪突然涌了出来—— “如果之前不是我听信了凤宁易的话,以为你要害奚岚,也不会强行将他从你身边带走,更不会让他完全沦为药人,成为凤宁易的杀人工具。都是我的错!” 说到这里,她似是再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大声哭了起来。 萧意欢全然没有想到她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安慰也不是,责备也不是。只能让北堂奚岚将她给带出去。 “意欢,我知道现在的你很难相信我的话。但凤宁易是什么样啊人,你心里最清楚不过。你想想曾经他对你做过什么,你当真还能爱他吗?如今你对他的一切感觉,不过是因为你身体里的那只情蛊而已!” 齐柔只恨自己没有办法将情蛊给取出来。 “我对宁易什么感觉,与你没有半点关系。从前的事我从未想过要与宁易计较。他所做的一切,皆有他的理由。”萧意欢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让齐柔又气又急。 可她偏偏是最没用资格对萧意欢说教的人。 她转过身,扶着门走了出去。 “如果我为你治好了眼睛,你可会为宁易做事?”萧意欢突然问了一句。 “我现在只希望你不要治好我的眼睛,就让我一直活在黑暗里。如此一来,我就不会有任何负担了。”齐柔自然不想那样。 可她若是能看见了,就意味着会被凤宁易威胁着做事,还要眼睁睁看着奚岚成为一个活死人。 与其那样,不如瞎着,反而还能从容一点。 大不了,被凤宁易视为没用的废物杀掉。 凤宁易回来时,萧意欢已经将大半的卷宗看完了。 “意欢,你的身子还弱,不用急着做事。”凤宁易将她扶到一旁,转身正要将卷宗合上,就注意到那张写满了字的白纸。 她将可能有的证据全数列举出来,还将冤假错案的破绽写得更为清晰明了,让人能立刻看出来定罪之人是被冤枉的,不过是为别人当了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