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果真还是偏袒许如歌的。”萧意欢听到他这么说,一颗心凉得彻底。 “没有证据,就凭着红口白牙几句话,如何让人信服?”萧德厚不是不想信,可想让他相信,也该拿出证据来才是。 什么证据也没有,要他如何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许如歌在他身边多年,可不是旁人三言两语就能诋毁的。 “我所说的,便是我当年亲眼所见的,没有半个字是假话。侯爷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只希望侯爷发现枕边人是蛇蝎毒妇的时候,不要后悔。” 张夫人也被萧德厚这态度气到了,留下一句狠话转身离开。 “我也希望爹爹不要有后悔的时候,许如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爹爹总有一天会看个清楚。”萧意欢原本还想再与他争论两句。 可既然他不肯相信,说再多也是徒劳,她又何必浪费口舌? 萧意欢看着眼前的庭院,脑海里闪过了许多支离破碎的画面。 她看到云海棠跪在这里,告诉他所有的事与她没有关系。 可萧德厚却笃定了她就是邪祟,一心想要将她除掉。 云海棠从最初的据理力争,到最后的心灰意冷,中间不过短短几日。 她爱到骨子里的人,却也是伤她最深的人。 与其说她是被许如歌所害,不如说她是死在萧德厚的手上。 但凡萧德厚相信她说的话,她也不至于会是那样的下场。 温热的泪从萧意欢的眼角落下。 “妹妹这是怎么了?哭得这般伤心。是谁惹你了?说出来,我代你收拾他。”萧长乐过来,说着关切的话,用的却是幸灾乐祸的语气。 萧意欢没有去抹眼角的泪水,若是抬起那双泪眼朦胧的眼睛看向她,嘴角弯起一抹冷笑,“告诉你娘,当初她对我娘做的一切,我迟早会让她还回来,一点一点算个清楚明白。” “妹妹这是什么话?你娘是邪祟,本就该死,与我娘有什么关系?”萧长乐故意刺激她。 萧意欢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面前,从医馆里拿出一把手术刀来,“你敢再说一个字,信不信我让你血溅当场?” “你若是杀了我,也是死罪!”萧长乐哆嗦着说道。 “这周围也没有人,不会有人知道是我杀了你。再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死得悄无声息,不会有任何人发现你的死因。”萧意欢冷笑。 萧长乐吓得后退了好几步,“你……你不要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 “可你的确被吓到了。”萧意欢欣赏着她抖如筛糠的样子,“也不知你是哪里来的勇气杀人。” “胡说什么,我手无缚鸡之力,从未害过任何人!”萧长乐梗着脖子说道。 “鸡公岭的山贼虽然全部伏法了,但那并不意味着你做的事没有人知道。不知谢家三少爷夜班时候可来找过你?”萧意欢冷然说道。 萧长乐的手伸进衣袖里,抓住了某样东西,“他的死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来找我做什么?” 透过衣袖,萧意欢发现她手腕上有一串佛珠。 难道说,她能这般心安理得地杀人,皆是因为她手上的佛珠? 如果那串佛珠断开…… “长乐,还不快过来!”不远处传来了许如歌的声音。 萧长乐仿佛见到了救星一般,快步走了过去。 许如歌的眼神分外怨毒,恨不得将萧意欢千刀万剐。 想必她已经知道张夫人到这里来的事。 只可惜,萧德厚太过于相信她,除非亲眼看到她杀人,不然,她在他心里的形象永远也不会崩塌。 萧意欢走出侯府,心中郁结,第一次想要喝酒。 她走进酒肆,坐到了角落里,点了一壶酒。 还以为是温和的竹叶青,结果上的却是陈年的女儿红。 只一杯,她就有了醉意。 她从医馆里拿了解酒药,倒在酒杯里,正要喝下去,却被人拦住了。 “都醉了还喝?”夜染尘将她手中的酒杯拿过来,放到了一边。 “要你管!”醉意上头,萧意欢嘟囔了一句,再次拿起了酒杯。 “你不肯听话,可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夜染尘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她惊叫一声,惹来了酒肆里其余人的注意。 “要是不想被人发现你的身份,就把你的脸遮起来。”夜染尘在她耳边轻笑着说了一句。 萧意欢当即将自己的脸埋在了他的胸口。 夜染尘在桌上放了一粒碎银子,将她抱了出去。 “放我下来!”眼见着已经出了酒馆,萧意欢挣扎起来。 “这街上可有不少人。你确定要我这时候放你下来?”夜染尘抱着她转了一圈,让她看看清楚夜市有多热闹。 “那……带我去个没人的地方,再放我下来。”萧意欢可不想被人看到自己与别的男人在一起。 不然明日里京城就会传遍这个八卦了。 “好,我带你去个没人的地方。”夜染尘嘴上这么说,可他越走,周围的动静反而更大了。 萧意欢偷偷从他的怀里探出头来,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况。 夜染尘这分明是在往热闹的地方走! “你到底想做什么?”萧意欢咬着牙问了一句。 “自然是带你醒醒酒,这会儿你就比方才清醒多了。”夜染尘坏笑道。 要不是担心会暴露了身份,萧意欢肯定对他金针伺候了,“我清醒得很,不需要醒酒。” “在我看来可不是这样。说吧,今天遇上了什么事,让你如此烦心?”夜染尘知道她今日回了侯府。 但她先前也回过侯府几次,可没有一次被气成这样。 萧意欢靠在他怀里,絮絮叨叨地说了今日发生的事。 大概是因为喝醉了,她的语气不再似从前那般平静淡然,而是多了几分委屈和撒娇的意味。 “有人作证,萧德厚也不相信?许如歌究竟给他吃了什么迷药?”夜染尘听到她的话,也不由生起气来。 萧德厚怎么会这般分不清青红皂白? “我也不知道许如歌在他心里为何会那般重要。他不相信就罢了。我原本也没有指望他能相信,许如歌,终究得是我来收拾。” 吴云她不指望,萧德厚她也不指望了。 不如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