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是个好人,就算不信你,也会信我。所以你不用担心。”要不是知道她有法子解决,夜染尘可不会说这样的傻话。 太后是不是坏人,他不敢肯定,但她……一定不是好人! 不然当初后宫那么多事,又是如何发生的? 她能有这太后的位置,还是因为父皇的一道旨意。 “那好,我可得靠你了。”萧意欢不由笑他天真。 就算还不曾见过太后,她也知道,这后宫里的女人,没一个好惹的。 能坐上太后这位置的,更是不好惹中的不好惹。 她和夜染尘一起,踏上了慈宁宫的台阶。 太后正在院子里坐着,闭目养神。 听到有动静,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眼。 看到萧意欢这一身,不由问道:“辰王妃这是怎么了?” “太后,是这么回事!奴婢方才端着染料回来,想拿给您老人家看看,结果辰王妃忽然撞过来,将奴婢手里的盆子给撞翻了。”苏果抢先一步回答。 太后眯了眯眸子,幽幽地说道:“怎么如此不小心?可有伤着?” “不是意欢撞的她,是她撞了意欢!母后,你不要听她胡说!还好意欢没有伤着,要是伤着了,儿臣和她没完!”夜染尘咋咋呼呼地开口说道。 太后似是被他这样子逗笑了,脸上浮现了几分笑意,“怎么,你们是到哀家这里来断案的?” “意欢不想来,是儿臣要来的。谁让她不肯认错,非得将这事推到意欢身上,儿臣气不过,所以就来找母后讨个公道!”夜染尘将事情揽在了自己身上。 就如他方才和萧意欢承诺的那般,有他在,不用怕。 太后看了一眼苏果,问道:“事情当真如你方才说的那样?” “奴婢端着的可是给太后您做新衣的染料,哪里敢有丝毫怠慢?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小心,根本就不可能会撞到王妃。反而是王妃,没有半点规矩,在后宫里横冲直撞。” 说到这里,苏果似乎觉得还不够,特意凑到太后面前,压低声音道:“您也知道辰王妃是什么出身,可没规矩了。仗着自己曾救过长公主,在宫里和在乡下一个样。” “这么说,你觉得自己没有半点错了?”太后笑着问道。 那笑意在苏果眼中,带着些许肯定的意味,所以她没有迟疑地点了点头。 可在萧意欢看来,太后的笑却藏着深意。 她并没有相信苏果的说法。 “那你呢,可承认自己有错?”太后看向萧意欢,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 要是别的人,被这样的目光审视,不免会觉得紧张。 但萧意欢却没有半点不自在,反而还大着胆子与太后对视。 “臣妾并没有错。母后很清楚这一点。” 太后的眸中闪过一抹惊讶,不知是觉得她的胆子太大,还是觉得她太聪明。 又或者,是二者皆有。 夜染尘也被她这话吓了一跳。 难道说他刚才说太后是好人她信了?可太后方才并没有表现出半点怀疑苏果的样子来。她怎么突然就冒出了这么一句? “辰王妃,这里是慈宁宫不是乡下,你进来之后不曾对太后行礼就算了,语气怎么能如此不敬重?”苏果抓住机会,嘲讽了萧意欢一句。 但太后的面上却没有半点生气的迹象,“她才到京城不久,还没有习惯过来实属正常。哀家一向不喜欢这宫里的繁文缛节,她随意一点,更符合哀家的心意。不过,还是得找个人教一教才行。” 听到前面那几句,萧意欢心头还有几分开心,哪知道最后一句扎心了。 “这宫里多的是教习嬷嬷,奴婢可以亲自为辰王妃挑一个,好好教一教她。”苏果听到太后这么说,自然开心。 “不必了,此事皇后自会安排。至于你……浣衣坊和净房,自己选一个吧。”太后淡淡然说道。 夜染尘听到太后想要萧意欢学规矩,还以为她今天要栽在这里了。 哪知道峰回路转来得这么快! 苏果宛如遭了晴天霹雳,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太后,奴婢没有错,为何要惩罚奴婢?” “到了这时候,你还不肯承认自己有错?哀家还真是错看了你。先前是觉得你有几分伶俐,才让你到身边来做事,结果,你心里的主子却是旁人。”太后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了桌上。 苏果被吓得跪在了地上,“奴婢对太后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还请太后明鉴!” “你对哀家要是忠心耿耿,又怎么会收了别人的银子陷害辰王妃?你看看辰王都被你给气成什么样了?”太后看向站在一旁的夜染尘,对着他招了招手。 夜染尘走过去,站在了太后身侧。 太后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别生气了。不过一件小事,哀家为你做主,绝不会让你的王妃受到半点委屈。” “儿臣谢过母后。”夜染尘的声音闷闷的,似乎还是没有能将气给顺过来。 “怎么,你还是不高兴?那你要哀家怎么做?”太后当然看出了这一点,无奈地问道。 “王爷,不过是一桩小事,何必太过计较?”萧意欢知道他心里气不过,但苏果也只是拿钱办事,对她来说,失去太后的庇佑被打发去干苦力,已经够惨的了。 “既然意欢都这么说了,那就算了。”夜染尘还以为她不会善罢甘休。 哪知道她居然这么轻易就放过了苏果。 苏果跪在地上,对着太后磕了几个头,转身走了出去。 “哀家先前就听说过你,今日一见,果真不一般。让你嫁给辰王,真是委屈了。”太后说道。 “臣妾并不觉得委屈。若不是因为王爷,臣妾在乡下也许一辈子也不会被人记起。”萧意欢如实回答。 太后欣赏地点了点头,“你能有这样的想法,还真是难得。哀家许久没有见到你这样的丫头了,快过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萧意欢走到太后面前,没有敢挨得太近。 毕竟她身上还没有未干的染料。 “你怎么知道,哀家看出了她有问题?”太后突然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