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女元帅的提议,时恒两人俱是心生疑虑。 这女元帅既然知晓他们的事,那也该明白,对于此地来说,他们无异于入侵者。 是为宝物而来。 可现在,别说与他们动手,抵御驱逐,态度都如此温和。 着实……怪异。 那女元帅,似是看懂了两人的疑虑,轻笑了一声道。 “你们可以选择拒绝,不过后果……还请自负。” 话落,仿佛有山岳般的力量,自上而下压制下来。 时恒两人身体一矮,险些没撑住跪倒在地。 诚然,这股力量并不算强大,约摸着只有琴心境顶端的威力。 但他们此时所用的身体,却是普通人,毫无修为。 两人强撑着站稳身体,却还是,控制不住的弯了腰。 女元帅抬手,饮下一盅酒,眸子微眯。 “若不然,你们先来猜一猜,这里的死亡对于你等的本体,有何影响?” 时恒咬牙,强撑着站直了身体,抬眼望过去。 “什么交易?” 女元帅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一会儿。 随后,收了压在两人身上的威势,笑着开口。 “也很简单!我要你们,帮忙驱逐所有外来修士。” 她偏头,一双好看的眸子里,闪烁起冷光。 “事成之后,我送你们一个空域,如何?” 域,也便是次生世界。 空域,也便是不曾有主,无人类修士居住的次生世界。 一个自由发展,未曾被人踏足破坏过的次生世界,便如那掩埋在地下的金矿,价值如何……自不用说。 时恒的脸上,禁不住流露出了难掩的惊讶。 下一秒忙忙收起表情,问道。 “驱逐是如何驱逐,我们……又怎么信你能拿得出空域?” 女元帅放下酒盅,站了起来。 “放心,只是将不该这儿的人赶出去,不杀人,除非是有人不配合。” “至于空域,我带你去看便是了。” 去看?这么草率? 时恒眨了眨眼。 却见那女元帅已经走来,停在他的面前。 “她虽然傻,但某些时候还是很敏感的,比如……在谁会对她有益这点上。” 话落,抬手按在了时恒肩膀上,两人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留下余怀一个人,眼角抽搐。 突然之间就明白了,这女元帅要找的,不过时恒一个,他……就是个添头啊! 他轻叹口气,左右看了看。 偌大的帐篷之中,就剩他一个,孤零零的…… 思绪刚落,消失的两人,已经重新回来。 余怀忙去看时恒。 便见其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震惊,转眸,对着他重重点头。 余怀瞬间懂了。 空域是真的,而且,还并非那种资源匮乏的劣等空域。 给了余怀答案,时恒重新看向那女元帅。 “好,我们答应了!” 女元帅笑着坐了下去。 “那么接下来,我们来商量一下细节吧……” 一刻钟后,时恒两人从帐篷后,悄然离开了这里。 仿佛未有来过。 女元帅垂眼看着手中的金色丝线,神色柔和。 下一秒,身形如烟而散。 再出现是,已是在军营中的某个隐秘帐篷之后。 那里,一个长相秀气的小兵,正矮着身子,慢慢向前踱步。 女元帅缓步靠近,伸手,拍在小兵的背上。 “啊呀呀!” 小兵被吓的一蹦而起,两手乱舞着,向后看来。 随后瞪大了眼,撒开脚丫就跑。 女元帅伸手,准确的攥住了她的衣领,将人拽了回来。 面上含笑。 “打算跑去哪里?嗯?” 小兵一双眸子转动,随后,笑嘻嘻的道。 “没没,没想去哪儿……” “那正好。” 女元帅伸手,将人拉过来,困在了手臂间。 “跟我回去吧!” “我……” “嗯?” “……知道了。” “怎么?不乐意吗?” “乐意的乐意的……” “可我看你,好像不是很乐意的样子。” 小兵抬手,用两个食指掀起唇角,使自己露出‘微笑’。 “你看,乐意的!” 女元帅看着,嘴角笑容不觉加深,眼中,是名为释怀的色彩。 …… 戎家军,乃是天罗国最强大的一支队伍。 自建国开始便是天罗的臣下,随高祖征战四方,打下偌大国土。 一门,皆可称忠勇之士。 在百姓眼中,更是守护神一般的存在,人人崇敬。 高祖驾崩之时,曾留下一道旨意。 天罗的江山,离不开戎家,离不开戎家军! 戎家对于天罗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戎守安出生之时,天罗江山换了三任皇帝,在位的,是好兵好战的天罗四代,天元帝。 天元帝自上位以来,屡屡起兵。 亲自上阵,带领戎家将士奔赴战场,先后拿下数个边陲小国,使之并入天罗。 愿者以臣礼待,不愿者……唯一个“杀”字罢。 战事多劳民伤财,在天元帝上位十五年,东南方小国全数纳入治下时,民间已满是怨言。 天元帝得胜回国,亦是持伤回国,从此无力再上战场。 于是,便遣戎家军前往西北边境,意欲图谋毗邻的武国。 武国比之天罗,建国要早五百年之久,曾经,也是好战之国。 只是建国已久,后人逐渐失了野心,不再向外,主要以固守国门为主。 十五年的征战,不只国民财伤,戎家,亦是大伤。 除开为帅的戎老爷子,二代五个兄弟,三死两伤,三代,更是只余一个戎守安。 守安守安,不求成才,不求腾达,只求守住安宁,守住这……戎家最后一份血脉。 然,天罗将才稀缺,边境受制武国,已经失了数城。 毕竟武国久远,多年的积淀比之天罗不只几倍;毕竟天罗征战十五年不停,而武国,十五年备战。 本想图谋他国,却发现……落了他国谋划。 继续往下,不是征得他国土地,而是失去自国城池。 天元帝暴怒,下了死命令,要戎家拿回失地。 戎老爷子多次上谏未果,一气之下昏厥在军营中。 醒来时,老泪纵横,说了如此一句。 “吾皇此举,害国之举啊!” 戎守安听闻此事,终是坐立不住,瞒着母亲,一个人去了边疆。 彼时,他十五岁,还长着一张稚气的脸,未有喜欢的姑娘,也未曾,考虑太多未来。 只是不想,爷爷以高龄为帅,父亲五叔以伤躯为战。 他想,他去了,总能有所帮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