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擎烨心想:好一个“围魏救赵”,她为了迫使我开城门放行,不惜以自己为诱饵,只可惜却也用了裴染做诱饵,这般场面云萦也就再闹不出什么大动静了。失了裴染,她就算能鼓动天下舆论,没有军权,任谁也再难动得楚瑓的江山。凤擎烨有些惋惜,惋惜云萦急功近利,不等云茕归来,空空送了楚瑓一步好棋。 “云萦,原来勾结裴染造谣生事的人是你?”云荣不屑的语气中带着满满的得意。 “何出此言?裴公公是先皇身边的近臣,鞠躬尽瘁,深得先皇器重。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如此诽谤于他?”云萦先声夺人,将裴染和先帝划归同一立场,那么想要抓捕裴染的人,必是大逆不道、谋朝篡位之人。 “你……”云荣也不是一点心机都没有,本要反驳,但想着若是那些混话出自自己之口,以后必是把柄,话到嘴边又紧忙咽了回去。 云萦怎么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传扬楚瑓的恶行,继续对周边围观的人说道:“你是说裴染手上有传位诏书的事?还是说他亲眼所见有人谋害先帝的事?” “你住口,你这是犯上作乱,要满门抄斩的,休想连累了我!”云荣急道。 云萦不怒反笑,“你这时候想到我们同根同源了?你对你的弟、妹,何曾仁慈过半分,己酉年秋猎暗杀、出征时殿前刺杀,桩桩件件都是你的杰作。而今天你和我讲家族门庭,荒天下之大谬!”云荣怒极,竟说不出半句话来。 可云萦这时,没有继续责骂云荣,而是柔下了语气,说道:“如今摄政王不在了,你们这些跳梁小丑,竟然也能跋扈于京城。天子脚下,你适当收敛些,别丢了云家的脸!”说罢,云萦想要带着身边蒙面之人离开。 云荣上前阻拦,“你和裴染二人,今日都别想离开。” “裴染,他在何处,我也是听了消息前来寻找!”云萦诧异道。 众人听了这话,也是一惊。难不成云萦身边的人不是裴染?又一招“声东击西”!坏了,众人心下想的是,他们最开始是在尚府附近发现的云萦踪迹。难不成那时候就已经将人调包了?这时,一部分人的目光对准了尚府的护卫。尚府的护卫也是不解,本来他们只是觉得柱国府周围似有异动,出来追寻而已;现在怎么好像是这场戏的主角。还有一部分人的目光仍聚焦在云萦和旁边的人身上。这些人要么是老谋深算看清楚了这场闹剧不过是云萦自导自演的,要么是已经知道了裴染的下落,来这不过是装装样子,看出戏罢了。看戏的当然是王靖长和凤擎烨,至于那些王府管家再怎样也未必能知道自己主子的全盘计划,只能是来走个过场,回去好报告。 云荣的好奇心更胜,一把掀开云萦身边之人的斗篷,不出众人所料,那人并不是裴染,而是赵管家。 云荣还是急功近利了,如果他当场射杀此人,对外只宣称裴染已死,可能对皇上湮灭这次谣言更有益处。如今云萦走上这一遭,虽然没能让裴染亲自现身,却坐实了谣言的可信性,也告诉世人裴染还可能活着、先皇遗诏真的存在。 凤擎烨想到此处,不禁为眼前的女子所震慑。看来她今天用自己做饵,想要换的不仅是澍王孩子活命,她要让天下谣言四起,更要让在场众人互相猜疑,一举数得。即便四柱国之前不曾想推翻当今圣上,但只要裴染和圣旨一日不毁,皇上也不会放心再用这几家人。好巧的心思,好毒的心思。他怒视着云萦,却带着一丝不解。他不明白澍王已经死了,她这般做还能帮到何人?在京的大皇子,还是西南的允王爷? 云萦不小心对上了凤擎烨的目光,她觉得这个目光很是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猜忌、愤怒的目光,她曾经也这样看着白昭昱…… “你身为王妃,入夜与王府管家偷偷摸摸,在大庭广众之下竟做出这种鸡鸣狗盗、不知廉耻之事?”云荣极尽侮辱之词,想要诋毁云萦。 云萦大笑道:“你竟不顾你姐姐与我出自本家,毁我云氏清白。不过,你太不了解我的名声了。王爷在时,我的名声就不怎么好;如今王爷都不在了,我还在乎这些吗?”云萦自嘲,却又有些落寞,她仿佛总不能接受楚玚已死这个事实。即便是她自己说出口,她依然不肯面对。 王靖长听到这话一惊,心想这就是楚玚看上的女人,虽说是精明,但也太不给楚玚留颜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