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燕这才发觉自己自私了一些。 只想着与柴宗训缠绵,却忘了文殊奴,有爹在面前却不能认。 可并入中原毕竟是件大事,不能草率。 思虑一会,燕燕开口到:“文殊奴,为娘的知道你的心事,但并入中原,须与休哥和韩德让商议后方可行事。” 锦州之战后,契丹精锐丧失殆尽,只剩了耶律休哥和韩德让二人。 耶律休哥修武备,管契丹人;韩德让治朝政,管汉人。 俩人蒙召,匆匆上殿:“未知娘娘召臣等前来,所为何事?” 燕燕说到:“此次契丹宗社得以保存,多亏了中原大军。所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中原施以如此恩惠,契丹该如何报答?” 这句话倒问住了俩人,在耶律休哥看来,中原援助契丹,根本就是为了太后,并不为施恩,何须报答? 韩德让思虑半天说到:“回娘娘,此次若非中原援救,契丹早已亡国,此等大恩,不可不报。然契丹方经大战,国内萧条,且此等恩情并非财货可报,以臣之见…” “德让何故吞吞吐吐?”燕燕问到。 韩德让犹豫了一会,开口到:“娘娘既有此问,臣便斗胆直陈。” “臣观太后与中原皇帝两情相悦,不如趁此举行婚礼,一来报中原相救之恩,二来也了却娘娘夙愿。” 这话说到了燕燕心坎上,契丹风俗与汉人不同,不讲究什么从一而终。 耶律贤在世的时候,燕燕忠于他,但耶律贤死后,燕燕成了自由身,可选择自己的婚姻,旁人不得干涉。 耶律休哥也附和到:“韩大人此策甚善,臣附议。” 一旁的耶律隆绪却有些着急:“两位大王,大战方定,你们不关心契丹百姓的日子,却关心起母后的婚事,这成何体统?” “回皇上,”耶律休哥说到:“倘太后娘娘与中原皇帝成婚,中原必有丰厚聘礼,倘与中原各方合作加深,契丹必能在短时间内恢复从前繁华。” “胡说,”耶律隆绪怒到:“尔等将母后当成了什么?” “皇上,”燕燕轻喝到:“怎可对两位大王如此无礼?” “朕一时失言,两位大人恕罪。” “臣等岂敢。” 耶律隆绪生怕话题越扯越远,急忙说到:“朕倒有一策,可保契丹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 “请皇上示下。” “朕想,”耶律隆绪顿了一下:“朕想趁此归顺中原,让契丹成为中原一部分,以中原之强盛,四夷必不敢欺,百姓也可就此安居乐业。” “不可,”耶律休哥大呼到:“皇上,祖宗基业,怎可就此拱手送人?” “拱手送人?”耶律隆绪冷笑一声:“耶律大王,此次若非中原援救,母后、朕、这朝中文武百官,恐早已做了扶桑人的刀下鬼了吧。” “这许多年来,以中原之强盛,要收归契丹简直轻而易举,不过是中原皇帝看在母后份上,一直善待而已,难道你们心中没数?” “此时朕提归顺中原,不过是顺天应命而已。” 耶律隆绪说得在理,但情感上来说,耶律休哥不能接受。 虽然耶律休哥不是耶律阿保机的直系后代,但他的先人曾与耶律阿保机并肩作战,千辛万苦建立契丹,不过几十年时间,难道就要拱手送人? 燕燕倒比耶律隆绪懂策略一些,转头问到:“德让,你怎么看?” 韩德让是汉人,中原皇帝也曾以高官厚禄诱惑过他。 契丹归顺中原,他也不失宰相之位。 当然,韩德让考虑的不是这些,只要燕燕愿意,他就愿意。 “此事但凭娘娘圣裁。” 只剩下休哥一个障碍,燕燕说到:“倘休哥大王不同意,此事就此作罢吧,也不要提朕与中原皇帝的婚事了,中原大恩,容后图报。” 耶律休哥不知道说什么好,事实上契丹皇帝本来就是中原皇帝的儿子,契丹早已名存实亡,但他还是转不过弯来,只得不置可否到:“倘娘娘无其他吩咐,臣就此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