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柳如是缓缓睁开了眼,嘈杂的人群也安静了下来,而被控制住的董小婉三女也停止了挣扎,一脸的欣喜。 秦宇也重重地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感到一阵阵的力竭,虽然心中有些恼火这名女子跳水的举动,差点就让他的名声染上污点,但还是强压住火气道:“姑娘,你这又是何必呢?” “公子诬人清白,难道还不许人自证吗?” 柳如是撑着虚弱的身子想要坐起,却又使不上力,软倒在了甲板上,只得咬着苍白的嘴唇盯着秦宇道。 显然尽管猜到可能是秦宇救了自己,但却没有任何感谢的念头。 秦宇见她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依然这般倔强,倒是升起了一抹欣赏,毕竟据说死过一次的人都怕死,他自己重生一次就怕死的要命,不由得问道:“你叫什么?” “奴家贱名,不敢污公子的耳。”柳如是将头撇向一边,胸口微微起伏着。 “呵呵,还挺有个性的,可你要知道,有些人即便是想死也是由不得自己的。” 秦宇笑了笑,站了起来,然后一挥手,让水兵将另外三名女子放过来。 “柳姐姐你没事吧?” 三女立即就上前将柳如是扶了起来,年纪最小的李香君望了望秦宇的背影,在柳如是耳边轻语了几句。 后者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白了,胸口剧烈起伏了一阵,双眼一翻就晕了过去,惹得三女又是一阵惊呼。 方以智等人还想上前找秦宇理论,可此时的秦宇却是已经没耐心了,或者是刚才这帮人不敢冲上来,让秦宇失望之极,所以扫了他们一眼,冷声道:“你们连青楼的妓女都不如,还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啰嗦?” “大王…” 正在这时,一名少年吃力的从船舷上爬了上来,喘息道,秦宇望着他,眉头顿时一皱:“你怎么也在这里?” “大王,属下…属下有事…”秦风想要解释,却又顾忌人多,只得憋红着脸。 一声称呼,让甲板上的人都是大惊失色,本来还想上前理论的方以智等人,顿时就止住了脚步。 刚被救醒的柳如是和董小婉四女,同样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秦宇。 “他…他就是传说中的小华王?生吃血肉,专喝女人…”李湘君见秦宇转头看过来,顿时捂住了嘴,不敢再说下去。 除了柳如是,董小婉和寇白眉都低下了头,而一旁的才子也好不到哪里去,秦宇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忐忑的低下了头。 唯独方以智咬牙强撑道:“原来…原来阁下就是华王,难道今日炮轰花船,逼迫柔弱女子跳湖,就是华王所谓的礼贤下士?” “尔等是贤士吗?” “别忘了交税!” 秦宇冷冷的丢下一句,就准备上小船回去,连秦风都在这里,已经不需要再一艘一艘的检查了。 “我们这艘不是花船!”柳如是死死的咬着嘴唇,这艘船是他们当初租的,她也是出了银子的。 “是不是得由我说了算,由我大秦国的衙门说了算。”秦宇回头看了她一眼,这才跳上了小船,秦风赶忙跟了上去。 “岂有此理,太过分了,这科举不考也罢!” 直到十几艘小船划远,侯方域才发泄了一句。 “柳姐姐,那小华王虽然没有传说中长得那般可怕,但却真的好不讲道理,传闻他喜吃小儿心肝,生饮女子鲜血,刚才他趴在柳姐姐身上张着嘴吸了几下,不会就是在吸血吧?” 李香君刚才被秦宇瞪了一眼,直到此时仍然有些心有余悸,说到最后却是浑身都打了个冷战。 “不…不会吧?他应该是在救柳姐姐…” 董小婉颤声道,显然也有些怀疑,毕竟秦宇刚才那动作实在太像了。 最后三女都望向了柳如是,柳如是却是摇了摇头,苍白的脸上唤起了一抹红晕,但也没有了在跳湖的念头,望向方以智他们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刚才之所以跳湖,除了受不了秦宇的羞辱,更多的还是想要破坏这场科举,可她没想到大家都说好了的以死明志,事到临头却没人跟着她跳。 “柳姑娘你没事吧?”方以智等人这才走上来关心道。 “奴家身体不适,今日文会就到这里吧!”柳如是摇了摇头,然后语气平淡的说道,就在三女的搀扶下向船舱走去。 虽然那艘战船远去,但花船上的人显然没心思在寻欢作乐吟诗作赋了,纷纷也向着湖口驶去。 …… “你小子是怎么回事?难道这花船上的名妓,比教坊司中的那些良家女子还要香?” 船舱内,待众人都退下后,秦宇这才看着秦风道,虽然没有生气,但若秦风真的逛花船,那就不再适合担任情报头子,也只得让这小子重新去带兵。 “大王,属下并非去寻欢作乐,而是想要调查取证,抓捕那些居心叵测,欲扰乱科举的读书人。”秦风赶紧解释道。 “哦?怎么回事?”秦宇坐下问道。 “回大王,从江南来的读书人中,有一帮人正在密谋,四处散步对我大秦不利的谣言,偷偷拉拢读书人抵制这场科举,属下已经调查清楚,那些人以江南四公子方以智,冒辟疆,侯方域等人和柳如是,董小宛等四位名妓为首。 这八人名气都不小,影响力颇大,没有真凭实据,属下也不好抓人,所以想混进那艘花船,来个人赃并获,可惜这帮人太谨慎了,两个多月来,属下和收买的那些读书人硬是上不去。” 秦风有些懊恼地道。 “这个你不用查了,随他们好了,这次科举,本来就是选出对我们有用的人,拥护我大秦国的人,那些迂腐之人,投机取巧之辈早点滚蛋也好,省得浪费我们的纸墨。” 秦宇摆摆手,不在意的道,然后语气一沉:“你先将这阵子逛过花船的文官武将,调查清楚报上来。” “是!” 秦风心里咯噔了一下,这还是大王第一次让他们情报处调查自己人,他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战船抵达码头,秦宇就直接前往城中,不多时,上百名吏员就来到了码头,而这时一艘艘花船也靠岸了。 鉴于这些花船只是临时到武昌来做生意,所以发放的营业证书期限只有半月,过期后还想再做生意就必须在办理,不然就要重罚。 每艘花船按大小,和上面妓女的数量,每月需交纳一百两银子到五百两不等,半个月也就是五成。 其实花船的收入,和花船的大小,妓女的数量并没多大关系,而是和妓女名气有很大关系,但这种事显然不能作为收税的依据。 离科举结束起码还有半个月,所以虽然花船上的妈妈们非常的气愤,但想想每日都能赚几百上千两银子,也只得咬牙乖乖的交税,办营业证书。 而柳如是等人的那艘最大花船,经过调查,这两月来并没有收取银子,所以最终没有被归纳成青楼一类的营业花船,化规成了游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