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大厅内。 与上次不同的是,今日坐在那把太师椅上的,乃是昔日的书童。 而白天的那位老夫,吴家的主人,却双手被捆绑着跪在地上,另有大小十几名女眷跪在身后两旁。 这些女眷姿色都颇为出众,就连那年过四旬,徐老半娘的吴夫人,都是风韵犹存。 可见这时代,当真是漂亮女子尽皆入大户口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为保养。 “老匹夫,如何,谁吃的盐多?” “现在知道什么叫做莫欺少年穷了吧?” “小…小大王…” “华王。” 秦宇见他连人都不会叫,只得纠正道。 “小…小华王,今日是老朽糊涂,冒犯了华王,家中钱财尽可拿去,老朽人头也可拿去,只求放过我全家老小一命。” 吴老爷有气无力的说道,显然脸上的伤,让他早已不堪重负。 “哼!等下再炮制你,谁是吴老二去年刚娶的小娘子?” 秦宇没理他,而是扫视着那些女眷。 一名初为人妇的少女,闻言浑身一颤,下意识地躲进了身旁吴夫人怀中。 “公子…士可杀不可辱,你怎能如此对待吴老爷?” 这时,李夫人却从后堂跑了进来,被堂中的场景和吴老爷那一脸惨样,吓了一跳。 “箫…李夫人,还请看在当日老夫招待过你和这位华王的份上,饶我全家老小一命,老朽必定感激不尽。” “李夫人,你也曾是…” 吴老爷和吴夫人一见箫欣茹来了,就像见到了救命稻草似的。 箫欣茹却是一脸为难,她倒是想放吴家女眷一条生路,可也知道公子的脾气,那几乎是不可能。 “夫人,你来得正好,今日在城中那姓吴的威胁恐吓你,我现在就给你出气,拿他小娘子开刀!” 秦宇说着,就起身来到堂下,将那名小娘子抓了出来,捏着她的下巴,嘿嘿笑道:“小妞,你能躲到哪里去?” “小畜生,老夫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吴老爷见他欺辱家中女眷,顿时愤慨骂道。 “公子,你若真要为妾身出气,去找那吴公子便是,何故为难人家弱女子?” 李夫人见他将那小娘子吓得哇哇大哭,赶忙上前娇嗔道。 “也对,那好,待他日我捉到那姓吴的,定将他剥皮抽筋,再给夫人出气。” 说完才看着吴扒皮的道。 “老东西,放心,小爷不会杀你,你的生死,到时我会让那些村民决定,相信会让你落个好下场的。至于你们,没有孩子的我都会给你们一次弃暗投明的机会。” “那有孩子的呢?”李夫人下意识的问道。 “还没想好。” 秦宇回到了主位上,瞬间又变回了威严十足的华王,那还有刚才那副猥琐的,将小娘子吓哭得样? 他也确实还没想好怎么处置那些有孩子的夫人,与小崽子们。 没孩子的夫人小妾,都可以吸纳进队伍交给李夫人管理,时间长了,应该养得熟。 可有孩子的夫人和那些小崽子们,是绝对养不熟的。 都杀了,怕不是会落得个残暴的名头,关着又浪费粮食,直接放了就更不可能,所以还是比较头痛的。 “夫人,那些还有救的女子就交给你了,好好和她们聊聊,明日我会再一一询问,希望她们都吃敬酒。” 秦宇说着,就一挥手,让人将吴老爷和吴夫人以及有孩子的女人都押了下去,剩下的则让箫欣茹带走。 然后又一一审问了另外几家,同样如此操作。 而那些丫鬟婆子,镇外有家人的都放了,被买来的同样交由李夫人。 一直忙到大半夜,秦首领才打着哈欠去睡觉。 而这一夜,整个南漳县注定要炸锅,几乎都在讨论黑石镇被小毛贼打下来了,镇中大户全部遭了殃。 同情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更多的却是慌的一逼,难以入眠者! 五峰寨。 大厅中,各位当家齐聚一堂四周火把通明。 刘啸天带着一丝复杂的表情道:“诸位兄弟,派去黑石镇打探消息的兄弟已经回来了,那帮小毛贼还当真将镇子打了下来,将吴家在内的七家大户都一锅端了。” “嘶!” “这帮小毛贼还当真是胆大包天呀!” 厅中诸人顿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红莺却是刷的一下站了起来,一张俏脸兴奋的通红:“太好了,那八大王终究是忍不住动手了,义父,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呀,那姓卢的狗官不日必会派兵去围剿那伙小毛贼,到时县城必定空虚,我们正好趁机攻下南漳县…” “一派胡言!” 刘啸天爆喝一句,然后站起来怒斥道:“整日就知道杀官造反,你当那官是那么好杀?那反是随便可以造的? 你要山寨数千口人给你一起陪葬吗? 哼,天下反贼何其多?可有那路能成事的? 如今还不是死的死,躲的躲,降的降!” 红莺却上前一步,急道:“义父,莺儿知道你一直想要为山寨寻条出路,给寨中兄弟谋个前程,可如今天下民不聊生,那崇祯全然不顾百姓死活,当官的也残暴不仁,他老朱家的子孙王爷更是整日骄奢淫逸,欺压良善,这样的朝廷还有什么指望?即便咱们下山从良,日后又有什么前途可言? 而现在八大王即将杀入湖广,正是起兵响应最佳时机,以你老的威望,只需振臂一呼…” “够了!你给我闭嘴,今后谁再敢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一律逐出山寨。” 刘啸天气得丢下一句,就拂袖而去。 也不能怪他胆小怕事。 而是如今各路反贼形势确实不太好,湖广的局势又相也对安稳,至于北方怎么样,那也只是传言罢了。 红莺则不同,她本就是北方人,当初和妹妹父亲就是为了躲避战祸,才从山东一路卖艺前往南方。 所过之处,所见都是残垣断壁,饿殍满地,百姓四处流离,处处揭竿而起。 刘啸天走后,厅中的人也各自散去。 与刘啸天一辈的老当家们,看向红莺的眼神都带着厌恶,显然对她整日妖言惑众,早已不满。 而年轻力壮的骨干,态度却又截然相反,纷纷过来冲着红莺抱拳,安慰两句才走。 红莺则是呆呆地站在厅中,眼眶湿润,一脸失神,心中的希望是彻底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