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永长吹胡子瞪眼的走了。 林近将这些孩童安置妥当却是费了一番功夫。 这些孩子年岁差不太多,最大的十岁,最小的六岁,有的是孤儿,有的则是跟父母一起被买来的。 至于这些儿童的生活,林近从上次买的官奴婢里选出来四个女人照顾。 申曼容、柳琰,两个还在奶着孩子的女人都是二十左右。 田清芬、庞淑慧,两个年纪大些三十出头。 林近将四个女人喊到一间房间里嘱咐道:“今后你们四人在书院照顾这些孩子的吃穿用度,缺了什么便告诉我,万不可苛待了孩子们。” 四人纷纷点头, 林近接着道“你们两位年长些要多操些心,我会多开些薪资给你们,申曼容、柳琰,两人的孩子还小,是帮不上多大忙的。” 田清芬闻言回道:“东家放心,奴家晓得。” 庞淑慧见林近说多发薪资也是点了点头。 林近选这几个妇人来照顾这些孩子,也是看着这四人容貌端庄得体,更容易与孩子们亲近些。 柳琰,申曼容两人的孩子还在吃奶,自然是帮不上什么忙的,林近也是照顾二人才将她们安置到书院。 申曼容眼睛微红,微微一礼道:“奴家本就是奴婢出身,被东家买来也没想过要薪资,如今既发薪资又给安排了轻松的活,奴家在此多谢东家了。” 柳琰同样微微一礼,表示对林近的感激之情。 林近对于这两个女人的过往也不想多问,心中大概也能猜出,无非是在上个主家被奴役至此,至于孩子的爹是什么人他更不会过问了。 林近呵呵一笑道:“以后不要喊什么东家,要喊我山长。” 沈永长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说道:“竹石书院老夫才是山长,你只能算先生。” 林近闻言扭头一看见来人是沈永长,一脸无奈的道:“好,您是山长,我是院长。” “院子?什么院长?” 林近指了指道:“你在西院,我在东院,我便是东院院长了。” 沈永长闻言呵呵一笑,“东院院长,也好,老夫让傅宜修当西院的院长,”说完扭头走了。 “这老头,都快入土的人了,还这么在乎名利。” 林近转身又对几个人说道:“以后就叫我院长。” 柳琰小声的问道:“院长,奴家的孩子将来能不能留在书院读书?” 申曼容同样眼神期待的看着林近。 林近道:“当然可以,你们的孩子与那些孩子没什么不同。” 两个妇人闻言皆是欣喜,暗道,自己这东家还真是大善人! “你们这几日带着孩子们熟悉一下环境,西院那边尽量不要去。” 林近吩咐完便回到了林家作坊。 这些孩子林近既然打算培养一番,自然是要花费些心思的,编写一些教材是必不可少的。 王语嫣最近时常见不到林近的人,总是心里空落落的,见他回来免不了追问一番。 林近便与她说在忙开书院的事。 王语嫣惊讶的道:“二郎你要开书院?” 林近这几日在外面忙的不亦乐乎,王语嫣虽知道林近整天往书院跑,却不知道他要开书院这事。 “大嫂莫非不知我买了书院一半的产权?” “这事奴家是知道的,只是你要开书院为何不与我说?” 王语嫣柳眉微蹙显然对此有些不满,觉得林近做什么都先斩后奏。 林近也知道王语嫣这是犯了小女人的毛病,安慰道:“家里这么多事你已经够忙了,我也不想你太操心不是?” 王语嫣柔柔的道:“奴家又不是要管你出去做什么,你总要与我说一声才合适。” 林近也没想到,王语嫣生起气来竟也这般娇楚动人。 “大嫂不要生气了,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做什么都会和你提前讲。” 王语嫣闻言才不再纠结林近的先斩后奏。 “你那书院有什么要奴家帮忙吗?” 林近笑道:“当然有!我准备编两本蒙学的书,大嫂帮我一起参详。” 王语嫣连忙摇头,“奴家哪里会写这些。” “你在一旁协助便可!” 林近哪里需要她帮忙,只是想让她陪在身边增进一下感情。 王语嫣闻言点了点头。 选择什么教材并不难,此时蒙学的教材无非千字文和百家姓。 “大嫂,你裁些纸装订程一本书的样子。” 王语嫣点点头,按照林近的吩咐忙了起来。 林近将记忆中的三字经写下来,又将其中有关后世的文字做了一些修改,读起来仍然朗朗上口。 “如此识字课便足够了,再买一些唐诗宋词,让这些孩子背诵暂时应该足够了。”林近自语道。 “大嫂,你帮忙将这三字经用毛笔抄写到那本书上,篇幅字数一定要计算好!” 想了想又道:“大嫂要是觉得麻烦,这事回头交给凝儿做也行。” 王语嫣闻言面色一变,“那你去找你的凝儿帮你抄吧!” 林近自觉失言忙道:“我只是觉得她是开印坊的,做这个更得心应手些,非是大嫂想的那般。” “哼!你总是这般气人。” 林近呵呵一笑道:“大嫂莫要多心,我们要尽快将蒙学的书写完才好。” 王语嫣自然是气不过,凭啥就说我不如她,不就是抄本书吗? 王语嫣赌着气坐在书桌前用心的抄写起了三字经,刚写了几句便惊道:“二郎,你编写的这蒙学读物,竟这般通俗易懂!” 林近厚颜无耻的道:“此乃小道尔。” 王语嫣无语,低头继续一边品读一边抄写起来。 林近则准备将之前写的算学教材细细改写一遍,由浅入深,让学子们能学的更轻松一些。 两人在书房里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如此过了很久。 林近翻看着用颇为秀丽的小楷写成的三字经,叹道:“果然女人认真起来就没男人什么事了。” 王语嫣一脸狐疑,“写的不行吗?” “行,非常行,大嫂有空可以去书院当教书先生了。” 王语嫣闻言婉尔,傲娇道:“贫嘴贫舌的!” “不是油嘴滑舌吗?” 王语嫣闻言想起那晚的情形顿时芳心乱颤。 娇斥道:“你。。。总是没个正形。” 林近笑道:“跟自家娘子自然不必见外。” 王语嫣芳心一颤:“二郎,你不要乱讲!” 林近凑过去轻轻一吻,然后退回原地。 “这是对你的奖赏。” 王语嫣对林近一连串的操作惊的有些措手不及。 轻啐道: “谁,谁要你的奖赏。” “分明是你想占人家便宜。” “登徒子。” 王语嫣用仅有不多的语言,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小女儿心态。 “刚刚谁还醋意大发呢!如今却骂人登徒子。” 王语嫣闻言心中纠结万分,既想一走了之,又舍不得浪费与林近独处的机会。 “二郎,你莫要说那些羞人的话了。” 林近见此才收起调笑的心思,温柔的道:“嫂嫂,你我之间如此才更像一双情侣,不要总是心怀芥蒂。” 王语嫣一扭头撒娇道:“总之,奴家是说不过你的。” “嫂嫂不用说也可以堵住我的嘴!” 王语嫣咬牙切齿的道:“你。。。。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王语嫣竟学着林母抄起了笤帚。 林近见此哪还敢留在此地,片刻之间跑的没影了。 王语嫣气呼呼的将笤帚往地上一扔。 “哼!这个死二郎,太没脸没皮了。” 说完坐到书桌上,细细又读起了自己抄写的三字经。 一边读一边自语道:“二郎若是好好读书,将来必然能成为一位大文豪。” 想到此处又扭头看了看静静躺在地上的笤帚疙瘩。 此时她嘴角勾起,笑意频频。 林近逃出书房,心中也暗自后悔,挺好的恋人时光,都怪自己嘴欠。 林近回想起刚刚王语嫣咬牙切齿的样子,不由的打了个颤,自己家这位莫不是河东狮? “好久没去勾栏了,此时无事过去看一看,河东狮吼排练的如何了。”林近自语道。 林家作坊去往勾栏的路上,一袭青衣少年骑着一头有些肥硕的毛驴儿,嘴里哼着小曲儿,慢悠悠的走着。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不知怎么哗啦啦啦我摔了一身泥。。。。。。” 路上的行人和路边的小贩们听闻曲中的意思,不由捧腹大笑,嚷嚷着:“这个少年着实有趣儿。” 林近见此一挥鞭子抽打在毛驴屁股上,驾。。。。 然而毛驴仍然慢吞吞的走着。 “火烧,你整日吃了睡,睡了吃,如今都肥的要走不动路了。” “非是东家狠心,只因林家向来不养无用之驴。。。。。。” 毛驴似是听懂了林近的话中意思般,“咴儿、咴儿”叫了两声,速度快上来很多。 林近到了瓦舍将驴子拴好,便去了自家的勾栏排练场所。 柳如烟在聚精会神的看着排练场中剧目的排演。 林近迈步走了过去,坐到她身边嗅了嗅,才道:“这是谁家的小娘子真是秀色可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