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平日里八竿子也打不出个屁来的王离今天竟然是主动张嘴问起了用兵的事儿,嬴高心说还就得时不时的晾着你,不然的话你压根就不知道主动跟本公子献个计策啥的,人家章邯说出来的计策我用不用不说,起码都是用心了啊。 “项羽所率的反秦势力,虽不及项梁,但却也不枉多让,将军断然不可起了与其争锋之心,我大秦将士的每一条命皆是贵不可言,如无必要不可浪费在反秦势力身上……” 说完这番话,嬴高看了一眼王离,果然见他依旧是一副不太理解的眼神,心说这要是你爷爷在这,肯定不会像你这样就知道问的。 “项羽比之项梁,那定然是更为冲动一些,既然章邯将军的任务是将项梁引诱至寿春方向,那王离将军自然要将项羽控制在另外一个方向,依我之见,那项羽乃是个年轻气盛之辈,若是王离将军在其身前露出些许败相的话,这厮怕是会紧追不舍故而将军在与其交战之时可行那诈败之事,而后向颍川方向撤离即可,待得章邯将军与我等将南方之敌歼灭,便是那项羽覆灭之时!” 嬴高虽说是在给王离布置战术,但是说到最后的时候,自己已经是心中万分的激动,因为这个战术,那是他早在发现项羽离开了寿春之时就想好的。 陈婴,正是嬴高在反秦联盟之中的内线,而且这个内线的获取,那也是嬴高几乎和韩信这条线并驾齐驱完成的,只不过韩信的事儿都是在明面上,而陈婴的事儿,嬴高并没有让除了执行人之外的任何人知道。 当嬴高在反秦首领的名单里面看到陈婴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心里的算盘就已经开始打了。 陈婴这个人,首先之前是个秦吏,而且是做的比较好的秦吏,对于大秦也一直忠心耿耿。 再者,陈婴反秦,那是因为县中的少年一冲动直接把县令给弄死了,并且煽动了县中黔首,当陈婴知道这个事到底是咋回事的时候,人家已经到了他的家门口,说啥就要让给你当这个首领。 所谓黄袍加身怕是也不过如此,陈婴完全就是在不得不这么做的情况之下成了这个反秦势力的首领的,并且和其他急赤白脸的想要称霸称王的家伙不同,陈婴对于麾下之人让自己称王的请求那是断然拒绝的,也从来就没有说过自己要怎么怎么推翻暴秦,只是先把队伍拉起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而更为重要的是,陈婴的老母亲乃是一个十分明事理的人,当初之所以同意自己的儿子当了那反秦势力的首领,那也不过是害怕不同意的话被人害了性命,在骨子里,人家老人家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堂堂正正的做一个秦吏的。 嬴高看到了这些,所以写下了一封十分冗长的书信,并且早就派遣了一直在咸阳城中候命的曹参前往东阳附近寻找陈婴。 当然,对于嬴高来说,这是一个概率不足一半的尝试,对于曹参来说,这更是个可能让人家直接砍了脑袋的差事。 但是最终的结果就是,曹参去了东阳之后不但没有死,反而是意气风发的回来了,更为重要的是,曹参将一个嬴高可能都没有想到的人带回了咸阳,此人正是陈婴的老母亲! 当陈婴看到嬴高的书信之后,几乎都没隔夜,只是和自己的老母亲商议的片刻,就下了决心,而后将自己的母亲送到曹参身边由曹参带走,就算是给嬴高立下了一个军令状。 嬴高知道,陈婴之所以将自己的母亲送到咸阳,那也不仅仅是军令状的意思,他是想要让自己的母亲远离战争。在所有反秦队伍里面,嬴高知道自己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个陈婴了。 要不是前世对于他的了解,嬴高是绝对不敢拿曹参的生命去开这样的玩笑的,就是这样,在派出曹参之前嬴高也是多方面的对陈婴这个人进行了摸底,直到确认和自己前世了解的的确差不多,才最终派出了曹参。 当陈婴答应自己带上出自薛郡的朱家一起去参加薛县的会盟时,嬴高就知道,这一次战斗的主动权,自己应当是可以稳稳的掌握在手里了,而之后的一系列动作,的确是都在自己一双大手的掌控下进行着。 直到现在,项梁和项羽奉若机密的七月二十五发兵计划,嬴高已经在好几天前就知道了。嬴高知道至少前期的信息战自己是打赢了,至于最终的结果如何,那就要看第二天就要来到的收网行动了。 项梁,项羽,刘邦,张良,张耳,陈余以及一系列天下掀起反秦热潮的罪魁祸首几乎都在这些反秦大军之中。 嬴高的目的当然就是尽可能多的取了他们脖子上那圆溜溜的大脑袋,虽然这里面不少人都是在后世有着不少簇拥的能人,但是至少现在对于嬴高来说,他们就是不折不扣的敌人,你不取他们的脑袋,他们可是会对着你的脑袋念念不忘。 七月二十五的晨光,共同沐浴在砀郡,陈郡以及九江郡的上空,在这样的晨光之下,大秦统一之后最大规模的这一场军事行动拉来了帷幕,项梁和项羽,这对反秦大潮中的排头兵,各自带着不下十数万的兵马,从两个方向直奔大秦储君公子高所在的陈郡而来。 这要是嬴高之前不知道这回事,那等到王离和章邯的斥候发现的时候的确是有点晚了,你再想把人家往这儿引往那引的,那自然也就来不及了。 而项梁之所以想要让三路大军同时出发的目的,正是想要达到让嬴高措手不及的效果,一旦他们将陈县甚至于整个陈郡按照预定的计划包围起来,不论嬴高是硬气还是软弱,等待他的都将是一场大败。 但是嬴高能够做出来的有些事,还真就是项梁甚至于张良这样的人都没能想明白的。所以说,这一场大战,在双方都是信心满满的情形之下,变得有些扑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