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姐姐,我,我没听错吧?刚刚不久,那位崔家的大公子,已经送来了重要情报,这才隔了多久?还没有半个时辰吧?那,那位崔家二公子,竟然也送情报过来了?这……” 次日早上,停泊在近海不远处礁石群边的船队中,小船舱里,听着隔壁传令兵对李长寿汇报的颇为清晰的声音,金允儿止不住瞪大了美眸,急急看向旁边的姜锦绣。 姜锦绣此时俨然也是一脸失措的惊恐。 到此时,她对崔家的事情,也比较了解了。 而李长寿昨晚出动,明显是没有什么战果的,却是……又怎能想到,这才多久啊,崔家的两个重要的儿子,竟然是接二连三的过来对李长寿表达善意,与崔耀三决裂? 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啊…… 难道,这个明人新贵,他,他会妖术不成的? 想着,姜锦绣忙也看向了金允儿,低低道:“允儿妹子,他,他昨晚,到底做了什么啊?怎的,怎的就将崔家人吓成这般模样了呢?” “……” 金允儿不由苦笑:“姜姐姐,我若是知道,还用在这里问你么?” 但说着,金允儿娇俏的嘴角边止不住露出了一抹坏笑,低低道:“姜姐姐,若不然,你过去问问他呗?我可是看到了,那人说着不在意你,可,你看不到的时候,分明在偷偷打量你的腰身,尤其是你的大屁股……” “你……” 姜锦绣俏脸陡然红了,转而几如要红透了,简直恨不得将眼前的金允儿给生吞活剥了! 这个可恨的小骚蹄子,竟然这么不要脸的,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可…… 姜锦绣转而便又一阵止不住的心虚…… 便是想对金允儿发作,一时都是没有什么力气了…… 因为,这正是此时她心底里最大的秘密…… 身为一个女人,饶是出身草莽,看上去也大大咧咧,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可,她姜锦绣到底是个女儿家,而且,是个见惯了大风浪的女儿家。 饶是并没有哪个男人,能一亲她的芳泽,可,她又不傻,又如何能不明白其中奥妙? 她其实早就注意到,李长寿看着面上对她不屑一顾的,实则,眼神深处那等对她的欲.望,根本就遮掩不住的。 而这,也是这段时间以来,她姜锦绣最大的动力! 乃至,很多时候,面见李长寿的时候,她都会刻意的精心装扮,既不出挑,却又能在李长寿面前,展露出她的优势来,去吸引李长寿的目光…… 就是为了,用耐心把李长寿比下去,不仅能得到她想要的东西,更是能为她们姜家争取更大的利益! 谁曾想,眼前这个同族的小骚蹄子,竟然这么戏虐的便戳破了她姜锦绣最大的秘密…… “哎呀,姜姐姐,人家,人家给你开个玩笑嘛,你不要太当真嘛……” 这边,眼见姜锦绣眼泪都止不住在眼眶中涌动着,金允儿忙是乖巧的道歉讨巧。 眼见金允儿这小骚蹄子终于给了台阶,姜锦绣这才舒缓了许多,忙止不住委屈的道:“金家妹子,你,你若是再这般戏谑于我,我可是不依了!” “不会的不会的,姜姐姐,人家知错了嘛……” 金允儿赶忙道歉。 可两女看似都重新接受了彼此的同时,心底里却止不住同时骂起了对方一个词:“婊.子!” …… “嗯,派人继续盯好了他们!每个时辰,我都要收到阿代部主力的详细动向!” “是!” 大船舱内,李长寿俨然并不知道隔壁小船舱里发生的一幕,送走了胡忠军,李长寿不由也长舒了一口气,嘴角边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这世界便是这般。 很多东西,看似无解,无懈可击,根本就没有办法反驳分毫的! 可! 一旦你跳出了舒适圈,上一个台阶,站在更高的维度去看待,便是会发现,不过尔尔而已! 从明面上看,崔耀三这低劣的招数,着实是不好解决。 毕竟,大明究竟是天朝上国,怎的容忍,自家子民,被这些蛮族夷人这般欺凌虐待? 这不论怎么说,显然都是说不过去的。 但别忘了! 这种沉重的包袱,只会把人坠入到无底深渊,而绝不会对正面局势有着丝毫的帮助! 想想吧。 当年大明强盛时,太祖爷成祖爷时,朝鲜是个什么模样的? 便是朝鲜王李成桂,也得屁颠屁颠的过来给太祖爷上供,给太祖爷送美女,想尽办法请求太祖爷朱元璋册封他的朝鲜国。 而那个时候,便是一般的朝鲜官员,谁又敢轻易对普通的汉人老百姓不敬? 真当那时大明的‘卫所制’是闹着玩的吗? 真当那些大明英烈们,一世英名,都是被人吹出来的么? 那都是踩着无数敌人的尸骨与鲜血铺垫那! 而此时,大局已经这般糜烂,还要死抱着这些陈规不放,莫名其妙的当憨憨,不是犯傻是什么? 纵然那些倒霉的汉人百姓,必定会受尽磨难,性命不保! 但! 李长寿有着充裕的信心,就算牺牲一小部分人,他绝对能救出一大部分人来! 相形之下,这种牺牲便是值得的! 他李长寿毕竟不是大罗神仙,怎可能面面俱到? 问心无愧便是! 真要追责,他李长寿便是负荆请罪都是没有问题! 可! 形势一路扑街到此时,全是他李长寿一个人的责任么? 这怕是得好好问问,高居庙堂里的那帮真正的汉人精英阶层那! …… 因为李长寿这等四两拨千斤的精妙招式,阿代不说彻底对崔耀三失望了,却是也绝不可能再如前面那般信任崔耀三,给与他那等强而有力的支持。 到了午后时分,李长寿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阿代已经率领他部主力,约莫两千四五百人,八个牛录左右的力量,退走白鱼岭镇! 土坝子、包括周边留下的鞑子兵,只有不足五百人了! 而崔耀三虽然没有退却,却再没有之前时的那般嚣张,号称要宰杀多少多少汉人奴隶祭旗! 而是! 地鼠一般、急急的开始修建起各种工事来。 俨然,已经开始由战略进攻模式,转变为防守模式了。 鞑子与朝鲜人之间的那等分化,完全肉眼可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