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如果你非要摊上我老婆子这桩事,那你恐怕这包配包灵,五花八门好姻缘的招牌可就要砸我手上了。” 什么意思?萧瑾喻纳闷的看向晚晚,感觉这老婆婆话里有话呀。 晚晚也听出来了,她这话好像又无奈又肯定,很肯定自己这桩姻缘是成不了了。 这怎么可能呢,除非是她自己不愿意的,否则怎么可能成不了,而且听说之前他们差点就成了,都已经谈婚论嫁了。 看样子是两情相悦的,既然都是两情相悦更不可能成不了呀。 所以晚晚才迷惑为何这个老婆婆这么肯定结局一定是成不了的。 晚晚忽然之间眉头紧蹙,感觉到事情可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毕竟这里头涉及到了一个人,那就是老婆子的弟弟陈桂。 别忘了这件事情可是陈桂非要她插手的,但是晚晚很不明白这个陈桂为什么非要自己管陈桂皮的事情。 他们不是断绝了关系嘛,至少从晚晚的调查走访中知道陈桂皮出嫁之后就跟娘家人断了关系。 所以这件事情从陈桂嘴里说出来才特别的奇怪,而且听陈桂的意思特别想要姐姐跟三叔在一起。 难道他们在一起对他有什么好处吗?是什么好处呢,有钱拿,还是怎么样? 钱?若是这桩事是陈桂接手,他是媒人的话还能拿到钱,就不难解释要这么尽心尽力的帮着姐姐完成这桩婚事了。 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不用让自己出手了,毕竟自己一旦出手他连媒人的资格都没有又能拿到什么钱呢。 再者,陈桂皮家里头这么穷,能有什么钱可以拿的。 而且唯一剩下的茅草屋又那样的简陋根本一文不值啊。 这点就让晚晚更加好奇了,晚晚忽然站起身,往屋子四周走了走。 陈桂皮不介意,她想着家里头空空如也就是小偷来了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拿去,又何必介意金晚晚走动走动呢。 所以陈桂皮没有阻拦,她倒是依旧坐在桌子前淡然自若的喝茶。 晚晚自己到处转转,萧瑾喻看着晚晚不经过主人家允许就到处乱转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咧着嘴笑着,想要说说话化解尴尬。 “呵呵,这个,婆婆。我不明白您那话是什么意思,能不能跟我解释解释?” 萧瑾喻开口问了陈桂皮,一来的确是自己不知道的,二来也好聊聊天缓解尴尬的场面。 毕竟他们来到他们家,不跟她这个主人说话还到处乱走多奇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了一伙强盗呢。 萧瑾喻说着,目光很尴尬的看了一眼晚晚,牙齿紧咬,很想叫她过来坐下,但是这个时候明言叫她过来不是更尴尬? 所以几次想开口叫她都只能忍下了。 而陈桂皮其实一点都不介意,就因为家里头什么都没有才不介意让他们走动。 她看见了萧瑾喻看着晚晚的目光,自己也侧头稍稍看了一眼,但很快收回,咧着嘴笑得十分的和蔼。 但是说到这件事情,陈桂皮又忽然阴沉了脸,低垂着眸子,眼神中有些暗淡,脸上也浮现了几抹复杂的神色,她叹了口气,很难为情的说起这件事。 “其实呀,我一个寡妇本来就不适合再嫁。毕竟寡妇再嫁是要遭人闲话的,但其实闲言碎语的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了。 打从我出生就没少被人这样说过,久而久之早就习惯了。就是前些日子不知道为什么的,我那个弟弟,哎,非要给我说媒。 说是我年纪大了,又是一个人,将来再老了就走不动道了,没个人照料就是饿死了也没人知道啊。 我一寻思也是有道理的,毕竟一人不能做很多事情,而且一个人也寂寞啊。 两个人多好啊,热热闹闹的还能聊聊天,就答应了。说的是金家村的老光棍三叔,这个人的事情我听说过的,是个老好人。 其实吧,对我这种上了年纪的老寡妇来说管你是瘸子也好,瞎子也罢,有什么关系呢。只要看对眼了就好。 那林家的闺女婉儿还不是嫁给了一个穷师爷,不是也过得很好? 所以吧,我也不图什么,只好看着合适就成。这个金老三是条光棍,也是一个人,为人也不错,这对我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我当时觉得是天赐良缘啊,我当即就答应了。还没到他们家的时候心里头已经认定了这个人。 但是到了他们家见到本人说了几句话之后才发现这个人问题很多。” 陈桂皮说到这里,忽然停下了。 “什么问题?”萧瑾喻正挺的起劲,忽然就没下文了,感觉不过过瘾,故意身子往前倾,想要听得更清楚。 陈桂皮解释说,“这个金老三,是个傻大个。所有人,不管是谁问他借点什么东西,只要有他都二话不说借给人家。也不问问什么时候还,我可是听说他借出去很多东西了,很多至今都没有要回来。 就我去他们家的那天就看见有人跟他借了个簸箕。那簸箕是新的,但是他们家里头很穷,空空荡荡的。 我就好奇问,为什么家里头这么穷还要买个新簸箕。他说是借给人家之后没还,所以才买了一个。 我说为什么不去要回来,他说算了,不过是小事一桩。我一听这话就急了。 因为家里头不富裕,还要这样借法。这要是借银子出去,人家不还,还不去要回来,这不是白白的送给人家嘛。 我就跟他说起银子的事情,我说如果在一起,银子必须我管。 他管准没。他起初是答应了,但是后来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他就犹豫了,问了金家村的村长之后,就不同意了。 还说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样的话,我一听什么乱七八糟的,这都挨不上。所以一气之下,这事就拉倒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陈桂皮不愿意嫁给金老三,这样的做法,就连萧瑾喻这个男人听了都有些窝火何况是要嫁给他的女人了。 难怪金老三至今光棍一条,还真是有原因的呀。 该问的,知道要问的,萧瑾喻都已经问了,接下来话题也断了。 他已经不知道还有什么要问了,眨巴着眼睛看向还在走动的晚晚。 这个时候的晚晚双手叠放在背后面,头抬的高高,眼珠子转的也是够灵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查案呢。 哎呦,这个样子也太奇怪了吧。好歹是去人家家里头,还是第一次去能不能不要这样看人家的家,很不礼貌。 萧瑾喻尴尬的咧着嘴,不忍直视,索性就别过脸,一手撑在桌子上挡住自己的脸。 他可以说不认识她吗。 晚晚正好这个时候过来,还没坐下,就已经开口问起,“婆婆,我刚才看到这个屋子里头还有你夫君的灵位,前头香火缭绕,看样子是常常祭拜的吧。您对夫君还真是一往情深啊。” 说到陈桂皮的夫君,陈桂皮脸上又是一沉,嘴巴微微张开,眼睛一眨,显得很吃惊。 随后又忽然变得哀伤惆怅,不住摇头擦拭眼眶,未语就是一通哽咽,激动的情绪使得浑身抽搐。 晚晚知道是说到伤心处了,很尴尬,抽搐着嘴角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才能让陈桂皮不那么伤心。 很自责,都是自己太好奇了,若不是好奇心强问起这件事情老人家也不至于这样伤心流泪,晚晚也沉了脸色,嘴巴一开一合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最后选择不说,只是走到老人家身边,坐下,拍了拍老人家的肩膀,递过去一块手绢。 老人家接过手绢擦了擦,随后把手绢放在桌上,自己抬头望着天,不停的眨巴眨巴眼睛,试图让眼眶里的眼泪倒流进去。 虽然她做到了,但是那皱巴且满手是老茧的双手还是不由自主的摩擦着膝盖透露着内心的痛苦。 晚晚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很内疚。 萧瑾喻看了一眼晚晚,也看了一眼陈桂皮,连忙给她倒了杯茶,替晚晚解围。“哈哈,婆婆,您先喝杯茶吧。挺好喝的。” 陈桂皮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破涕为笑,指着萧瑾喻笑道,“你这孩子可真会说话,不过是一杯凉开水还能喝出个酸甜苦辣了?” ……萧瑾喻尴尬,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大脑感觉忽然空白了一下,眼珠呆滞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了。 明明是自己过来解围的,怎么莫名其妙中了招,这要如何解? 陈桂皮看见他这个别扭的样子,忍不住觉得更加好笑了,同时又看了看晚晚,慈眉善目的跟他们说道, “你们呀其实也不用担心我。我就是这样的,想哭想笑都随性的很。我是个大大咧咧的老太婆,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你们也不必觉得内疚。” 说着,老婆婆抬起手,拍了拍晚晚的手,投以慈爱的微笑,“我夫君为人耿直热情,一生忠于朝廷。还是个少年的时候就已经入伍了,只是胸有大志而没什么本事一直在军营里当伙头兵。 一辈子也没杀过人,战场也没去过,只是负责给人家烧菜,说起来也是个当兵的。村里人不知道,都以为是上战场杀敌的,他也很自豪。 后来朝廷开始封了王,他也就跟着分给了七王爷去了鄂州。在鄂州还是个伙头兵,只不过当了这个!” 陈桂皮一说起夫君的事情,就两眼放光,脸上带笑,竖起大拇指很骄傲的在他们面前比划,就像当年她夫君这样比划给自己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