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石纲元跟着上杉宪义回到天守阁,便急忙说道:“上杉殿,这刚刚和我们商量的不一样啊,私自改成四公六农,殿下是会责怪的。” 上杉宪义点头道:“我知道,此事大石殿不用着急,我自己会写上一封文书上交殿下,其中缘由都会解释清楚,想必殿下会理解的。” 大石纲元一看上杉宪义已经把责任揽过去了,他也不在多说什么,只是说道:“上杉殿,以后这种事一定要和在下说一声。” 上杉宪义连忙点头行礼道:“抱歉,让大石殿担心了。” 大石纲元点点头,随后就离开了。 上杉宪义立马派人找来了储存在天守阁内的档案文书,这些都是难波田家军役众谱,当然,这里面的军役众还存在多少就不知道了,毕竟难波田的家督难波田弹正死在了河越,连带士卒也几乎全部战死,所以这本记录军役众的本子怕是有些不实了。 不过有这个作为了解,上杉宪义至少不会被下面的地头忽悠一通了。 上杉宪义看了一下所有的记录,这些数据加起来,隶属于难波田氏的松山城领地贯高九千左右,大约为一万八千石。 按照四公六农,上杉宪义可以收取七千二百石左右的粮食,而士卒口粮一般占据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也就是一千八百石到两千四百石,这点粮食大约可以支撑四百人到五百三十三人。 就算算上上杉宪义自己可怜的两千五百石知行地收取的一千多石,根本养不起他这手中的一千多精锐士卒。 上杉宪义没有太多感慨,他立马开始书写公文,然后叫来手下一起抄写,随即吩咐道:“明日让使番前往各个村子,召集地头和村民,把这份文书公布!” 忙完这些事情,上杉宪义才有时间吃到晚饭,今日的晚饭并不奢侈,一半粗粮配合着一半白米,一条火烤的小鱼干,配上萝卜等,他也是吃的津津有味。 吃罢晚饭,上杉宪义继续思考农政和商业新政的问题,他可以想到明天,那些座商和豪商一定会跑来找他质问的。 第二天一早,上杉宪义练过枪术,吃罢早饭,就有武士跑来说外面有几名座商和豪商前来拜见。 上杉宪义当即让人引领进来。 过来拜访的三个商人,一个是贩卖粮食的,背后是由大里郡熊谷寺支持,另一位也是贩卖粮食以及一些日用品,背后是足立郡冰川神社支持,还有一位是盐屋商人,来自江户附近的浅草寺。 三位商人拜见上杉宪义后,由年长的盐屋弥助率先说道:“城主大人,小人昨日听闻大人新政,不知大人为什么要废除我等座商特权?” 上杉宪义也不兜圈子道:“我身为上杉家臣,又忝为松山城代,肩上扛着的可是抵挡北条大军的重担。 尔等要知道松山城贯高不过九千,招募士卒不过五六百,这点人数怎么够我守卫松山?” 三人一听,瞬间明白了,上杉宪义这是缺钱花了,他们就觉得你缺钱花就直说啊,我们可以借嘛,何必搞得这么紧张呢? 盐屋弥助连忙说道:“原来如此,是小人等眼拙了,小人们可以商量商量,借贷大人一笔军费,利息极低,如何?” “不好。”上杉宪义毫不犹豫道,这不开玩笑嘛,我直接收税多好,干嘛要借你钱呢,他现在做的事情,不就是把赚钱的渠道从座商手中夺到自己手里? 盐屋弥助眉头一皱,与旁边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他们互相点了点头。 盐屋弥助说道:“上杉殿,您这样的行为严重的干扰到了我们几家的生意,这样的话,小人们的店铺里就没有那么多货物出售了。” 上杉宪义毫不在意道:“是吗?没有就没有吧,我这不是要重建城下町嘛,大不了派人去上州找一找,收个把御用商人,什么粮食,还有盐就从上州以及越州去拿,还是有的赚的。” 盐屋弥助等人脸色一变,他们原本想釜底抽薪,搞一招断货逼迫上杉宪义就范,没想到上杉宪义以牙还牙,直接威胁他们,你这个生意不做,自然有其他人来做,如此他们可就进退两难了。 好在他们做商人的脸皮够厚,盐屋弥助说道:“大人误会了,小的们意思是怕北条出手阻拦小的们在城主大人您这里卖货。 小的们这就回去问问,家中货物是否足够买卖,不知大人可否宽限些时日。” 上杉宪义起身道:“好,但是我希望那是最后一次来和我谈,我的时间很宝贵的。” “嗨,小人们明白了!”三名大商人立马低着头慢慢后退,然后夹着尾巴逃走了。 上杉宪义冷哼一声,随即安排大谷宪宏前去城外山坡上的棚子里坐镇,而他带上一队武士和足轻下乡去检地。 检地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那些地头们会尽力的隐藏自己新开发的土地,甚至还有找你哭穷的,花样繁多。 好在上杉宪义颁布的新的农业政策里就说到了新开荒的领地可以编入地头原本的知行地里,但是隐瞒被发现,那肯定是要惩罚的,说不定直接贬为百姓。 当然说不定还是有铤而走险的地头。 上杉宪义带着队伍浩浩荡荡的前去检地,他到达的第一家村子叫吹上村,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吹上村的地头会怎么应付上杉宪义。 地头早已经带着村民们在村子外迎接上杉宪义,上杉宪义微笑着和他打了招呼,而村民们自发的呼喊着上杉宪义的名字。 上杉宪义有感而发道:“诸位乡亲,虽然这是战国乱世,但是我一定会尽力让大家过上好日子。” 他与百姓们说完话,才走到地头身边道:“你是我检查的第一家,老老实实接受检地,你就可以得到那些开垦的荒地,你所做的只不过是交上应该交的农税,看看你身后的村民,他们可能跃跃欲试把你举报。” 上杉宪义散发出的压迫感,再加上上杉宪义人高马大,特别是在河越闯荡的名声,地头连忙颤抖道:“臣下明白,臣下明白!”随后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