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乔锦月出嫁的那一天,那是一个寒风乍起的深秋清晨,是一个没有阳光的阴天。 窗子不知不觉被寒风吹开了,那迎面而来的冷风不禁吹得乔锦月打了个寒颤。 “小七,你冷吗?”苏红袖见状,连忙说:“我去把窗子关上。” 乔锦月却是一脸淡然没有说话。 这阴暗的天空,犹如她的心一样,所配非良人,心里终究是没有光的。 其实她想说的是,关不关窗子已经无所谓了,心是凉的,身子再凉些又能如何?暖得了身子,也暖不了心。 那化妆的姑姑为乔锦月梳妆打扮好,不禁对着镜子赞叹:“哎呀,姑娘,你可真漂亮,你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 乔锦月望着梳妆镜中的自己,淡淡而言:“是吗?” 徐星扬一早便将婚纱礼服制定好了,还特意请了化妆师为乔锦月梳妆打扮,还有各类的设计师布置湘梦园。 湘梦园从来没有过像今天这样的豪华奢靡,可再光鲜亮丽,都进不到乔锦月的心里。 西式的婚纱礼服,西洋的出嫁方式,都不是她想要的。 乔锦月希望的是,一身凤冠霞帔,铺十里红妆,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不过嫁的不是自己喜欢的人,怎样的婚礼她都不在乎了。 那化妆姑姑说:“姑娘,是时候该启程了!” 乔锦月点点头,面无表情的对苏红袖说:“师姐,送我出去吧!” “等一下!”苏红袖轻轻抬起手指,为乔锦月弾去了脸上掉落的睫毛,温声而言:“这睫毛都沾到脸上了,这样可不庄重了了!” 苏红袖的温柔一如往昔,对乔锦月的关切也如往昔一般无微不至,看着眼前体贴入微的师姐,乔锦月第一次觉得距离如此遥远。 她不禁心酸的握住了苏红袖的手,哽咽着:“师姐,以后小七再也得不到你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了!” 听了这话,苏红袖也不禁难过,脸上却依然保持着微笑,温声说:“小七,你长大了,不能总依赖师姐了,你得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了!” “你不管在哪,不管怎么样,都要照顾好自己,不能让师姐为你担心啊!” 乔锦月含着泪望着苏红袖:“师姐,你放心,我再怎样都会好好的。” “我与安笙,是终成虚妄了。你和仲怀,可千万不要像我们两个这样,你的感情,你一定要好好把握啊!” 乔锦月的痛楚苏红袖都懂,她也忍不住难过:“小七,真是造化弄人,你与安笙经历了那么多,好不容易走到一起,谁曾想……唉,我与仲怀,怕是也难逃分离之命啊!” “不,师姐!”乔锦月握住苏红袖的手,声音中满是坚决:“师姐,我已经无法把握住我自己的感情了,你千万不要像我这样,你答应我,一定要和仲怀好好的!” 苏红袖不忍心再说下去,拭去了泪水,低下头道:“好,我答应你就是了。不要再说了,我送你出去吧,一会儿耽误吉时就不好了。” 乔锦月无可奈何的四处张望了下,最终只无力的道了一个字:“好!” 话音刚落,就听到师父的打门声:“小七,你梳完妆了没有,师父想进来看看你!” 乔锦月说:“师父,你进来吧!” 陈颂娴打开了门,被一袭白衣装点的乔锦月惊了一下:“小七,你今天真漂亮啊!” 乔锦月只淡淡的点头:“还好!”脸上无悲亦无喜。 陈颂娴知道乔锦月所嫁非心中所属,不禁心酸,执过乔锦月的手,哽咽着:“我的孩子,苦了你了!” “师父,今天是小七出嫁的日子,你别难过啊!”乔锦月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能嫁给警察局局长,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怎么能说是苦呢!” 陈颂娴知道乔锦月心里的苦,也知道乔锦月是为了安慰她说得不是真心话,心里便更难过了。 可她也无可奈何,不想再让乔锦月伤心,便拭了去眼角的泪痕,勉强微笑:“我们的小七如今也成大姑娘了,你是师父看着长大的,你这要嫁人了,师父还真的舍不得呢!” 乔锦月闻言不禁心酸,跪了下来,朝陈颂娴磕了个头:“师父的养育之恩,小七今生今世都不能忘怀,请受小七一拜!” “小七,你这是做什么!”陈颂娴将乔锦月扶起来:“事不宜迟,咱们快走吧,别误了吉时了!” “是!” 苏红袖扶着乔锦月推开了门,见湘梦园的一众亲人都等候在门口,乔锦月不禁百感交集,想起往昔与亲人们在一起时的美好回忆,不禁潸然泪下。 她看着面前的乔咏晖与沈岸辞,哽咽着:“父亲,大师兄!” “大喜的日子,你别哭啊!”乔咏晖亦心有不舍,执过乔锦月的手,为她戴上一支碧色的玉镯。 他口中说:“月儿,这是你娘出嫁时的嫁妆,她曾经说过,待到你出嫁时,一定要把这个镯子给你作陪嫁的。” “爹也没什么好给你的,其余的零零碎碎的,都差你的师兄们给你点装好了。这个镯子,你可一定要留着,这是爹和娘对你的期望啊!” “我知道了,爹!”乔锦月啜泣着抱紧了乔咏晖:“爹,女儿舍不得您啊!” 乔咏晖拍了拍乔锦月的肩,松开了她,凝望着她:“月儿,嫁了人就不是小孩子了,今后不能再娇纵任性了。从今儿起,你要好好的做一位贤惠的当家主母。” 乔锦月抽噎着答应:“爹,女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