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使乃南朝才俊,大石为我朝后起之秀,两人伯仲难分,小女选中了二人,实乃是令朕难以抉择啊...” 辽帝耶律延禧赐宴,头鱼宴之上,耶律延禧当众择婿,蜀国公主耶律余里衍选中李三坚、耶律大石、完颜沾没喝三人之后,最后就由耶律延禧决定到底何人能够成为大辽驸马,于是耶律延禧开口说道,并直接忽略了女真完颜部的完颜沾没喝。 “噗...”耶律延禧还在说着话,宋生辰正使陈过庭一口茶水便喷了出来,实在是忍不住了,转头看着李三坚、耶律大石笑道:“恭喜你了,李翰韧你能够娶一名契丹公主回去,必能为国争光呢...呃...不过此事也不一定能成呢,大石林牙,也恭喜你了,二位之中必有一人能为辽之驸马呢,不过,依本使看,李翰韧机会要大些呢...” 陈过庭又开始了絮絮叨叨、没完没了了... 李三坚闻言气得拿起一支长筷,在陈过庭手上狠狠戳了一下后,没好气的白了陈过庭一眼说道:“宾王,你个话痨鬼,故意的是吗?这如何可能?李某家中可有六门妻妾啊,公主乃是金枝玉叶,岂能为...为...妾室啊?” “哈哈!”耶律大石也是忍不住笑道:“据大石看来,此事不难解决。大汗所言,李相公为南朝才俊,此事不假,李相公南朝状元郎,乃天下文魁,与我蜀国公主确为天造地设的一双,因此大石甘愿让贤,至于妻、妾之分,大石倒有个主意,可妥善解决此事。” “哦?大石林牙有何主意?”李三坚瞪圆了双眼,尚未开口,陈过庭先是开口问道。 “李相公为南朝人,蜀国公主为我大辽公主,而李相公与夫人是伉俪情深,此事大石也略有所知,因此休妻之事,大石料李相公不喜,不过李相公可有两名正妻,一名未南朝正妻,一名为我朝正妻,皆为嫡室,如此一来,不违宋律,也不违我朝律典,哎哟...”耶律大石话未说完,李三坚便又拿起了筷子分别在陈过庭、耶律大石手上各戳了一记,痛得二人一起惨叫... “荒谬,荒谬之极!李某熟读孔孟之书,深知孔孟之道,岂能为此事?”李三坚随后“怒气冲冲”的站起身来,欲向辽帝耶律延禧婉拒如此荒谬之事。 “父汗,不是...不是...不是他们的...他们不成的...是...”这边李三坚站起身来,尚未开口,这边蜀国公主耶律余里衍急得开口对耶律延禧说道,随后看了一眼完颜沾没喝。 “为何不成?难道此二人还屈了你不成?”耶律延禧闻言顿时沉下脸后问道。 “父汗!”耶律余里衍自幼为耶律延禧所娇宠,因此并不很惧怕耶律延禧,而此事又关系到自己的终身大事,于是抬起头来,坚定的对耶律延禧说道:“他们...他们虽...但女儿不喜。” 这也是在辽了,而辽女子泼辣敢言,喜欢一个人,就敢说出口,与其成婚之后,若是不再喜欢了,也敢开口和离,因此辽之公主当中有十之二三,一生之中是在离、嫁之中渡过的... “为何不喜?”耶律延禧闻言又问道。 “李大使年龄大了,且娘里娘气的,不像个男儿,而大石林牙...”耶律余里衍越说声音越小,众人均未听清。 “噗...” “哈哈哈哈...” 这下不止陈过庭喷水了,而是众人闻言均是一口酒或茶水喷了出来,随后满堂爆发出一阵大笑。 卧槽!李三坚闻言顿时目瞪口呆的看着耶律余里衍,心中简直是无语、郁闷之极。 我怎么就娘里娘气了?李三坚心中郁闷的想到,你契丹大公主喜欢那个“北虏美男子”,你契丹人喜武厌文,喜欢武艺超群之人,可也不能如此的损自己啊? 李三坚是一名书生不假,但自认为并非为一名迂腐书生,且体格强壮,是颇具阳刚之气的,为何在这个契丹公主眼中就成为了一个娘里娘气之人了? 难道南人在北人眼中都是如此吗? 还他娘的年龄大了?三十岁刚出头就年龄大了?李三坚真想当众骂娘了。 李三坚其实对这个所谓的貌美如花的辽蜀国公主根本没有半分兴趣的,她再美,有李三坚的妻妾美吗?李三坚的妻妾随便拿一个出来,就能将她比下去。 李三坚自科举及第以来,在女子的事情上,基本上是无往而不利,与大才女李清照难续姻缘,乃是门第之别,与两人之间的感情是没有关系的;李三坚与宋先帝赵煦之妹,许国公主两情相悦,最后也是难成眷属,也是因为此等原因。 此时的李三坚虽不在意辽蜀国公主耶律余里衍,但也是颇受打击的。 耶律延禧闻言无奈的点了点头。 皇帝说出口的话就是金口玉言,无论是宋还是辽,耶律延禧已经当众宣布由耶律余里衍自行择婿,那么此时就不能反悔了,最起码不能够当场反悔的。 蜀国公主耶律余里衍选定了驸马,为女真完颜部的完颜沾没喝,于是诸女真人均是又是吃惊,又是欢喜,在旁人的催促之下,完颜沾没喝犹犹豫豫的站起身来,打算致谢,可耶律延禧却是不待完颜沾没喝开口,就拂袖而去了。 一场头鱼宴也就不欢而散。 ........................ 辽中京大定府外使驿馆 “哎,李相公,你们为何如此性急啊?就欲回返了?不再领略领略我中京的风土人情了?” 头鱼宴之后,陈过庭、李三坚等宋使就收拾行李,打算明日返回宋地,返回朝廷向赵佶覆命了,于是辽翰林学士承旨耶律大石就赶来驿馆送行。 “皇命难违,朝廷之制难违啊!”李三坚闻言随后答道。 宋使臣抵达目的地之后,朝廷对所停留的时日是有着严格限制的,不得超过八日,八日之后必须返宋,因此陈过庭、李三坚等人就必须折返了,不能超过八日的。 其实李三坚也是归心似箭的,家有老母,还有年幼的儿子和女人,还有六名娇妻美妾...李三坚又怎能不归心似箭? 李三坚是恨不得立即飞回宋东京开封府。 “哎,话虽如此,不是还有三日嘛,为何明日就动身啊?”耶律大石闻言微微摇头道:“李相公,大汗命石头回礼,礼物就在外面车上,另有大石的些许心意,请李相公笑纳。” “石头...”李三坚闻言亲自给耶律大石斟了一碗茶后笑道:“李某还是以往日的称呼称你,你不会介意吧?石头,从前你我名为主仆,实为兄弟也。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你又何必如此见外呢?” “兄所言甚是。”耶律大石闻言也笑道:“以往泉州之时,大石落魄,全凭兄长并老夫人收留,并教授以汉学,大石一直感念在心。区区薄礼,就当大石孝敬老夫人了,如何?” “呵呵,如此李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你了,石头。”李三坚微笑着说道:“李某临行之际,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兄有话直言便是,大石洗耳恭听。”耶律大石说道道。 “石头,临行之际,李某想说的是...”李三坚想了想后说道:“或者说想提醒你或说是北朝,那就是你们当留意女直人。” 李三坚本不想说此事的,可临行之下,不知怎么回事,只想告诉耶律大石需提防女真人。 李三坚只盼耶律大石能够劝谏辽帝耶律延禧,随后看看是否能够发生一些改变? 李三坚原本以为此言一出,耶律大石将会是异常诧异,可没料到耶律大石却说道:“女直人狼子野心,大石早已了然于胸。” “哦,此话怎讲?”李三坚闻言诧异的问道。 “女直完颜部此刻已统一了女真诸部,并推举完颜阿骨打为其首领。阿骨打此人意气雄豪,顾视不常,昨日‘头鱼宴’之上,想必你已经看到了。其父曾言,‘此儿长大,吾复何忧?’,‘惟此子足了契丹事’,如此足以表明阿骨打与其部族之狼子野心也!”耶律大石缓缓的说道。 “嗯,原来如此。”李三坚闻言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又作何打算?” “哎,对于此事,大石有什么打算,又有何用?”耶律大石叹道:“此事决于上,兄长应当知道吧?兄长,大石也有个疑问,昨日头鱼宴之上,为何你要替他遮掩?” “遮掩?”李三坚闻言笑道:“此所谓气数未尽也!若是汝主欲害之,李某说与不说,又有何区分?况且仅凭于此,就害其性命,必将会引起你北朝诸部族的惊惧,从而造成内乱。李某大胆猜测,汝主就是忌惮于此,才会不计较此事,因此李某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大是,大是也。”耶律大石闻言大声赞同道。 “女真完颜部沾没喝求见李大使。” 说曹操,曹操到,李三坚与耶律大石正在谈话之际,忽然驿馆差役前来禀报道。